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菲和二郎商量一下,小豆包過滿月酒之前一定要起個大名,不然一直豆包豆包的叫,好想不怎麼好。
本來他們是等着趙恩生來幫忙娶的,但趙恩生說自己是個粗人,文雅的名字他也起不出,就讓宋末幫忙。宋末想想,就寫了幾個名字,分別是趙婉婷、趙茹雪、趙夢潔。
按照李芸菲的意思,她喜歡趙茹雪這個名字,雪兒這樣叫着也順口,字也簡單。寓意也不錯,趙二郎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
本來滿月酒想辦的大一些的,還是算了,大家家裡都沒有多少個錢,就簡單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就行了,等週歲抓週的時候在辦的大一些。
因爲當初李芸菲生產比較驚險,所以忘記去給孃家報喜了,不過後來他們也知道了。不過這次的滿月酒的話,要送紅蛋,本來不想通知村裡的人的,大家的條件都不是很好,但是大家卻都主動幫忙,這煮紅蛋是有講究的,首先要把生‘雞’蛋洗乾淨,一個個的放在鍋裡煮,這火不能太大,不然容易把‘雞’蛋煮爛,煮熟之後要放在冷開水裡冰着。
這是爲了‘雞’蛋容易剝皮。接下來把‘雞’蛋撈出來,用紅紙包裹起來,過了一會兒,‘雞’蛋就被染成了紅‘色’,一個紅蛋也就做好。
紅蛋表示孩子喜慶圓滿,這樣一來要煮的紅蛋也不少,每個參加滿月酒的一戶人家要給九個紅蛋,從古到今人都是一樣的重男輕‘女’,男娃就多給一個‘雞’蛋。
這報喜也有講究,桃木的樹枝用紅線拴着‘花’生、銅錢,桃木有辟邪的功能,這‘花’生滿包,寓意美滿,銅錢金黃,寓意富足。
這報喜首先要給孃家人,孃家人還要準備米酒、‘雞’蛋、饊子和米‘花’,還有一系列給小孩子準備的車和小‘牀’,這樣確實要破費一番。
米團的大名叫做李天佑,這個名字可是李雲生查了幾本書之後才確定下來的,他們先是過了洗三,接着又是滿月酒,也‘花’了不少的銀子,不過那個時候李芸菲那個時候剛剛生下豆包,身體不能‘亂’動,而且一直疼的要死。
杜雲就把滿月酒的日子往後退了,打算和百日的時候一起辦,現在豆包就先辦了。
“二郎,你早點去早點回來,你去找廚子了沒有,你還記得上次大哥他們成親那會那個廚子不錯,要不我們也就找他幫忙給咱辦幾桌,本來沒有打算這麼多的人,但是現在村裡的大叔大嬸、大娘大爺們都知道了,不光來家裡幫忙了,就連禮都給送來了,咱們要是不辦的話,貌似有些說不過去吧,只能辦了。”李芸菲說着就開始合計人數,看看需要辦幾桌,大概要準備多少的菜。
趙大郎和許妮也過來。“二郎、小菲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他們兩口子最近就是太過於忙了,在別人看來好似冷淡了一些,其實他們兩口子還真的跟二郎和李芸菲沒有見外。
“大哥、嫂子,你們來的真是時候,我還跟二郎說咱們要辦幾桌,你們幫幫我算算,請廚子和準備什麼菜還都要麻煩你們了。二郎,你先去我孃家,早去早回,他們也有時間準備東西。”李芸菲一本正經的‘交’代着。
趙大郎和許妮點點頭,“小菲,這樣的粗活都‘交’給你大哥就好了,我去幫忙煮‘雞’蛋去,對了小菲,我記得有人說着孩子滿月要剪頭(指理髮)。”
李芸菲知道這個,而且這小孩子的胎‘毛’最適合做‘毛’筆,所以她打算把這頭髮都收起來,留着以後用。
“嫂子你有沒有認識會這手藝的人?”
