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打蛋糕和麪包,只做傳統的點心,只賣了一個多月,天氣已經很熱了,麪包和蛋糕容易壞楊柳暫時就沒有做。
姨姥姥突然要回家,要楊天祥趕車送她,楊天祥只好去送了。
過了有十幾天,幾個舅妗子一大幫又簇擁姨姥姥回來了,幾個舅舅妗子圍着烤爐看個仔細,最後大舅出頭找楊天祥說:“妹夫,照你們的烤箱樣子給我們三家一家鑄一個,幫我們去砌三個竈。
你家有驢車,先幫我們一家拉兩頓煤,再借給我們一家三百斤麥子。”
楊柳一聽簡直是日本子清莊,掃蕩加搶光,這時候的煤並不便宜,是國五莊的好煤二十多元一噸,六噸煤就是一百多塊。
一個烤箱五十多塊錢鑄的,又是一百五。
每家三百斤麥子,又是一百多塊,加一起快五百塊錢了,楊柳腹誹:還要不要再加兩千塊錢?
說的輕巧,看他能掏出多少錢?
楊柳就看楊天祥怎麼說。
楊天祥一笑:“我鑄的烤箱質量也不好,我買的煤價錢也高,你們哥仨都是大閒人,怎麼會用我這個廢物,你們的嘴都比我能說,你們幾個的媳婦嘴兒更巧,自己去跑這個事兒,會辦得又便宜又省錢。”楊天祥不提借麥子的事,他們家也不是沒有麥子,自己家也不是不用麥子,憑什麼借給他們?
大舅王玉和苦笑道:“我們幾個不是沒有錢嗎。”
沒錢就想做買賣,楊柳心裡哼:姨姥姥這個蔫巴的,心眼夠全的,住他們的吃他們的。還拆他們的臺,打果子才一個月,她就眼紅的鼓搗兒子們幹,
還把別人的東西算個精光,楊天祥倆夫妻盡遇這樣的人。歸根結底就是她們倆軟弱好面子,對於時刻要剝削你的人,何必給他們留面子,一口拒絕了就得了,別說是跟你爭利益的人,他們可到下的來臉。跟你搶着生意還得你扶持他。
到底楊天祥怎麼回答?
楊柳拭目以待。
“大姨兄,你的意思是你們哥仨做買賣讓我給你們出本錢?你以爲我有錢?”楊天祥揶揄的問。
“你分家的錢打魚的錢可是不少了。”王玉和肯定的說。
“大姨兄,我跟你說實話,分家的錢都搭到地理了,我二哥啥也沒有分給我。啥不是我現置買的。
打魚能賺幾個錢,我大姨和姥姥在這兒住着,哪天不買好吃的,過日子不花錢?我要是有錢會在家坐着吃,何必累死累活的幹這個?”楊天祥說完,王玉和臉子變了幾變。
王玉和沒了言語,老妗子戴玉香倆小短腿戳搭着高跟鞋歘歘的走了過來。
楊柳一看這個女人真時髦,後世的高跟鞋她都享受到了。楊柳感到奇怪這個時候就有了高跟鞋,想想就明白了,她的鞋一定是從大城市上海買來的。這裡的鄉下是沒有。
老妗子個子太矮怪不得她穿高跟鞋呢,小臉蛋高高的顴骨,臉蛋圓圓的,尖尖的小下頦,走到楊天祥身邊,拿了張煙紙。靈巧的捲了一支菸:“姐夫。給我打着火鐮。”
楊天祥抽旱菸都是火鐮打火,這時的洋火很貴。楊天祥一直用火鐮,抽旱菸的人大部分都會打火鐮。戴玉香讓楊天祥給她打火鐮,再遞到了她的嘴邊,要多**就有多**。
楊柳用眼薩摩她,只見她在享受楊天祥給她點火的待遇,兩隻會飛的眉眼對楊天祥瞟了好幾下兒,楊天祥被她瞅得到一哆嗦,火鐮一下子撞到了她的嘴脣,戴玉香媽呀一聲,坐着炕沿的屁股差點刺溜到地上,也不知楊天祥是故意燒她還是她的心太急,只顧飛眼忘了瞅火兒。
大妗子二妗子對視一眼,臉色有些難看,幾個舅舅都低下了頭,姨姥姥的頭也低了,太姥姥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幾眼戴玉香,戴玉香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嗲嗲的叫了一聲:“姐夫!……”小眼珠還是飛了起來:“姐夫!你就是哭窮,你就眼睜睜看着你兄弟侄子受苦?要是把我們幫起來,我們發財的時候姐夫就享福了,這家子人都是知恩圖報的,姐夫!……”戴玉香聲音嗲嗲的,裝的是真嫩,她的歲數不大,也就是二十出頭,她的孩子才兩歲。
“姐夫!……”聲音嫩的都稀脆,賤聲賤氣的撩撥男人的心。太姥姥再次的瞪他,戴玉香假裝看不見,往楊天祥跟前挪了挪,伸手就拍了一下楊天祥的大腿。
楊天祥的臉騰的就紅了。
戴玉香就是一笑,薄薄的嘴脣兒一呶看看不說話的楊天祥:“姐夫!……真不給人面子。”楊天祥的眉頭皺的得緊緊的,看了楊柳好幾眼。
