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榮王府有多大,寶春不知道,但要是沒人領着,她肯定會繞暈在亭臺樓閣中。
來到榮王爺的院子,看到了白丁山。
白丁山說主子在書房,然後領着她來到了書房。
寶春進去後,他便悄悄退了出去。
朝裡走了幾步,便看到靠窗的桌案前,那人正在寫字。
蒼遒有勁,自然流暢,跟她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她還以爲他病重的躺在牀上起不來了呢,殊不知,人家好着呢,還有雅興寫字呢。
當然,這是在沒用精神意識力觀察他之前。
等她釋放精神意識力掃視一遍,才知道他體內有多虛弱,雖不至於危及生命,但也糟糕到需要臥牀了。
再看他的臉色,金黃的陽光透過窗櫺灑在上面,更是折射出一層不正常的白。
寶春不由嘆了口氣,需要裝成這樣?
聽到腳步聲,榮小王爺擡頭瞅了她一眼,沒吭聲,直到寫完那副字才擱下筆墨,直起身,“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上次你離開時好像受了傷,就想來看看好了沒,順便感謝搭救之恩。”寶春說。
“一點小傷,早沒事了。”榮錚撐着桌子站着,不甚在意地說。
寶春嘴巴抽了抽,見他這樣,倒也不好拆穿。
不過,接下來,她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氣氛有些冷場。
寶春上前看看他寫的字,沒話找話地說,“字寫的真不錯。”
榮錚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不過嘴上卻是哼了聲。
過會兒,瞅着她空空如也的雙手,又皺起了眉頭,“你確定你是來探病的?兩位老的都帶了禮物,病人卻什麼都沒有?”
“這……”寶春被質問的啞口無言,之前倒還真是沒想到要給他準備禮物,乾咳了聲,偷瞧了他一眼,“你不是說沒病麼?”
“你……”榮錚氣的坐在了椅子上,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倒是會接話。”
停了會兒,寶春扭扭捏捏地說,“其,其實,也不是沒有……”
榮錚耳朵動了下,眼神不由一亮,看着那女人怪難爲情地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線團樣的東西。
榮錚大概知道是什麼樣了,表情很是古怪。
寶春掏出那東西,卻一直遲疑着沒遞給他,“我想還是下次吧,作品似乎還有些不成熟,回去我再完善完善。”
榮錚就那麼盯着那東西,沒有一點退讓的意思。
寶春只得硬着頭皮,擱在了桌上。
榮錚拿過一看,表情那是說不出的古怪,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不可思議地盯着她,“這就是你做的?”
雖說她這手藝是不咋地了些,可被人嫌棄成這樣,自尊心有些受傷,一把就要奪過來,“那算了。”
愛要不要,這已經廢了她老鼻子勁了。
不過,她的手還沒摸到,榮錚已經提前收回了手,邊掏出那枚玉佩,往上系,邊嫌棄道,“可真夠醜的,你那手拿針不是挺靈活的麼,怎麼結個穗子就跟粘住了似的。”
寶春心說,你這嘴還能再毒點麼,真恨不得上去揍一頓,就他現在這個身體狀況,贏面應該比較大。
榮錚弄好,隨手掛在了身上,一擡頭,發現了寶春的那張冷臉,錯開視線,咳了聲,“也不是那麼難看,像爺這樣的人,即便是掛跟草,都無損氣質。”
寶春滿頭黑線,這貨的自我感覺良好的程度都快趕上自家那個熊孩子了,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拽樣,簡直不能忍。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那紅翡玉佩,佩在他的身上,的確更顯本人高貴霸道的邪痞性感氣質。
再契合不過,似乎唯有他才能震住那耀眼熾烈的紅色。
榮錚一擡眼瞅見了那女人眼中的懊惱羨煞神色,忙擡起胳膊擋住了視線,一本正經地轉移話題,“天聖教的人爲什麼要綁架你?”
寶春因爲有事要問他,並沒隱瞞,老實說,“當年綁架我的人正是他們。”
榮錚一聽事關當年綁架的事,立馬就想到了欺辱了她的人,臉當即沉了下來,“天聖教雖然行徑惡劣,可卻不會無緣無故綁人。”
寶春點頭,“他說是受僱於人,替人消災,只是,不肯告訴我幕後之人是誰,也不知道是誰想要我的命。”嘆了口氣。
榮錚眼睛閃過一抹深思,“六年都過去了,不該現在纔想起來要你的命。”
寶春找了張椅子,在榮錚的對面坐下,“當年,不知爲何,綁架我的那些天聖教的人竟然無故不見了,他們這次綁我去,就是爲了詢問這個。”
榮錚看她,“你知道?”
寶春瞪眼,“我怎麼知道,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意識。”這話沒說錯,她都沒來,怎麼可能有意識。
榮錚想問題時,寶春趴在桌上,湊近了些問,“你知道幽靈山麼?”
榮錚瞬間貫通起來,“他們懷疑那幾人誤進了幽靈山?他們並不是爲了那幾人,他們的目的是幽靈山,這倒是說的通了……”
“聽說那幽靈山上可能有數不盡的寶藏,或許還有武功秘籍啥的,只是,我打聽了一圈,大家都說是傳說,根本不存在,你說呢?”寶春眨巴了眼。
榮錚上下打量她一番,“你想去尋寶藏?”
