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給楊豔軋劑子,她反應的慢,自然學的就慢,這一頓餃子包的時間長,儘教給楊豔軋劑子了。
楊豔多少學了個囫圇個兒,反正明白了這個道理,知道是怎麼才能軋出來,乾的是很慢,楊柳有耐心,教的明白,她是個老師的材料,講的條理分明,楊豔懂了,只是拿劑子的手轉的慢。
也就算學會了,一盤香腸,半隻燒雞,一人一碗餃子,阿瑩只是一小碗兒,兩週的孩子不是很能吃,已經忌了奶,吃了五個餃子,幾片香腸,兩塊雞肉,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拍了幾下:“鼓了!爆炸了!”
許青楓說:“去遠點,別爆炸崩我們。”
阿瑩大笑:“崩不了,還缺三個餃子。”
楊柳說:“別吃了,小孩子吃肉多了消化不好。”
“再來一個,阿瑩抓了一個就跑,他的飯量不大,就很飽了。
楊豔吃完就收拾桌子,楊柳說:“你倆去院子消化食兒。”楊豔就拉着阿瑩出了大門,到大院玩兒。
從阿瑩能跑了,中午吃完飯楊豔都領他去大院轉一圈兒,很快就回來寫字。
很快的就回來了,倆人還是繼續學,十幾天一過,阿瑩就一步不離楊豔,許青楓不在的時候,楊豔就張羅吃片湯。
中午吃片湯要是冬天還行,夏天晌午吃片湯,大長的天不抗餓。
鬧了半天楊豔還是想軋劑子,就做打滷片湯,揪的劑子很小,一個個的軋出來,都是圓片片兒。楊柳打了滷子,下了一鍋圓片湯,過一遍水,溫和的,這樣的片湯也比掛麪有香味,還挺好吃的。
楊柳說:“咱們明天晚上做,你姐夫也許喜歡吃。”
楊豔一聽許青楓會喜歡。不由得更高興:“好!天天做。我就學會軋劑子了。”
“我看你今天就很熟練了,喜歡軋劑子,咱們就多包餃子。”楊柳笑道。
“餃子。晚上吃餃子!”阿瑩喊。
“就吃餃子,十來天沒吃了,你們寫,我去買肉。”楊柳就打電話告訴許青楓。不要帶菜,家裡包餃子了。
楊柳只買了一斤韭菜一斤肉。市場並不遠,只有一千米,還可以抄近路,穿衚衕。楊柳爲了節省時間,大多是穿衚衕。
穿過了一趟衚衕,還有兩條就到了家。突然她的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門一開。進來了楊柳,阿瑩歡呼:“媽媽!媽媽!……”
阿瑩往楊柳的身上撲:“媽媽!有啥好吃的。”
楊柳眼一瞪:“滾一邊去!小崽子,你髒不髒?”
楊豔說:“阿瑩很乾淨,我纔給她洗的手,姐,你怎麼嫌阿瑩髒了?”楊柳就是一怔,隨即說道:“不髒,不髒。”
楊柳說:“楊豔,吃了這頓餃子,你就回家吧,住的日子不少了。”
楊豔震驚:“大姐,你說教我到初中文化的,怎麼又說話不算數了?我不走。”
“你是個傻子,學啥也學不會,學個啥勁兒?”楊柳拔高了聲音說。
“大姐不會叫我傻子,你不是大姐,你是妖精!”楊豔只是聽楊敏說白骨精,白骨精的,白骨精是妖精楊豔知道,意思你就是白骨精變的。
楊柳狠狠的掐了楊豔一把,楊豔慘叫一聲:“大姐!……妖精殺人了!”楊柳的眼裡閃過厲色,一瞬之間就笑起來:“沒有那麼疼吧,她還沒有掐過人,試了一把,楊豔的慘叫讓她很爽。
她想在阿瑩的身上試幾把,方消心頭之恨。她恢復了笑容:“鬧着玩的。”
楊豔想:“大姐怎麼抽風了?怎麼變得這樣狠了?她的眼睛總瞪個什麼勁兒?她的牙總咬什麼?這麼一會她出去就長高了點兒?怎麼一會兒她就胖了點兒?楊豔滿腹的狐疑。
一根筋的人是執着的,認定了姐姐的樣子,就是不會變的,只有楊柳對她好,把楊柳的樣子記得牢,以前她不關心誰是什麼樣,對她最好的楊柳她的記憶是最深刻的,一舉一動都刻畫在了她的心裡。
楊柳的舉止這樣反常,讓這個不善活動的腦子大感不適應,她想的倒乾脆,就是不是她姐姐了,她姐姐是好人,不會對她壞,橫話都沒有對她說過,怎麼會掐她呢,怎麼會罵阿瑩小崽子呢?
她想的是妖精把姐姐吃了,變成姐姐來吃他們了。楊豔渾身抖個不停,緊緊的抱住阿瑩,眼淚唰唰的往下落。
一句話也不敢說了,想到許青楓,二姐說許青楓讓那個女的變成了白骨精。
恨不得許青楓快回來,告訴這個秘密。
電話鈴一響,楊柳接電話:“咕,咕,我知道了。”電話撂了。
阿瑩問:“媽媽是爸爸的電話不?”
