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蓮香感嘆了後,纔想起自己還有正事沒做呢,隨即對面前的衙差開口道,“官爺,有勞你們特地來藥鋪一趟,看我們家冬盡,現下也快到晌午了,不如幾位官爺留下來吃個晌午飯把,大嬸這兒也沒啥好招待各位的,粗茶淡飯,各位官爺莫要嫌棄纔是!”
衙差頭目聽了周蓮香的話後,連忙客氣了起來,“大嬸說的哪裡話,上回搭屋棚時還多虧大嬸送的那頓飯給兄弟們吃,不然的話,兄弟們哪兒有動力快速將屋棚子搭成呢!我們兄弟今日來此,主要就是看望冬盡大兄弟的,好在冬盡大兄弟恢復的不錯,沒啥大礙了,眼下既是快到了晌午,我們兄弟幾人也該回去了,大嬸的好意,兄弟們心領了!”周蓮香見幾位官爺態度明確,就沒再多做挽留,送走了幾位官爺後,才同自家兒子說上話。
“冬盡啊,現下你妹妹那兒出了件棘手的事情,急需人手,孃親晌午後還得再去一趟屋棚處,你就安心在藥鋪中好好養傷,可別隨意下地讓孃親擔心了去!”周蓮香不放心自家兒子一人待在藥鋪,可屋棚子裡的倆閨女要去後山上採藥,衆多病人都讓張先生照看,他一個人定是應付不過來,於是周蓮香打算晌午後,去張先生那裡幫幫忙,待倆閨女回來後,她再離開。楊冬盡聽了自家孃親的話後,擔心是什麼大事,連忙慢慢坐起身,開口詢問道,
“娘啊,雪兒那裡出了什麼事,莫不是屋棚中的病人又出什麼亂子了!”周蓮香見楊冬盡如此着急,輕輕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示意兒子先躺下,楊冬盡照做了後,周蓮香才答道,“兒啊,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屋棚處的藥材不夠用了,雪兒跟童心要到後山上採藥,孃親擔心張先生忙活不過來,便想着要去屋棚子裡待一下午,給張先生打理些細小瑣事!”楊冬盡聽此後,這才稍稍鬆出一口氣兒,“娘啊,採藥一事讓倆妹妹去,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童心年歲不大,也沒啥採藥經驗,她去了可別拖後腿!”周蓮香知道自家兒子擔心什麼,剛想開口說話,便聽身後傳來一句氣鼓鼓的聲音,“大哥,你說什麼呢!童心哪兒會給別人拖後退了,大哥休要亂說!”
周蓮香跟楊冬盡聽了楊童心的話後,連忙轉頭往裡屋房門處看了過去,楊冬盡倒是反應的快,連忙給自家小妹道了謙,“童心啊,大哥不是那個意思,怎麼巧的,讓你聽了去!嘿嘿!”說完那話,楊冬盡傻傻的笑了笑,掩飾着自己有些無措的神情。周蓮香見自家兒子問了話,不由的也開口問了問,“是呀,童心,你怎麼過來了!雪兒那裡不忙活了麼!”
楊童心也是明白自家大哥並無惡意,便不在計較方纔她大哥說出的話來。楊童心見自家孃親好奇自己爲何會來此,便同周蓮香道明瞭緣由,“娘啊,雪兒姐那處暫時沒啥事情要做,童心也是趁着這個空檔兒過來看看大哥,給孃親搭把手兒準備晌午飯,以便下午能早些出發到後山上採藥去。”周蓮香聽過自家小閨女的話後,連忙醒悟了過來,“壞了,孃親還沒開始做飯呢,童心來的正好,現下就跟孃親一起過去吧,把晌午飯做上!”周蓮香光顧着說話了,差點兒忘了正經事。
意識到那兒後,楊童心便跟自家孃親走出了裡屋,準備着晌午飯去了。楊冬盡是個好動的主兒,這一天天的躺在牀上不能動彈,實在讓他憋屈的慌,他見家裡人都走了出去,心裡頭癢癢,想要下牀走動走動,誰知,剛把腳丫子伸到地上的時候,就見自家孃親折了回來。被抓個正着的楊冬盡面色尷尬,不由的動手撓了撓頭,“娘,娘啊,您怎麼又過來了!”周蓮香可沒在意自家兒子問出來的話,見楊冬盡下了牀,惶恐至極的開了口,
“冬盡啊,你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就下地走動了呢!孃親不是叫你好生擱牀上躺着的麼!趕緊躺回去!”周蓮香可不想自家大兒子在把身上的傷口弄深了去,小心翼翼的扶着楊冬盡躺回了牀上。楊冬盡深知,自己已經沒啥事了,不用自家孃親這麼小心的伺候着,隨即對周蓮香說道,“娘啊,兒子不是小娃子了,身上的傷已無大礙,整日裡躺在牀上着實渾身難受,總想下牀走動走動,孃親不必過分擔心,兒子自有分寸的!”