許妮一聽記忍不住道:“小菲,你這可真是問對人了,這事說真的我還真的知道,我們村裡的王嫂子就是有一雙巧手。手藝絕對信得過。”
雖然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但是這滿月頭必須要剪,說這樣孩子以後的頭髮會長的十分濃密。尤其是‘女’娃,這滿月頭是必須要剪的。
李芸菲點點頭。“嫂子,那這事就‘交’給您去辦了,”
許妮歡喜的走了,李芸菲抱着孩子在屋裡轉悠,小傢伙一點兒都不怕生人,一雙烏黑的大眼,在到處張望,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豆包……”李芸菲還是選擇叫她小名,有個小名不光親切,而且小孩好養活。
本來秦晟打算跟趙恩生一起去雙喜鎮看望二郎和李芸菲的,但他現在不好意思丟下郡主娘一個人在,再說了太子那邊還有事需要他,所以也就沒有去成,不過他覺得既然要辦滿月酒,這禮物是自然不能少的。
他也沒有隨身帶什麼東西,所以打算回去之後準備一定再給送來,一定要清楚的知道趙恩生什麼時候,不行的話,他就自己怕人給送去。“將軍,你打算啥時候回雙喜鎮,趙二哥和嫂子待我不錯,這他們的孩子辦滿月酒,我多少也要送點禮,你到時候幫我轉‘交’給他們成不?”
“世子,這就不要了吧,未免太貴重了。”趙將軍雖然看得出來秦晟是發自內心的,可是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這禮物還是不能收的,不然會有大麻煩的。
秦晟卻堅持,“趙將軍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大可讓人給他們送去。因爲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景陽郡主衝着趙恩生笑了笑道:“趙大哥,你看晟兒都這麼有心,足以看的出來你那兒子和兒媳人緣多好,他們孩子小,估計帶來也不方便,等過年的時候,帶着他們來帝都住上一段日子吧,說實話我都想見見了。既然晟兒準備了禮,我這個做娘也不能不準備,而且趙大哥我們之間也不需要那麼客氣。”
趙孫氏看着自己男人跟景陽郡主之間的關係那麼好,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那麼自己懷疑他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趙恩生推辭不掉,只好收了。
景陽和秦晟走了之後,趙孫氏坐不住了。“你跟景陽郡主很熟?那你知道他們母子的感情好不好?你之前見沒有見過秦晟?”
趙恩生覺得趙孫氏的問題十分的無聊。“你到底想問什麼?景陽郡主的駙馬是我的好兄弟,我們自然認識,不過那些也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現在問這些幹什麼?我說你這個婆娘,能不能不要胡思‘亂’想,我跟景陽郡主就是朋友和親人那麼簡單。”
趙孫氏聽着趙恩生不情不願的樣子,頓時就火了,自己好好的對他,結果他還說自己懷疑他,就是懷疑了怎麼了,他要是沒有做,還怕自己說什麼?
“你真的要回雙喜鎮?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他們居然生了閨‘女’,還好意思辦什麼酒席,也不嫌丟人。”趙孫氏唧唧歪歪說半天。
趙恩生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尤其是知道李芸菲死裡逃生才生下這麼一個孩子,更是心疼的要命,哪裡允許別人說她一句壞話。
“你懂什麼,這次你就留在帝都,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就成。”趙恩生甩甩袖子氣哼哼的轉身就走,這個不可理喻的老婆子。
