好容易升上了正五品,而是還是舉國揚名。這樣的好時候,柴東當然不會只顧着自己享受這樣的好名聲,他是該爲王氏這些年的辛苦付出做出補償了。
而一旦王氏身上真有了誥命,那還不知道這個人會嘚瑟成什麼樣呢!
柴東微微一頓,他連忙衝春枝招招手。“娘子,你過來我身邊。”
春枝走了過去,柴東就伸手拉着她在牀沿上坐下。
“我知道,其實道理你心裡都很清楚,那我就不和你說那些枯燥的大道理了。這一次,我的確是要爲娘請封誥命,這也是她辛苦撫育我這麼多年應得的。不過你放心,等以後我再立個功,我就立馬爲你也請封。而且,說不定還不等我給你請封,你就又憑自己的本事給自己弄到比娘更好的誥命了呢!”
春枝被他這話給逗笑了。
“你倒是對我很有信心。”
“那還用說?你是我的娘子,你的本事我心裡最清楚了。”柴東定定點頭。
春枝也就輕出口氣。“好了,我的確道理都明白,只是現在聽娘說了那些話,心裡有些不舒服而已。可再怎麼不舒服,我也不會傻到去搞破壞。你就先好好養傷吧,娘那邊我也一樣會敬重着她,只要她不鬧得太過分,我還是會和你一樣,把她當親孃供着的。”
“嗯,你說的話,我全都信。”柴東連忙點頭,就又順勢靠在了她身上。
春枝見狀,她頓時又好生無力。
可她還是伸出手來摸摸他的頭。“好了,沒事了。你都累成這樣了,暫時就不要管別的事情了,先好好休息吧!”
“好。”柴東輕輕點頭,又慢慢閉上了眼。
但他也就只能休息上這麼一晚了。
畢竟,他立了大功歸來、進宮受罰、然後又升官以及被皇帝重賞,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在一天之內全部完成。這麼重大的消息,自然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京城所有的人家。
要不是因爲內侍走後時間已經太晚了,只怕那些人當天就已經找上門來賀喜了!
到了第二天,柴府大門剛剛打開,就涌進來一羣拿着拜帖的人,其中不乏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
至於那些和柴東本來有些來往的人,他們更是抓緊了機會過來探望。就連秦王府上,呂側妃也第二天就命人準備了一份厚禮送過來了。
而且,她的禮物其實是兩份,一份是給柴東的,另一份卻是給春枝的。
春枝看過禮單後,她就眉頭緊皺。
“這個呂側妃是什麼意思?”她問柴東。
柴東瞥了眼禮單,他就笑笑。“這還不明白嗎?她想巴結你。”
“巴結我做什麼?我就是個鄉下來的村婦,不懂多少規矩,本事也有限。秦王妃可是一直都瞧不起我呢!”
“那是秦王妃太過自以爲是,所以她現在已經遭到報應了。但是這個呂側妃……她可比秦王妃聰明多了。”柴東淡聲說着。
春枝立馬眉梢一挑。“你見過呂側妃?”
“有過幾面之緣,不過都沒有說過話。”柴東輕聲說,“我對她的瞭解,其實都是來自於這些日子她的表現。秦王妃重病不能理事,如今王府裡的一應事物都落在了她的手上。你看,她現在不是也把王府給管得好好的嗎?你覺得,她這麼盡心盡力的,難道只是想暫時幫秦王妃挑一挑擔子嗎?”
春枝心跳就是一陣猛加速。
“我明白了!她是想自己取代秦王妃的位置!”
柴東頷首。“她身爲側妃,本來出身家世也和正妃差不多。她也生了兒子,你覺得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爲世子、日後繼承王位?”
