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笛幾不可察的吸了吸鼻子,心裡暖洋洋的,還帶着點心酸。
當時情況緊急,又怕讓一行人擔心,便忍着疼沒說,到了後來,田笛見傷口不流血了,就覺得沒有說的必要,竟不想唐子傲發現了,還上了心。
當初認唐子傲爲義子,是爲了滿足他的要求,後來真心想彌補他父愛母愛,可到最後,倒成了這個兒子照顧她這個娘了。
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見田笛的表情有變,唐子傲誤以爲田笛是在擔心唐逸,便勸道,“娘,你放心吧,爹有本事,不會有事的。”
“你這孩子……”田笛一把將唐子傲抱進懷裡,唐子傲下意識的想要掙開,田笛卻抱得更緊了,“你爹沒看見,咱們不說,他不知道,讓娘抱一會兒。”
田笛有時候在懷疑,是不是一開始唐逸把這孩子抓過來的時候,就想着爲了她呢?
“怎麼了?”母子倆的情緒還沒得到平靜,唐驍就走了過來,擔心的問道。
剛沒看見田笛,唐驍頓時緊張了起來,得知是唐子傲帶走的,這才鬆了口氣,可現在看着母子倆的情況,好似發生了什麼。
田笛立刻搶在唐子傲開口前,說道,“我問問唐子傲下的毒,也不知道最後會如何。”
唐驍看了唐子傲一眼,見他點了點頭,便沒做他想,解釋道,“弟妹切勿擔心,咱們南商國的將士們,會處理好一切,有了俘虜在手,短時間琉國不敢輕舉妄動。”
“那就好。”田笛拉着唐子傲的手,“大哥,時間不早了,好好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若不是昨晚的事兒,這會兒他們就在趕路。
往回走的時候,唐子傲小聲問,“娘,爲什麼不讓大伯知道?”
“徒增擔憂。”田笛低着頭,“我想,我不能永遠站在你爹身後,也不想成爲別人的負擔。”
唐子傲眨了眨眼,再也沒說什麼,其實他都看得清楚,是爹要給娘一個太平盛世的,爹想讓娘開心,努力爲娘營造一個安穩舒適的環境,娘也舒心的做個小女人。
可是唐子傲更知道,他爹所處的那個位置,除非皇帝和太子徹底放人,否則永遠都無法擺脫是非和爭鬥。
認了唐逸和田笛爲爹孃前,唐子傲也沒少聽過兩人的傳言,最多的,還是唐逸當年如何爲皇家出生入死,唐家如何的忠心耿耿。
曾經唐逸的生死,田笛沒能親自參與,現在?
唐子傲收緊了握着田笛的手,他們的生死,都有他來參與!誰敢要他爹孃的命,要看他答應不答應!
有了唐子傲的看顧,田笛的手次日一早就不疼了,又過了一天時間,傷口已經快速的結痂。
“娘放心,我向你保證,等找到爹的時候,就全好了。”
唐子傲認真的道,沒告訴田笛,其實大家夥兒都知道了,只是當做沒看見,就怕田笛有心裡負擔。
田笛問道,“那會有傷疤麼?”
若是留有傷疤,唐逸看見了怎麼辦?
“娘,你是急糊塗了麼?”唐子傲嘆氣道,“御醫都有祛除傷疤的藥膏,我的能差了麼?”
“對,我怎麼給忘了。”田笛低着頭,不得不承認,她是心慌了,時間越長,就越不安,她那個年代失蹤個人口,都有很大程度遇到了不幸,更別說這個年代,尤其是唐逸做的事兒,危險程度到了頂級。
接下來的幾天裡,田笛和唐驍都儘可能的重複着唐逸的路線,只爲了能瞭解更多,可是,時間越長,能尋找的線索蹤跡就越少。
到第六天的時候,一行人到了一處岔路口,無從選擇,徹底失去了唐逸的蹤跡。
算着唐逸失蹤的時間段,正好在這附近,選擇哪條路成了關鍵。
“兩條路都能去昭城。”唐驍皺眉道,“卻是不同的線路,若是走錯,要耽誤許多時間。”
田笛看着兩條路,直着急,小廝分別前去查探很久了,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大哥,你說他會不會已經回商都了?”田笛看向遠方,問這話的時候,她自己都不相信,只是打心裡希望這是真的,那意味着唐逸還活着,而不是像
現在這樣,生死,下落,不明!
唐驍沒有回答她,看着田笛的側臉許久,輕聲問道,“如果,找不到……”
“不會的!”田笛根本就沒給唐驍問完的機會,就急切的打斷了他的話,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強調道,“絕對不會找不到!”
唐驍微訝,就見田笛一把推開他的身子,往他身後跑去。
幾米開外,是左側道路的一處灌木叢,陽光下一處白色吸引了田笛的注意力,直接就跑了過去。
伸手在灌木叢中翻找剛纔那處異常,完全不顧細小的枝丫劃破衣袖和手背。
在唐驍等人反應過來之前,田笛幾乎是抖着手將裡面的物品拿了出來,恐懼的連呼吸都忘了。
“弟妹!”
“少夫人!”
“娘!”
衆人怎麼叫,田笛都回不過來神,最後還是唐子傲在田笛身上紮了一下穴位,田笛倒抽一口氣,仰頭看向衆人,抖着聲音道,“平安符!斷崖寺的平安符!”
斷崖寺的平安符,少有人見過,這些人當中,除了田笛,只有唐驍和翠柳見過。
兩人在田笛驚呼過後,也是立刻就認出那沾滿泥土的物件,正是斷崖寺的平安符!
當初田笛親自給唐逸掛上的,剛纔見到反光的物件,正是在平安符旁邊的一塊兒玉佩,是唐逸的貼身之物!
若說正常情況下,被泥土掩蓋了半截的物件,還在灌木叢中,很不容易被看見。
田笛能發現,純屬是剛纔那一瞬間的直覺。
手心裡緊緊握着平安符和玉佩,掉了這兩樣東西,怎麼想都不是好兆頭。
還記得曾經,唐逸與她說,那斷崖寺是多麼的神奇,斷崖寺的平安符是多麼的靈驗,那現在呢?
田笛不敢繼續想下去,唐驍看着左側的路,“就走左邊。”
“大少爺,我想,主子和白展,是不是從左側被逼退到這裡呢?”翠柳指着右側不遠處的小樹林,“剛纔我過去看過,那裡有明顯打鬥的痕跡,樹幹上的劍口,是白展的劍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