趙孫氏看着趙恩生居然是這態度,裹着小腳,快步的追了過去。“恩生,你等等,我剛纔難道說錯了什麼嗎?我孫‘女’辦滿月酒我不出現貌似不妥吧,你就不怕村民們笑話,而且你要知道李芸菲的孃家人都會來,倒時候……”
“不需要你的假好心,你不是討厭‘女’娃嘛,讓你過去還不是給別人找氣受。我給你說不讓你去就不讓你去,你求我也沒有用。”趙恩生之所以那麼氣憤,不完全是因爲剛纔趙孫氏說的那番話,還有更多的事因爲他打聽到了趙孫氏是如何對待二郎的。
上次他回村裡,問問家裡的情況,對村民就說是自己做生意了,後來失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村民見他說的可憐,也就把家裡的事情給他說了,說趙孫氏一個人帶着一羣孩子很不容易,還問他們是不是二郎不是親生的,不然爲啥趙孫氏總是讓他乾的活最多,而且從來不給飽飯吃。
當時他的臉‘色’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的臉‘色’就黑的要命,纔想到第一天來家裡的時候,二郎爲何對他那麼冷漠,聯想這一切,他也派人查了,肯能二郎真的不是他們的孩子,但是查不到,他問過趙孫氏,趙孫氏說是的,所以她也就沒有多問,更何況自己心裡對他感覺愧疚。
趙恩生覺得二郎是個可憐的孩子,應該得到補償的更多一些,而且他現在完全受不了別人說他們一句壞話。
趙孫氏看着趙恩生這樣蠻不講理,臉‘色’不由的變得十分難看。“你爲什麼不讓我去?二郎是我兒子,還有大郎、小蕊和小香都是我的孩子,這麼多年,你管娃們的事情嗎,要不是我,他們一個個早就餓死了,現在你回來了,有身份有地位了,就學會壓人了。你欺負你媳‘婦’算什麼本事。”
趙恩生看都不看趙孫氏一眼,“隨你便,愛咋說咋說,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他說完便快步的走了出去,一點兒都不想在這裡呆着。
趙孫氏不管怎麼叫喊,趙恩生都視若不見,心裡頓時難過極了,自己到底哪裡得最他了,爲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趙恩生被氣的難受,忍不住到了一家酒樓,倒了幾杯酒就大口的喝了下來,不巧是宋末請張野來這裡吃飯,正好看着了趙恩生一個人在那喝悶酒,他們兩個人便走了過去。趙恩生不是那種會出來買醉的人,是不是家裡有了什麼事情?
“你這是怎麼回事?”在大廳裡貌似不是很好,而且他們幾個人雖然不說是這裡的常客,但是也很同意就被人認出,所以還是去包廂裡好一些。
趙恩生也確實沒有想到居然會這裡遇到他們,“怎麼這麼巧?”他心裡有些不好受,這家裡的事情也不好一直對別人說。
宋末覺得十有八九又是家裡的事情,不過他也不提,就大家在一起喝酒。
張野也是有眼‘色’的人,這次賑災之後,他覺得趙恩生這個人很不錯,是個可以值得深‘交’的朋友,雖然他年長自己一些,他作爲小輩的,也應該注意一些禮節上的事情。“趙叔,你別老喝着悶酒,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就好了。”
趙恩生不想說。“等過幾天我要回雙喜鎮了。我那孫‘女’要辦滿月酒了。你們後說我這個做爺爺的送點什麼禮物好呢?”
宋末覺得還是送長命鎖比較好,這個應該拿得出手而且寓意還比較好。
張野也覺得這個不錯,其實趙恩生只是隨便的轉移話題,倒不是真的爲禮物的事情發愁,他早就準備好了。
小豆包的滿月酒真是熱鬧非凡,不管村民們拿出的東西是否值錢,是否能負擔的起這頓飯都沒有關係,大家是有這個心,李芸菲和趙二郎不在乎這個,也確實沒有用豆包滿月酒去賺一筆錢。
趙恩生早一天就趕回來了,他真的不想帶趙孫氏一起,因爲那個家裡真的沒有人想讓趙孫氏去,不過趙恩生最終還是心軟了,經受不住的她的死纏爛打。
他們到家裡的時候,正值早上,家裡已經有人在幫忙,殺魚、殺‘雞’了,今天廚子就開始準備配菜了,把該煮的要煮出來,把該切的飯菜也都切了出來。
