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放學,楊柳看看馬住子也沒有回家,一定還在辦公室面壁,老師不許揍學生,那些搗亂的學生老師也是望洋興嘆。
也有敢打學生的老師,被家長找來算賬,還得被校長主任批評。
有的老師負責任,有的老師不負責任,聽之任之壞,學生搗亂的也,所以有的班級就很亂。
一年級的老師就是個不負責任的,家裡是地主,纔有文化,教個一年級也教不好,馬住子就在他的班兩年了,老師一直不怎麼管,馬住子的媽是個好歹不分的,老師說一句就找到學校,一口一個地主的罵,罵的老師也不敢管了,所以馬住子上課沒有聽過講。
這時候的老師,成分高的佔多數,解放前都是有錢的人家纔讀得起書,窮人有文化的少,老師最怕家長揭他們的短,誰敢深管。
可就縱容了馬住子這一類的學生,這樣孩子的家長是最護犢子的,老師惹不起,要是好家長,孩子也不會慣壞。
主任這是不讓馬住子回家吃飯,因爲嘴饞吃了把爆花,餓一頓也很好受。
學生排隊走出校門,出了大門就蜂擁而散,楊柳早就小心,那些不善的眼神在院子裡就撒着她呢。
眼梢撒着身邊和身後的人,學校是個大廟,四外是大溝,學校的大門是逐步的臺階,很高很長。
這裡是壞學生整治人最好的地方,只要後邊的人擠你一下兒,滾下臺階會頭破血流,渾身傷痕。
小弟兒、秀萍、秀珍。還有那兩個跳班的學生,幾個人嘀嘀咕咕的,楊柳已經看出她們的鬼祟,迅速靠近她的幾個人,楊柳的眼睛盯得緊緊的。
幾個人根本不在乎她看到。直接對她下手,她們的做派就像前邊沒有人一樣,簇擁着衝下臺階。
側身往邊上一倒,一隻腳卻勾住了小弟兒的腿,小弟兒一倒,簇擁的人羣被她絆住。一堆人接連的滾下臺階,軲轆到平地時摞了一垛,笑聲轟然而起。
秀珍很奸,鼓搗完幾個人她就剎到了一邊,她可沒有掉下去。小弟兒喊起來:“是楊柳推的我,哇哇哇!”小弟兒開哭,她在最下邊壓得最疼,磕得也是最疼。
小弟兒一喊,一夥的趕緊報告校長,主任出來了,一夥人還都在地上躺着嚎。
主任的眉頭緊蹙:“誰幹的?”
小弟兒趕緊喊:“是楊柳推的我。”
主任尋找到楊柳,他對楊柳不熟。馬住子事件他才記住了這個轉學來的楊柳,他發現楊柳正躺倒臺階一側,主任便發問:“楊柳。說說怎麼回事?”
楊柳認識這個主任了,就回道:”主任,我在楊水珍前邊,是被她推下臺階的,她用力過猛,腳步不穩。就摔倒,她擋了後邊人的路。絆倒了一大羣,我是第一個掉下來的。沒被她們壓住。”楊柳也不多說,那個慌亂奔跑回家的狀況,誰能分得清誰撞誰。
五年級可是先出來的,小弟兒說她推她不會有人信,小弟兒那幫人在她後邊誰都知道。
小弟兒哭嚎,楊柳更哭。
小弟兒喊:“楊柳得賠錢給我治傷,我全身都摔壞了!”
主任瞪了小弟兒一眼:“你想錢想瘋了!推了人家你還想訛錢?都走吧!”主任轉身就回走,學校的住校的老師自己起火,他還沒有飯吃呢。
主任走了幾步,轉身看向小弟兒:“楊水珍!下午去辦公室面壁思過!”主任揚長而去,小弟兒黑了臉子,狠狠地瞪楊柳:“早晚掐死你!”惡狠狠的一句,爬起來拐着腿往家走。
楊柳回了她一句:“自食惡果!”
小弟兒氣的咬牙,恨不得吃了楊柳,可是她很怕主任的黑臉,馬住子中午就撈不到飯吃,她怕再動手楊柳報告了主任,讓她面壁到大黑天,她很怕鬼,自己不敢回家,只有忍了。
秀珍、秀萍是不會出頭的。
頭一天上學就是驚心動魄,楊柳哀嘆,小弟兒上學早,早就結交了一大幫狐朋狗友,自己在學校裡是孤單的,小弟兒這羣人很難對付,要想威風,也得有一幫助手。
七歲的大山,過年就上學。
指望一個人不行,力量太小。
找幫手,自己雖然不用特別用功,是升初中的時候,也得用點心,自己前世的腦子可不是智慧高的,雖然前楊柳的腦子靈活,可她讀的書太少,她的靈魂與自己的融合,也只就是記憶,要是前楊柳讀了大學,自己可就省力了。
要考取最好的學校,在這個時期很不易,老跟小弟兒扯淡浪費時間很不值,怎麼能把小弟兒治住,自己才能專心致致的讀書。
奸人是會接受教訓的,傻子就沒有牲口有記性,小弟兒這個人是傻壞傻壞的,但是在某方面還特別的奸。
“楊柳!吃飯了!”谷舒蘭已經擺好了飯。
太姥姥正在擺碗,楊敏喊:“大姐快來啊,飯涼了。”
肉包子,一人半碗白水,楊柳喜歡吃菜活,菜包子做着費事,吃完省事,不用刷碗筷。
一個包子很快下肚,上學沒有零嘴吃,其實早就餓了,偏偏有人糾纏,耽誤了老半天。
“嗚嗚嗚!……哭聲一陣,楊柳立即明白了,有人來討飯了,小弟兒和大林進屋。
谷舒蘭有些不悅,張士敏蹲監獄,自己還是成了她的奴僕,大林三九二八的蹭飯吃,你這裡吃飯他往那裡一蹲掉眼淚。
今天小弟兒又跟着來了?
