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事,光是她自己一個人,未免也做不了主,因此,少不得還得從長計議一番。
寧卿剛一離開,蓮子便將楊氏喊了過來。
“咋了?”楊氏正在後面和麪,手上沾着一手的麪粉。
蓮子急道:“娘,你知道嗎,二姐病了。”
楊氏聽她這麼說,又見她一副嚴肅的樣子,料定她不是在說玩笑話,於是問道:“你說啥?你二姐病了?”
蓮子點點頭,將剛纔寧卿告訴她的事情又說與了楊氏。
如此一來,楊氏自然是急的了不得。自從豆子出嫁之後,一直沒有回過孃家,她心裡早已是日日地擔心,生怕她在婆家過得不好。沒想到,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此時竟然是病了。
“這可如何是好?”楊氏急的,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
蓮子說道:“娘,咱當然是要去看上一看了,二姐病了,咱去看一看可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楊氏聽她這麼一說,當即道:“對,對,咱去看一看。”
雖然閨女出嫁之後,不是逢年過節重要事情的,不能回孃家,但是孃家人去探望探望,卻總是可以的。
蓮子和楊氏當即便打定了主意,決定收拾收拾,馬上就去。
楊氏先去了虎子的鋪子裡,委託趙氏先過來幫她照看着鋪子。如今虎子的染坊人手充足,並不需要趙氏幫什麼忙,趙氏便利索地答應了。
蓮子和楊氏各自換了衣裳,收拾齊全了,便一起出了家門。
剛出家門口,楊氏道:“還需不需要拿些東西?”
自從豆子嫁出去之後,她們還是第一次登門,按理說,是不能空着手去的,總該要帶點東西才說得過去。
蓮子剛走了幾步,見楊氏竟然停下來說這個事兒,忙回過身去拽她的胳膊,說道:“快去吧,不用了,我們聽說二姐病了,一時心急,禮數周到不周到的,就先不說了,大不了以後再好好地備了禮物,登門拜訪。”
如今豆子在他家都已經憂慮成疾了,先去看看再說,如果是假的那還好說,如果是真的,還給他們拿禮物呢,她不找他們要個說法就是好的了。豆子嫁過去,是當初他們家死活非要娶的,又不是非他家不嫁,更不是去受委屈的。
楊氏聽她這麼說,想了想也是這麼個事兒,現在心裡一心的擔憂閨女,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如果事情真的沒那麼糟的話,大不了以後她再備了厚禮,專程去賠罪便是了。
董掌櫃的家雖然在城東,但是蒼山縣這巴掌大小的城,統共也就這麼點地方。母女二人不用坐馬車,一路急走,沒多久便到了董府的大門前。
董府的所有家當,也就是“福聚來”這個蒼山縣頭號大酒樓,雖然在城裡是有些地位,但是家業卻並不是很大。
門上把門的小廝聽說是二奶奶的母親和妹妹,便也沒敢耽擱,直接將楊氏和蓮子給帶到了二門上,交給二門上的小廝。
在這府裡,雖然二奶奶不被太太待見,也不得二少爺多少寵愛,但是在老爺那裡,這位奶奶可是誰都比不上的。如今家裡當家的還是老爺,因此這些下人,自然是不敢怠慢了豆子的孃家人。
二門上的小廝聽說來人是二奶奶的母親和妹妹,當即陪着笑應道:“原來是奶奶家太太來了,您快進來,我這就去通報我們太太去。”
小廝說着這話,便帶着蓮子和楊氏向內院走去。
此時於氏正由梁氏陪着,在聽底下的婆子回事兒,忽然見丫頭進來,說是二奶奶的孃家來人了。
於氏一聲嗤笑,那女人的孃家人,不就是鄉巴佬嗎?並且她又沒有兄弟,只姐妹四個,有什麼好在意的。
但是,於氏討厭豆子歸討厭,畢竟沒有撕破臉,該有的禮數還是一定要有的,她纔不會因爲這個,便落了別人的口實。
“她來做什麼?”於氏又聽丫頭說,來人竟然是豆子的母親和妹妹,面露不悅地說道。
但是說着這話兒,她便讓丫頭去將楊氏和蓮子給帶了進來。
丫頭打簾子,楊氏和蓮子一前一後地進了屋。
才進了屋,便見廳裡上面主座上的一個婦人站起身,笑道:“喲,親家太太怎麼來了,真是有失遠迎。”
這董夫人,楊氏和蓮子以前也是見過一回的,只是說了幾句話,便分開了。當時覺得,她還算是挺和善的人,因此當初董掌櫃爲兒子提親的時候,楊氏想了像,這於氏也算是個比較好相與的人,因此對於她,倒沒多做猶豫。
只是今日一見,楊氏感覺不對勁。
蓮子看了於氏一眼,心中翻了個白眼:“還知道有失遠迎啊!”
她們這是第一次登門,如果禮數週全的話,怎麼也得是迎出門口的,但是她竟然在見到她們進了門之後,才站了起來,可見是並不把她們當回事的。
“太太和妹子突然來了,婆母一聽說啊,又是驚又是喜的,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蓮子見一個已經顯懷的婦人說着話,向她們走來。
她身上穿的樸素,臉上又帶着和善溫暖的笑,讓人一見,便倍覺親近。
蓮子知道豆子有一個嫂子,此時聽她稱呼於氏爲婆母,便知道這定是豆子的大嫂,董修平的媳婦無疑了。
看起來倒是不錯,比她那婆婆強了不少。還又驚又喜呢,驚她是沒見着,喜嘛,倒是裝的有一點,不過未免也裝的太違心了,連她都能看得出來。
梁氏走到楊氏和蓮子面前,笑道:“太太一路辛苦了,快坐下歇歇吧。”
說着又看向蓮子,道:“妹妹也辛苦了,一起坐着吧。”
蓮子對她印象不錯,感覺尚可,便給了她一個笑,隨後便跟着楊氏在左邊的椅子上坐了,立刻有丫頭來上茶。
於氏又笑道:“親家太太突然來了,這一時之間,也沒個準備,還萬望擔待啊。”
楊氏對豆子擔憂心切,也不和她廢話,直接道:“我這回來的匆忙了,還望親家太太多擔待着。只是聽說豆子病了,這不心裡着急,就想着過來看看嘛。”於氏聽她竟然是來看豆子的,心中不免疑惑一番。那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自從嫁過來就沒回過孃家,可是眼下,她娘又是怎麼知道她病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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