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替你辦事不許說謝謝。”張亞青的眼神實際很溫柔,可是他卻佯怒,楊柳一看他就是裝的,噗嗤就笑:“很霸道啊!”
張亞青想伸手摸摸楊柳的笑臉。可是他的手動了動,只是換了一種姿勢,並沒有伸出。
他怎麼敢唐突呢?
她是一朵鮮花,會不會嫌他是牛糞呢?
心裡極度的自卑,想想家裡的情況,還不知有沒有出頭之日,要是這樣下去,豈不是害她,自己連參軍的資格都沒有了。
怎麼辦,看來自己的生路已絕,怎麼能連累她呢,自己來這裡還是擔心她被那個石向華算計,就是幫不上她忙,掩護她逃跑還是可以的。
楊柳看張亞青的臉色傷感,一定是發愁父母的事:“你父母也不是什麼大幹部,你不用擔心,她們不會有事的。”
“你說大幹部有事嗎?”張亞青覺得楊柳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楊柳低聲對他說了幾句:“張亞青說臉色一變,楊柳說的是實情,分析的很透徹,那些關係是真的,楊柳說得對。
張亞青的臉色慘白:“那些近支就都完了?”
楊柳看他的樣子,恍惚有些明白:“你不用擔心了,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楊柳給他一個安定的眼神:“記住,只要活着,就有盼頭,往前看,日復一日的周而復始,有早有晚,有午有夜。
人就要想得開,不屈不撓的人才長久,能看到明天太陽的都是好命的。”楊柳笑的鄭重。她也不怎麼會安慰人:“我只是這樣亂想的,還不知自己的前途怎麼樣?”
“你會有好前途的!”張亞青的語氣肯定。
“借你吉言,我先謝謝了。”楊柳笑語盈盈的:“哪天有機會到我家去我設宴答謝你的書。”
“生產隊有假日嗎?”張亞青不瞭解這個村。
“什麼假日?天天上班石向華還催命,農閒的時候也瞎折騰,冷也讓你到地裡凍着。”
石秀珍在公社的瓦廠上班掙錢。突然就換了石秀萍去,楊柳感到很奇怪。
“你怎麼到這裡下鄉了,在你姥姥的村子不是可以嗎?”楊柳雖然懂張亞青的意思,可是到這裡來沒有什麼好處,那些個在學校盯着張亞青的都到了西林莊,張亞青會不會被算計?
他的父母現在失勢。那些人一定會加害他的,她們不會再看上他了吧。
“這裡不錯,美女如雲,好戲都在後頭,我是主角。怎麼能不來。”張亞青聽了楊柳的一番暗語,方纔大悟,覺得自己的爺爺也不會完蛋,玩這幫想吃唐僧肉的女妖精,自己就覺得爽。
不由得滿面春風:“你是想先把大學的課程完結,等上大學時就專心掙錢。”
“你還挺能猜的。”楊柳覺得這一刻張遠枝精神振奮了,這個人變化的還真快。
“這是你辦事的規律,被我掌握住了。你肯定是那個意思。”張亞青認爲自己猜得對心裡興奮,臉上的笑容更燦爛。
“我的規律也會變的,你掌握不住。”楊柳笑語的玩笑。讓張亞青的心情更放鬆。
張亞青在公社和大隊都辦好了手續,石秀珍指揮辦手續的把張亞青落在了自己這個一小隊。
石秀珍太滿意了,老天給她送來一個金龜婿,她都沒有奢望張亞青下鄉到這個村,她略施小計引了他來,明知道他是爲楊柳而來。氣惱之後她還是萬分的高興,她知道張亞青徹底的成了她的。
以楊天祥夫妻的性格。就不會讓楊柳早早結婚,楊柳對她家的用處太大。她要想法讓楊柳走,離開這個村,張亞青想走她也不會放,以自己的容顏做派一定會贏得張亞青的心。
張亞青的父母靠邊站,石秀珍是知道的,她相信他們會站起來,自己的父親就是例子,是有盼頭的。
在他最困難最失意的時候給他關懷照顧,給他吃給他喝給他利益,感動的他稀里嘩啦,要是和他進了城,落下城市戶口才是她盼望的,只有結婚還得有人的才能把戶口落到城市。
來了這麼多知青,石秀珍可知道都是奔張亞青來的,那個朱茂華是張亞青的對頭,他的父親權利也不小,可是他惦記的是石倩雲,石倩雲的父親就是個文教局的,石秀珍不會放到心上,只要把石倩雲和朱茂華安排在一個小隊,就算把朱茂華拍好。
讓石倩雲憋屈就是她的快樂。
張亞青自然是在一隊,可是一隊有個楊柳讓她氣悶。
朱秀芝的父親也是文教局的,楊淑蓮的家是省城的,她的父母也在靠邊站,這倆人分別被安排在兩個小隊,石秀珍還不那麼鬧心了,她嗔怪父親不該接受這倆人,石向華可不想做上山下鄉的絆腳石,文教局的人他也想交往,自己的孩子考學有用,,捅鼓仇人家的孩子上不了學也是有大用的。
石秀珍笑語嫣嫣的見到了她羨慕嫉妒恨的楊柳,老遠的就打招呼:“楊柳!……你怎麼回來了?在外邊做衣服掙不到錢嗎?”