谷舒蘭拿起一個肉包子,楊柳早就防備谷舒蘭這手兒,伸手就奪了過來。
谷舒蘭問:“楊柳,你幹什麼。”
“媽!小弟兒是來告狀的,不是來蹭飯的,你領會錯了!”楊柳說的谷舒蘭發愣。
小弟兒姐倆一看楊柳搶回了肉包子,立即就嚎啕大哭:“四嬸,楊柳污賴我推她,主任讓我下午面壁,你去跟主任說,別讓我面壁,我晚上還要給大林做飯,真是楊柳推得我。”小弟使勁的嚎,大林得不到肉包子哭得更甚。
谷舒蘭問楊柳:“你推她了嗎?”{
“媽!你怎麼信她的鬼話,是她推掉我,不是我推她!主任怎麼沒讓我面壁?”楊柳對小弟兒得意一笑,眼裡的譏諷,滿臉的揶揄,不屑的表情,把小弟兒簡直要氣瘋,只是她壓抑自己不要瘋早晚有整死她們一家的時候,現在肉包子還沒到手,今天就是奔肉包子來的,自己吃了虧,谷舒蘭一定會好好的安撫,不弄走她半筐包子誓不罷休。
小弟兒想的挺美,別說是沒有肉,就是有肉她也做不出這個味兒。
楊柳是橫了心不讓小弟得逞,以爲她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到他家報銷包子來了,真是想得美。
以前谷舒蘭總給大林吃,楊柳也是反感,畢竟大林沒有小弟兒那樣壞。
要是知道好歹的孩子,吃虧也就罷了,吃着你喝着你,一心還要整死你,這樣的狼心狗肺的不是人的人,東西搭的實在是冤。
就是讓他們抓住了你這個軟肋,她們纔會有恃無恐。
谷舒蘭願做冤大頭,楊柳不想做,從今天開始一定要杜絕這樣的土坯事。
因爲你的善良讓他們誤以爲你好欺負,認爲可以算計死你,從無休無止的糾纏。
一定讓他們認清,這家人不是他們想算計就可以算計成功的,不能給她們一絲的希望。
打破他們的幻想,纔可以擊垮這些人,楊天會的換房子,楊玉蘭的獨霸房子,楊天志、楊光碧,楊玉玲的賣房子訛詐,都是源自於楊天祥夫妻的退讓給了他們佔便宜的希望。
怎麼沒人敢佔張士敏的便宜?明擺的事情,就是得寸進尺。
谷舒蘭的臉色也很難看,她信楊柳的話,小弟兒幹得出來那事,她要說幾句:“小弟兒,總然因爲分家的事情你記恨我們,等你結了婚你就會明白分家是怎麼回事了。
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什麼,你會長大,慢慢的就會明白道理,你還小,受你媽的挑唆不是新鮮事,可是一點你要明白,你和楊柳可是一個爺爺的孩子,比外人是遠是近你也要想想。
不要把自己的遭遇總賴到別人身上,要是聰明孩子就會分析是非,人怎麼能是非不分呢?
你媽不在家,你們吃了我多少東西你心裡明白,我怎麼沒有總給外人的孩子吃?
人一輩子要是不知遠近一味的認爲別人對不起你,一輩子都不會隨心的,永遠的鬱悶仇恨別人,對自己的身體不好哇。”
小弟兒想幾次插言,都被谷舒蘭攔下,說了這些,谷舒蘭也不想說了。
小弟兒這才搶了話:“我媽蹲籠子還不是你們整進去的!給我們點吃的,也是你們搶了我們家的錢和糧食,你們虧欠我們的,就是爲了拉攏我們感激你們,和我媽感情疏遠纔是你們的陰謀,你們哪是好心,還不定給我們下了毒呢,大林小被你們糊弄,拿回去我也不讓他吃,被毒死我們家就絕戶了,你們想搶光了我們家的財產,以爲我看不透你們的黑心。”小弟的眼裡全是鐵針,恨不得射死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