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起身:“肖公公這邊走!”
前頭露天正臺上方,已經搭起了一個臨時的架子,上面早已經擺放好了香燭。
原本出門了的人也已經被急火火的召集了回來。狄家一家老小包括僕從丫鬟婆子都一應集中在了這裡,密密麻麻的跪了滿當當一地的人。這年頭動不動就下跪的,可着實令人討厭啊!
肖公公走進,拿起香燭祭天叩拜,又是大聲喧唱,折騰了許久等等一系列事情之後,這才請出聖旨,高舉過頭頂轉過身來。
“着林馨兒之女柳絲絲接旨!——”
“萬歲萬歲萬萬歲!”
狄家衆人紛紛拜下。
“奉天承運,今仁武聖明建德皇帝詔曰:查林馨兒之女柳絲絲,淑慎性成,風姿雅悅,端莊淑睿,克令克柔,性行溫良,克嫺內則,淑德含章,貴而能儉,深慰朕心。今冊封爲如鈺郡主,賜字婉鈺,食祿三千石廣五百戶,賜居郡主府邸一座,明珠五百鬥,金銀若干,玉器若干……謹奉制書如右,請奉制付外施行。謹言欽此!謝恩那!”
肖公公總算是一口氣讀完了聖旨上,洋洋灑灑的長長的一匹黃絹布上的內容,好容易換了一口氣,將聖旨合攏高舉,示意衆人謝恩。
狄家的衆人都好像被嚇傻了一樣,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呆呆的望着宣讀完聖旨的肖公公。
聖旨上所指之人真的是柳絲絲?他沒有找錯人?
這是衆人共同的心聲,就連柳絲絲自己也大張着嘴,老半天也合不攏來。
這是怎麼回事?
良久,在肖公公不耐煩的第三次輕咳時,狄燁磊才反應過來,輕輕的拽了一下柳絲絲。
“謝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到柳絲絲接了旨,拿着這沉甸甸的聖旨在手,也依然在發愣。回頭望着肖公公:“肖公公,這……這……”
肖公公反而大大方方的一拱手:“咱家先恭喜如鈺郡主了。咱家倒是可以給如鈺郡主透露一二,這份旨意,其實是和南世子有關係。南世子可對您是想念得緊呢,此次知道咱家要來,可是特意託付咱家帶封信給如鈺郡主。”
說話間,他從懷裡取出了一封信,恭敬的雙手奉上,遞到了柳絲絲手上。
哦!原來是南天縱去聖上面前幫自己求來的旨意啊!柳絲絲恍然大悟!總算明白了事情的由來。這下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肖公公,如鈺多謝公公的直言相告,還請肖公公在前廳稍坐片刻,用些吃食明兒再行離開不遲。”
柳絲絲急忙接過信,隨手揣進了懷裡。
“吃食倒是可以淡用一些,至於住宿倒是不必了,咱家還急着趕回宮呢。”
“既如此,肖公公請了。”
柳絲絲遞了個眼色給狄燁磊,狄燁磊急忙上前相陪,將肖公公迎進了前廳。
等到那邊二人一走,旁邊的衆人便紛紛圍攏了過來。
“絲絲,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狄老漢再也忍不住,急忙上前問道。
柳絲絲不是柳家莊的人嘛,怎麼又變成郡主了?
一說起此事,柳絲絲也有些無語:“之前肖公公提及的南世子,就是我的義兄南天縱,可能是他去聖上面前求了情,給了我一個郡主的封號。”
“嘖嘖!有個義兄就是好,一轉眼之間,山雞就變成了鳳凰,食祿三千石廣五百戶啊!我的個乖乖……”
旁邊的狄阿寶口無遮攔的呢喃着。
只是他的話尚未說完,旁邊的辛氏便一個巴掌飛了過去。
“三嬸兒,阿寶此人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您如今可貴爲郡主之尊,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
“這郡主也就是個虛銜,雖然有食祿,卻無封地,說起來也着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柳絲絲看了眼辛氏,又看了看狄阿寶,在這個年代有郡主稱號的恐怕爲數不少。“這裡沒有外人,說說倒是不打緊。不過隔牆有耳,要真的被外人聽見並拿去利用了,砍頭掉腦袋倒是小事,怕就怕還得因此連累五族族親,那罪過可就大了去了。”
狄阿寶脖子一縮,吱吱唔唔半天:“沒、沒這麼嚴重吧?”
柳絲絲仔細將聖旨裹好:“阿寶,你這些日子也跟隨着你三哥進出,當真就學不會禍從口出的道理嗎?”
“我……”狄阿寶也不知道該如何爲自己辨別。
柳絲絲也沒有興趣再和他囉嗦,反而和狄老漢一起將聖旨請到了狄家祖宗牌位前供奉着。
這纔回頭看向狄老漢:“原本南大哥爲我請來郡主的封號,是爲了我好。可是自古樹大招風,這聖旨雖然會爲我狄家帶來榮耀,同時也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還請公爹今後多多管束親朋和下人,免得給有心人抓住了把柄。那就得不償失了。”
她雖然沒有指名道姓說明是誰,不過狄老漢自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看着被供奉在高處的聖旨,狄老漢高興得直點頭:“絲絲你儘管放心,此事我會命人即刻去辦,萬不敢再由着衆人的性子胡來!”
“如此便好。”
等到柳絲絲從祠堂出來,狄燁磊那邊用餐已經完畢,正將肖公公送出府門。
肖公公看見柳絲絲,便快步了兩步拜見一臉的笑容:“如鈺郡主,咱家這就該啓程回宮了。還望如鈺郡主多多保重,早日進京叩謝皇恩纔是呀。”
“這……還要進京叩謝皇恩?”
柳絲絲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完全就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旁人自然不需要進京叩謝,不過您卻不同。”
肖公公笑得一團和氣,原本就佝僂的背彎得更厲害了。
“聖上可是發了話,等如鈺郡主有空了,可得找個時間進京去看望一下聖上,聖上可是一直期盼着和您見面呢。”
真的是想見我?恐怕聖上真正想見之人,是自己那已經逝去的孃親吧?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肖公公帶話了。”
柳絲絲也笑眯了眼睛,趁着拜謝的當口,悄然遞上了一張銀票:“勞煩肖公公一路奔波辛苦,些許小意思,還請公公笑納。”
“好說,好說!”
肖公公又是一番客氣,這才笑眯眯的收了銀票,滿意的騎馬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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