家裡熱熱鬧鬧的忙碌着,趙二郎和趙大郎也沒有閒着,他們在巷口裡開始搭棚子,家裡也擺不開那麼多的酒席,總共要三到四桌的樣子,每桌十個人左右,這大桌子要從村裡人家裡借來,還有板凳,今天的天不錯,要全部打掃乾淨,晾乾準備用。
雖然這滿月酒不是什麼大的喜事,但是對於村裡來說確實一件大事,這不災情剛剛過去,也多虧人家二郎和李芸菲兩口子,要不是因爲有他們,說不定村裡的人都餓死了,整個雙喜鎮來說,就他們村的情況最好,沒有一個人餓死,他們心裡存着感‘激’,本來覺得家裡什麼都沒有,來人家家裡吃酒席不太好,不過後來覺得他們近房少,這肯定要忙,所以他們就主動來幫忙,並且把家裡最好的東西給拿了出來。
趙恩生也是第一次見過這樣的場面,這家裡還真的熱鬧,李芸菲在屋裡喂着豆包,這一早上也沒有閒着,村裡的‘婦’人除了幫忙摘菜以外就是幫李芸菲照顧豆包,豆包不認識,村民們也沒有因爲‘女’娃看不起李芸菲,都知道李芸菲生孩子的時候的艱辛,而且‘女’娃又怎麼樣,李芸菲不是‘女’娃,還不是把這個家裡‘弄’的風生水起,日子過的比誰家的都好。
趙孫氏覺得趙二郎和李芸菲真是有錢,不就是一個閨‘女’嘛,有必要這樣辦嗎?人家生個兒子半就辦了,真是有銀子多的沒有地方‘花’了。心裡想着,眼裡全部都是鄙視,她對李芸菲的印象更加不好了,覺得肯定是李芸菲那敗家子的婆娘要求辦的。
趙大郎眼尖,看到趙恩生和趙孫氏,就小聲的對二郎說了幾句,便放下手裡的活計走了過去。
趙二郎眉頭皺了起來,他本來不想讓趙孫氏來的,可是她現在來了,自己不能趕她走,不然別人一定會說道一些不好聽的話。不由的瞪了趙恩生一眼,都是他辦得好事。
趙恩生也覺得十分的無辜,他看着趙大郎已經朝着自己這邊走來,於是對大郎道:“大郎,你娘旅途勞頓,你先帶她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沒有!”
趙大郎點點頭。朝着趙孫氏笑了笑道:“娘,我帶你回去休息吧,等下吃飯的時候我再叫您!”
趙孫氏不樂意了,“我不累,讓我進屋去看看我孫‘女’,怎麼你們不想讓我看不成?”
“娘,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不是爹說你旅途勞頓累了嘛,兒子想讓您好好的休息一下,反正弟妹和侄‘女’一直都在家裡。你啥時候看都成。”趙大郎覺得今天的日子不能吵架,所以就儘量陪着笑臉,不擺臉‘色’給她看。
趙孫氏一聽這話,心裡到滿意了,覺得還是自己親兒子最得自己的心。“大郎,你別聽你爹胡說,我這會兒‘精’神好着呢,一點兒都不覺得困,你帶我去屋裡看看小菲母‘女’吧!”
趙大郎有些猶豫,這樣得罪人的事,他幹不出來,尤其知道自己娘這個脾氣,到屋裡不知道會不會說一些難聽的話,到那個時候這麼收場呢?
趙二郎看着趙大郎猶豫的樣子,大概就知道了是什麼事情,二話沒說就走了過來。不情不願的叫了一聲娘!
趙孫氏陪着笑臉道:“二郎你們家裡現在的日子過的不錯,富足了不少,要不怎麼整出這麼大的牌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咱們家裡有成親的呢,就算有銀子也不能這麼‘花’,生的又不是個金孫……”
她的嗓‘門’比較大,就連屋裡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李芸菲神‘色’有些難看,“小菲,你別聽那老婆子胡扯,閨‘女’有啥不好,這閨‘女’是爹孃的貼心小棉襖,而且知道疼爹孃,那小子可就差遠了……”
“可不是……小菲啊,再說了,你們兩口子年紀輕輕的,以後再生一個就是了,真的沒有必要因爲這話‘弄’的心裡彆扭!”
李芸菲笑了笑,她倒不是在意別人說她沒有兒子,在意的是趙孫氏怎麼回來了?她不是應該賴在帝都那個金窩裡不想回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