楊柳心裡冷笑連連:她可是真會裝蒜,追捕逃犯一樣的被追回來,現在還故意諷刺她?
楊柳譏諷的一笑,嘴角彎彎:“張亞青可是我哥們兒,他來這裡下鄉我會盡地主之誼的,能幫的就幫幫他。”
石秀珍的臉色一僵:哥們兒?什麼哥們兒?隨後她還是燦爛的笑:“楊柳,你知道不?=咱們生產隊的新規定,耍手藝的只要每天交隊裡一塊錢,就可以記滿十分兒,你要是教一塊錢就算一個整勞力了,比在隊裡幹活合算多了。”
楊柳很快明白了石秀珍的用意,這是在趕她走,要不那樣拼命的搜抓她,原來是利用引引來張亞青,張亞青來了,就往外趕她。
自己終是被她利用,怪不得楊天祥鬥不過石向華,這父女的心眼子太多,自己被她耍得夠嗆,好吧,自己天天就接招兒吧!
楊柳的笑太譏諷了,她也不知道笑的是誰,笑自己被利用,還笑石秀珍自願爲人用,願做讓人無視的奴才,看這女人是奸過度了,奸大發了就是傻子,自作聰明,天下爲她獨玩轉,她也太癡心了,不管她爲的什麼利益,她都是太癡心,比情癡多了兩個字:妄想!
“我真感謝三大爺天天派人找我回來,給了我這樣一個好機會,我要在家裡待上五年的,把大學的功課全學完,等有了多賺錢的機會,我就不用忙乎功課了,所以我想得明白,就痛快的回來了,至於工分多少,也不是重要的,我最重視的是上大學。”楊柳偏抓石秀珍的軟肋刺她。
“喔喔喔!楊柳!你明白不?你沒有了上大學的日子。”石秀珍滿臉的諷刺,白日做夢,還上大學呢,我會讓你連對象都找不到。
“你的見識怎麼那樣短?你要能猜透大人物的心思,你就成了大人物。”楊柳譏諷的笑,是那樣的刺眼,石秀珍喉嚨發噎,她怎麼能看透以後呢,她勾搭張亞青也是以防萬一,張亞青闊了呢。
自己怎麼就沒有楊柳的決斷呢,抗拒家裡的管束讀書,掙錢歸自己,這人也太強了。
能不能在她嘴裡聽出對張亞青父母前途的判斷?石秀珍好奇楊柳篤定上大學的說法。
也許是她在盼,難道她攢夠了錢嗎?太可能就是她在做夢。
也得試試她的腦袋。
“楊柳,你瞭解張亞青的父母嗎?”石秀珍想一陣還是問出了口。
楊柳心裡一鄙視,自己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她,又在利用人了:“我瞭解人家有什麼用?人家是市裡人,我們是鄉村人,井水犯不着河水。”
石秀珍再次的噎死,這個楊柳就不興順人說好話,頑固不化,沒有小弟兒的一分成色。
“張亞青你們是一班的班幹部,他就不會和你說?”石秀珍是不死心的,想證實張亞青的真情況,他父親派人打聽的怎麼會特別準確,張亞青看上了楊柳,能不和她說秘密嗎?
“人家的事不打聽,閒着沒事幹點啥不好!”楊柳不會給她好話,這樣的人不會分什麼好歹,恨着誰你好也是壞,有利益給她就是好人。
扒了心給她吃不如喂狗,對這樣的人好就是夢生。楊柳甩袖子走人,懶得搭理她。
楊柳離開,石秀珍:嗨了一聲,意思是讓楊柳站住,楊柳不回頭,石秀珍沒有得到楊柳的一句好話,心裡氣得臌脹,她一個是想把楊柳支走,離開張亞青。
另外她想楊柳的錢也不一定好掙,每天讓她交一塊錢,一個工價值兩毛一天可以賺她八毛,讓楊柳去賣苦大力,纔是讓她快活的,她在瓦廠一天才掙一塊七,交生產隊七毛得七分,一天吃飯花三毛,幹剩七毛,不信楊柳能掙到這些錢,現在哪有掙錢的地方,讓她交不上錢,扣她的口糧。
自己用她引蛇出洞,她還不走了,就證明她賺不到錢。
就是真能上大學也不能讓她有學費,她越賺不到錢越讓她走,往生產隊交錢讓她借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