楊天祥是徵求楊柳的意見,楊柳看楊天祥的意思是扛不住了戴玉香飛眼吊傍,楊柳立即就瞪了眼,戴玉香拍楊天祥的大腿,已被谷舒蘭瞪了好幾眼,谷舒蘭看楊天祥一個勁的看楊柳,谷舒蘭的眼狠狠的瞪楊天祥,楊天祥訕訕的一笑:“他老妗子,其實你們提的要求我真的辦不到,我也窮啊,要不怎麼到冰涼的河水裡去打魚,家裡這麼多人挑費大,啥也剩不下。”
戴玉香還是繼續飛眼兒:“姐夫,你那話我一點都不信,要不讓我翻翻你的櫃裡,一定有不少的大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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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說的話實在不像話,當土匪去好了,見誰有錢就搶。
谷舒蘭臉氣得通紅,太姥姥的嘴都氣鼓了,只有姨姥姥還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哦人的。
楊柳一聽她的意思是戴玉香說得對,覺得就得翻翻櫃裡。
太姥姥突然喊了一聲:“夠了!吃足性了就快點兒走吧,別跟你媽學,給棵白菜就就給人家撅屁~股。”
唰!屋裡寂寞無聲,幾個女人面面相覷,戴玉香的臉更沒紅,大妗子二妗子的臉緋紅,一個眼色倆人就出了屋子。
大妗子張美英小聲跟二妗子範冬梅說:“咱們還是走吧,那些破招兒出的,儘讓他大爺丟人,老三兩口子的胃口也太大,哪有繞人家那麼多錢的,越這樣貪心越得不到便宜,把人家擠急眼了一毛錢也撈不着,你傻大哥盡去黑臉的,被人拿着當槍使。”
“嫂子你也是同意的,看着姐夫平常不錯,到真事上就不開面了。”範冬梅深感不開心,自己家沒有姑奶奶,認了這樣一個不開面的。
“張口就成百上千的,他也不見得就有,就是有能把人家都咔嚓乾淨?三十五十的便宜佔了也就罷了,繞這麼多還想不還,我看人家也不能不要,也許猜透了這些人的心思,人家纔不借給。”張美英是這樣想的。
“和姑奶奶倒點兒東西還得還,真小氣。”範冬梅賭氣的說。
“你大方,你給別人什麼了?”張美英質問她。
“嫂子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扭,我不是沒有嗎,要是他們那樣趁,我大方着呢。”範冬梅賭氣的說。張美英哼一聲。
張美英進了屋,看看戴玉香還不甘的怒着力,臉子立即陰沉,瞥了一眼戴玉香,真是個不知羞恥的,被姥姥當面掫根子,擱誰早就鑽地縫了,她還在腆臉做夢。
張美英開口:“媽,姥姥,你們回去不,在大姑這兒住的日子太多了,還是回家住些日子再來。”
楊柳一聽這還是個最好的,還知道說讓她婆婆回家,那倆肯定不說這話。
姨姥姥默不作聲,太姥姥卻開口了:“我不回去,外甥女沒活計我在這兒白吃,有了活計我就跑,以後可沒臉來了。”太姥姥說話牙磣人。
“媽,你回去不呢、”張美英覺得婆婆總住外甥女家,讓=人家瞧不起,這麼露骨的占人家便宜,姥姥都給話聽,覺得臉上有些發燒。
“我跟你姥姥住着,搭對你姥姥。”楊柳一聽這個氣呀,太姥姥用她搭對了,谷舒蘭不在家也是太姥姥做飯她等着吃,臉皮真厚。
“你們先回吧,你媽留下最好,你妹妹的瓜地需要人看,黑夜就讓你媽去看,白天我看着,你妹妹和妹夫沒空看,正好我們倆給她看着,你們就回去吧,別總惦記別人的東西,幾個兒好好的勤儉點兒,收拾起豆腐車子比打果子賺的多。”太姥姥說話是給他們家人聽的。
張美英連連應者,姨姥姥隨後就下了炕,太姥姥問:“你幹啥去?”
姨姥姥諾諾的說:“出去一趟。”太姥姥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
谷舒蘭就是一笑,她最懂她這個姨,幹活你就別找她,走了,姨姥姥坐在了車中間,戴玉香咬咬子嘴脣:“媽!看瓜多好,天天有瓜吃。”
“現在都是苦瓜,等瓜熟了我再來,你們都送我來,也拉回去一車瓜。”姨姥姥說,車上的人都是一笑。
姨姥姥走了,因爲看瓜嚇跑的,楊柳大山都笑,太姥姥每天幫楊柳打果子,楊柳一個小人兒幹不了大活兒。力氣活兒都是谷舒蘭的事兒。
技術活兒是太姥姥的,楊柳就是學徒,沒處去找這樣的師傅,楊柳用心每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