楊柳眼一瞪:“小崽子,少問,有你什麼事兒?”
楊豔趕緊捂阿瑩的嘴,偷偷的囑咐他不說話,阿瑩也不是膽子多大的孩子,媽媽從來也沒有這樣橫過他,突然的這樣,讓他難過極了,嗚嗚的哭起來:“媽媽不要阿瑩了!……”阿瑩就總說這句話。
楊豔也哭,楊柳罵:“哭哭哭,倆喪門星,趕快的死,都出去,都滾!”
楊豔不是真傻,感覺出來不對勁,姐姐怎麼會趕她們走?難道姐姐精神病了嗎?
楊豔被嚇壞了,姐姐要是精神病,會不會殺了她們倆,聽說瘋子會殺人,自己不能等着殺,楊柳一攆,楊豔拉着阿瑩就跑,到了大院,她想怎麼辦?
帶着阿瑩跑,自己還不敢回家,自己是偷跑的,家裡都找來了,回去怕被扣住,怎麼辦,想到了許青楓,可是市政府她不知道在哪兒,怎麼找?
倆人就坐大院的石臺上哭,楊豔哪有什麼章程,哭出來幾個老太太,一問,楊豔說她姐把她們攆出來,不讓他們進家了,他們要去市政府找姐夫,就是不知道路。
不知道這家人出了什麼事,市長媳婦是個很斯文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往外攆孩子?
看倆孩子哭的慘了,老太太義憤填膺,領着倆人就走,楊豔揹着阿瑩,老太太的歲數不大走的也挺快,到了市政府,許青楓不在,去省裡開會,三天的會議。
許青楓的秘書也跟去了,市長辦公室值班的小曹給許青楓打電話,那頭看電話的說許青楓正在開會,不能接電話。
一直等到了晌午,許青楓才接了電話,楊豔說了她姐姐把阿瑩她倆攆出來的事,許青楓差點沒有震撼死,楊柳精神不正常了嗎?別說是阿瑩,就是楊豔她也不會攆。
許青楓恨不得插翅飛回來。
急忙往家裡打電話,問問楊柳是怎麼回事。
電話沒人接,許青楓簡直急死,又打電話囑咐楊豔,不要帶着阿瑩到處跑,就在市政府待着,別跟任何人走,囑咐值班的給她倆打飯,再三的囑咐楊豔,才撂了電話。下午還要三個小時的會議,務必是得參加的。
會議一散他就得走,一刻他也呆不下去,,回去看看豁着夜裡往回跑,這樣煎熬着他實在受不了,他擔心楊柳精神有了問題。
家裡就半天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楊柳的精神極度的緊張,壓抑的時間太久,意志崩潰,心思變態了?
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她是從不發泄情緒的人,是憋壞了,脾氣突變了?他想了很多,心緒煩亂,坐不安席。
楊豔倒是聽話,一根腸子認死理,許青楓是好人,就牢記他的話。
到了大天黑,許青楓回來接了楊豔和阿瑩回家,開了大門進去,院子很靜,沒有一絲的響動,許青楓進了臥室,才驚動了酣睡的楊柳,起來揉揉眼,沒有說話,平常的:回來了。這句話也免了。
許青楓就是看她有些異常,審視了一陣,一種感覺就是楊柳好像突變了,臉好似沒有以前平展,身上的衣裳好似有些瘦,早晨她就穿的這一身,一天就變胖了?
眼裡的溫柔呢?怎麼看着眼神這樣生硬?好像渾身都沒有溫度,跟昨晚的楊柳就有了區別。
許青楓大惑不解,人是一天天老去才變,一胖一瘦怎麼也得十天半月的,這樣快速的增肥法兒都不見得有。
楊柳的眼神閃爍,讓許青楓從沒有過的陌生,細看她的眉毛是楊柳的,眼睛也是,看五官是楊柳啊。
他在想:楊柳好像精神沒有病,不說話,不鬧騰的。
他們進來時楊柳一剎那的驚愕許青楓沒有撲捉到,只是臉盤兒有些異樣,眼神有些疏離,她沒病沒事的往外攆孩子幹什麼?
白天睡覺不是楊柳的習慣,連晌覺她都不睡,大白天的她怎麼捨得睡覺?
她是真的病了嗎?是心情不好攆孩子?
想不明白,許青楓只有問了:“阿柳,你心煩?怎麼攆上孩子了?”許青楓審視她的眼睛。
只見她眼珠兒一轉:“嘿嘿嘿!我是有些心煩,頂着火兒就發了幾句牢騷,楊豔傻了吧唧的以爲我趕她們,其實哪有。”
許青楓想:楊柳從來不說楊豔傻,自己說走嘴了她還囑咐,她怎麼會說出楊豔傻了吧唧?不是楊柳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