然後,他突然降低了音量,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甚至,有可能的話,還是皇位。”
春枝後背立馬竄過一絲涼意。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她這些日子怎麼這麼勤快,到處和人走動,還再三給我下帖子、給我送東西呢!我一開始還以爲她是因爲好不容易有個掌權的機會,就故意想當衆展示一下自己的真本事。”
“這的確是她的初始目的。但是,讓別人認可她的本事的深層目的是什麼呢?”柴東循循善誘。
“那就是扳倒秦王妃,她自己取而代之了。”春枝點點頭。
“不過!”馬上她又想到一個問題,“你覺得呂側妃能成功嗎?秦王妃雖然心胸狹隘、也眼高於頂了點,但也不是個蠢人。這些年她管王府也管得還算可以,王府裡裡外外那麼多關係全都是她一手打造的。呂側妃想把那些關係都收歸己用,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秦王妃身邊還有世子這個靠山呢!”
“那是秦王府上的事,和咱們沒有關係。”柴東擺手,“而且這說是女人之間的鬥爭,其實更是她們倆的兒子的,更是秦王殿下內心深處的。最終誰勝誰負,其實不是看誰手腕更厲害,而是看秦王殿下心裡更偏向誰。”
春枝連忙點頭。“我知道了。她們爭來爭去,其實到頭來也脫不開一個寵字。那這事我還是不插手了,先讓她們自己鬥着吧!”
“一開始我們的確不用插手,插手太早不好。”柴東贊同的點頭。
等等!他這話什麼意思?
“相公,你是說我們以後還是要插手的?”
“這個避免不了。”柴東點頭,“不過咱們還是先看看呂側妃還有她背後呂家的手段吧!橫豎咱們已經和秦王妃鬧翻了,那麼如果真能除掉她,讓呂側妃取而代之,這對咱們來說也是一大好事。”
也是。
上次她直接帶着孩子們上秦王府去找秦王妃鬧,這就已經是直接和她撕破臉了。而且,還已經是第二次了!
而且被打過後,春枝回來就直接把一枝春去年年底收到的棉布都拿出去散給了貧苦百姓。到頭來,他們一枝春賺到了滿滿的名聲,但那幾個月卻賠得一塌糊塗。
春枝向來有攢錢的習慣,所以一枝春不進錢,他們家也能活下去,一枝春這個鋪子也還能勉強支撐着運轉。可是秦王府那邊就不一樣了,他們缺錢缺得厲害,每次一枝春的錢還沒送到,他們就已經規劃好用處了。
即便一次四五百兩的,數目不算太大,但也算是堵住了一個缺口。可是這接連兩三個月,他們根本一分錢都沒有拿到,春枝更是趴在家裡養病誰都不見,秦王妃找不到她,只能自己想辦法到處周旋。錢只要稍稍晚了兩天,那就要遭到秦王一頓叱罵。
再加上,一枝春送布,這名聲都被一枝春和春枝得了,春枝的二弟二弟妹、還有幫忙的曲家林家也順便沾了點光。但作爲一枝春最有力的靠山,他們秦王府卻從頭至尾都沒有被人給提及過!
畢竟因爲去年秦王妃那一通折騰,大家都知道江南春是他們家的產業,江南春還搶了一枝春好多生意呢!那麼,誰還會把她和一枝春給聯繫到一起去?
幾個事情疊加到一起,秦王妃無數次被氣得差點想吐血。
明明打了春枝一頓,她心裡卻一點歡愉的感覺都沒有享受到,反而還越來越憋悶了!
憋悶之中,再被恨恨一嚇,她能不病嗎?
而且她明顯是心病。心病最難根治了。
現在她就已經纏綿病榻好幾個月,一直都爬不起來牀。那要是真的就這樣病死了,那似乎也說得過去。
我的天!
春枝突然一個激靈,她趕緊悄悄掐了自己一把。
“顧春枝,你剛纔在瞎想些什麼呢?”她連忙低聲罵自己,也強迫自己把那樣的想法給遠遠的扔開。
秦王府上的事,她暫時不管,什麼都不管!她默默的在心裡告誡自己。
那麼秦王妃是死是活,那也和自己沒關係!
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