周蓮香根本聽不進去自家兒子說的這些話,給楊冬盡掖好被角,責怪道,“冬盡啊,這再怎麼難受也得忍下去,孃親還不都是爲你好,待你身上的傷好了,怎麼走,怎麼動,孃親都不過問,現下啊什麼都不要說,就給娘在牀上老實待着,再叫孃親發現你下地了來,娘就在天天守在你身邊,一刻也不離開!”周蓮香給楊冬盡施了威,逼着楊冬盡答應自己方纔所說。楊冬盡擰不過,只好向自家孃親妥協下了。
周蓮香此番兒進來,是來拿着裡屋拐角處的米糧,豈料看見自家兒子走下了地,這可讓她嚇了一跳,好在自己發現及時,否則若是真弄出什麼亂子來,可就晚了!周蓮香拿出米糧後,又跟自家大兒子囑咐了一番兒,嘮嘮叨叨上了半晌後,才從裡屋離開。
有了小幫手幫忙做飯,可是省勁兒多了,周蓮香跟楊童心一前一後,有條不紊的忙活着,沒用多少功夫就把飯菜做了出來。楊童心聞着飄香的飯菜,直咽口水,周蓮香看着自家閨女嘴饞的模樣,不由打趣了起來,“童心啊,你瞧瞧雪兒,跟冬盡他們,都沒像你這般嘴饞過,萬一人牙子,不懷好意的歹人拿出一桌飯菜出來,吸引你,那閨女還不是直接上了人家的當,跟人走了!”
楊童心聽見自家孃親的話後,鼓起小腮幫子回答道,“孃親說的哪裡話,童心在怎麼貪吃,也不會上了壞人的當,童心只認自家親人做的飯,也只有孃親做的飯能吸引住童心!”楊童心話外之意,還是把自家孃親做飯的手藝誇讚了一番兒,周蓮香聽了,心裡高興,笑的合不攏了嘴。
母女二人還在說話談笑着,殊不知,藥鋪門外急急忙忙的跑來了一個人,這人進了藥鋪後,皺着眉頭,看見到了周蓮香跟楊童心,即刻開了口說道,“不好了,不好了,雪兒姑娘那裡出了事,周大嬸,跟楊小妹快些過去幫忙吧!”方纔還在談笑逗趣兒的倆人,聽過面前人着急說出口的話後,連忙變了個臉色,傻了眼的問道,“怎,怎麼了這是!雪兒那兒怎麼了!我剛從屋棚子處離開沒多久,怎麼就會出事了!”跑過來的人看見周蓮香跟楊童心神情呆滯,一臉兒迷惑,也是萬般着急,“哎呀,沒時間解釋了,兩位還是趕緊隨我去雪兒姑娘那兒幫忙吧!”
周蓮香跟楊童心忽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二話不說的跟面前的人跑出了藥鋪。在去往楊如雪那兒的路上,來之人跟周蓮香解釋了起來,“大嬸,您不知道,就在楊小妹離開後沒多久,屋棚裡的病人身上全都起了紅疹子,額間的燒也愈加滾燙,這可嚇壞了衆人,從張先生口中得知,是患上瘟疫的病人病況又加重了,雪兒姑娘要我去藥鋪喊着大嬸跟楊小妹,快速去屋棚子裡幫忙!”
楊童心萬般惶恐,非常害怕那些身染瘟疫的百姓就此失去性命,知道現下耽擱不了任何時辰了,跑向屋棚子處的步伐又加快了幾分,想快速趕過去。一行人跑了一會兒,終於趕到了地兒。楊童心顧不得喘口氣兒,進了屋棚子就往自家姐姐跟前走去,見張先生在給病患施針治療,隨即低語跟楊如雪說道,“雪兒姐,情況怎麼樣了!病人還有得救麼!”
楊如雪見自家孃親跟妹妹過來了,把她們帶到一旁,說出了現下的情況,“娘,童心,衆多病患的病情忽然惡化,師傅正想法子抑制住衆人的病情,雪兒叫孃親妹妹過來,是來幫忙協助我跟師傅救治病人!”
“雪兒啊,你有啥需要咱們幫的,儘管說出來,眼下這情況,容不得咱們在耽擱什麼了!”周蓮香進屋棚子後,見身染瘟疫的病人各個面紅耳赤,就知道現下的情形不樂觀,不想那些患病百姓就此失了性命,連忙叫自家閨女交代下自己能做的事。
楊如雪聽了自家孃親的話後,對眼前倆人點了點頭,隨後道,“童心,你去準備一盆涼水,再拿來幾條手帕,浸入涼水後,給各個病人敷在腦袋上,需得來來回回好些次,弄完那些,再把各個病人的情況告知於我!”楊童心得了自家姐姐的吩咐後,即刻行動了起來,端這一個大木盆子,走出屋棚,到附近的小河邊打水。
楊如雪隨後又跟自家孃親開了口,“娘啊,咱們從家帶來的那些藥材有些需得用藥杵搗一搗,待研磨一番兒後,才能用,就麻煩孃親去做這件事了!”周蓮香也是二話不說,鄭重的點了點頭後,去了屋棚子裡放藥材的地方,拿來搗藥杵搗起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