寶春說,“目前有這個想法。”
“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小心貪心不足蛇吞象。”榮錚白了她一眼。
“錢多好防身啊。”寶春說。
榮錚瞅了她一眼,一副多此一舉的表情,“你要是嫁給我,什麼都解決了。”
寶春咳了聲,“話題繞遠了,現在說的是幽靈山。”
榮錚哼了聲,“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不要再提什麼幽靈山,即便是有這個地方,也不是你能去的,命都沒了,有再多的寶藏又有什麼用,好好想想你兒子吧。”
就是爲了兒子,她才找什麼幽靈山,否則,就是金山銀山砸死她,她都不去,她還沒那麼貪財,當然了,要是情況允許,也是可以稍微貪點的。
來之前她就知道,從他這兒肯定能探知到什麼,她身邊認識的人,沒人比榮小王爺消息更靈通了,否則,也不會那麼快就找到她。
而且,聽他這話意,似乎真的知道。
寶春神情突然嚴肅地說,“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那人說幽靈山最近有可能再次出現。”
榮錚盯着她看了半天,見她不像說說而已,沉思了半響,深深地瞅了她一眼,問,“你真要去?”
寶春目光堅定,“非去不可。”
榮錚垂下頭,修長的睫毛遮住了視線,“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出現……”
寶春聞言,激動地站了起來,“你真知道?”
榮錚點頭。
“可以告訴我麼?”寶春急切道。
“不但告訴你,而且我還可以帶你去。”榮錚看着她,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寶春沒被喜悅衝昏頭腦,還有一絲理智存在,“你需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他直截了當。
寶春愣了下,忽而笑了,“你曾說過不逼我。”
榮錚垂頭盯着自己的手,緩緩握了起來,“可我現在改主意了。”
“你,你可是鎮榮王府的小王爺,怎能出爾反爾?”寶春說。
榮錚擡頭,“爺沒有逼你,取決權一直在你手裡,你可以選擇不去,況且,我本就不贊同你去。”
寶春坐回了椅子上,“不能換一個條件?”
榮錚搖頭,“不能,爺眼下就缺個媳婦。”
“強扭的瓜不甜。”寶春又說。
“那是爺的事。”榮錚暗暗嘆了口氣,世事無常,看上的還是要扒到自己窩裡爲好,否則,一切都是扯淡,手段高尚也好,卑鄙也好,都是爲着同一個目的,過去他就是因爲太寵着她了,以至於浪費了很多時間。
寶春想拔腿就走,她不能嫁人,一旦嫁人,就預示着她要紮根於這裡了。
不行,待治好兒子的病,她還要想辦法回去,她不能留在這裡,她可是她家老爺子的獨苗苗,沒人能替她養老送終。
可是,她的腿卻怎麼也站不起來,猶如千斤重,沉甸甸的。
就這麼離開了,兒子怎麼辦?幽靈山可是眼下兒子的唯一希望,錯過了這次,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況且,兒子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都還是個問題。
即便是微乎其微的機會,也不容錯過。
嫁給這人,其實不是什麼爲難的事情。
在他面前,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拒絕得了,食色,性也,她也不例外,她也是凡夫俗子一枚。
況且,經歷這麼多事,要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不管這感情是感動也好,是女人對男人的欣賞也好,或多或少,總是有的。
可鎮榮王府跟別家不一樣,子子孫孫只娶一個,你說她以後要是離開了,這不是害了人家麼?
寶春思來想去,半響後,長出了口氣,“我答應你。”
全身緊繃,心一直提到喉嚨眼的榮錚聽到這幾個字,簡直猶如天籟,身體整個放鬆下來,她答應了,她真的答應了,她即便是不答應,其實他也沒有辦法。
一顆心終於落了地,這一刻讓他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前半生得到的東西加起來都沒有她那幾個字讓他有滿足感。
可還沒來得及興奮,就又聽她說,“小酒一直跟我相依爲命,肯定不同意我成親,所以,成親什麼的,我想等他接受了再說。”以她對兒子的瞭解,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答應。
榮錚霍地站了起來,“他要是一輩子不同意,那爺這一輩子就不能成親,爺找媳婦不是光用來看的。”
寶春看着別處說,“誰也沒讓你光看啊……”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他更火了,“你要爺跟你苟合?”
寶春差點沒被口水嗆死,“苟合?這也太難聽了吧?”
男女朋友,談戀愛什麼的,到他嘴裡居然成了苟合?
“知道難聽,你居然還做得出。”榮錚氣的頭頂直冒煙,“爺娶媳婦,堂堂正正,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爺纔不要苟合,既然你答應了,爺明天就去提親。”
又來?寶春直接站起身,往外走,“那算了,當我沒說。”
本就怒火沖天的榮小九,見那女人往外走,還說什麼算了,恨不得抄起桌上的硯臺,砸死省心,當然,砸死她,他也活不了。
榮小王爺一拳砸在桌上,本就虛弱的他,瞬間有氣息不穩的趨勢,眼前直冒金星子,差點兩眼一抹黑暈過去,長呼了幾口氣,眼看人走到了門口,不由大吼,“給我回來。”
寶春也沒真心走,聽他這麼一喊,忙轉過了身,一看那人,暗叫不好,趕緊跑到他跟前,扶他坐下,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朝他身上幾處穴位紮了上去。
“我沒走,咋氣成這樣?”
半天后,榮錚纔算緩了過來,手緊緊地抓着她,眼睛睜的溜圓瞪着她,咬牙切齒的活像要吃人。
恨不得將眼前這人咀嚼吧嚼吧,吞進肚子裡,“我會讓那小子答應。”
寶春點頭符合,“好,我不會反悔。”
寶春剛拔完針,就那人一股猛力,拉倒了身上,堵住了嘴。
寶春頓時一陣眩暈之感,差點沒窒息。
他那兒那是接吻,分明是在泄憤,攻城略地,不放過一個角落,那架勢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嚼吧碎了,然後一口給吞進肚子裡。
直待肺中空氣耗盡,他才放開固定住寶春後腦勺的手,拉開一些距離,凝視着她,“你是我的了。”
說完,才輕柔地親她。
苟合就苟合吧,你人都在爺的手裡,看你還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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