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田笛握着翠柳的手緊了緊,“子傲這孩子最讓人放心,以後有他照顧寧寧,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倒是子斌和子蓓,他們還小……”
“少夫人您這是說什麼?!”翠柳一把抱住了田笛,“他們還小,可是他們很快就會長大的,有少夫人在,他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田笛伸手撫着翠柳的背,猶記得以前翠柳也是這麼默默的安慰她的。
“我知道,我這不是和你說說嘛。”田笛笑了笑,“難道我在的時候,你就不會對子斌子蓓好麼?”
“自然會好。”翠柳點着頭,“子斌子蓓是我的小主子,一定一定會對他們好!”
田笛挽過翠柳的手臂,靠在她肩上,“我最信你們了。”
閒月莊的書房內,唐逸與唐子傲剛說完話,廣七就敲門進來,低頭道,“主子,派去的人回來了。”
“人呢?請回來了麼?”唐逸緊攥着手,目光向外看去,似乎期待着誰的到來。
廣七沒回答,卻是先跪了下去,“主子,咱們的人到了斷崖寺,大師早就等在那兒,只說了句,順其自然緣分註定,便……圓寂了,新一任大師閉關。”
“……”
書房內一片安靜,許久都沒有人發出聲音。
當年斷崖寺大師年紀就大了,又一下子送了他們十幾個平安符……卻不想這會兒就走了,只留給他們那句話。
順其自然?唐逸咬牙,順其自然就等着田笛這麼不正常下去麼?!
他做不到!
既然是緣分天註定……誰能改變?
唐逸的手無力的放下,揮手讓廣七出去了,唐子傲沉聲道,“爹,我先給娘開一些調理身子的方子。”
“嗯。”唐逸輕應了一聲,就出了書房,離去的方向,是田笛所在的方向。
三天後,田笛再次陷入昏迷,伴隨着昏迷的,還有發熱,可是在唐子傲和御醫眼裡,很簡單的發熱,卻是怎麼也治不好。
唐逸守在牀邊,唐子傲看到他面無表情,又略顯蒼白的臉色,想勸他注意
休息,可看到牀上昏迷不醒,因發熱而面色緋紅的田笛,還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自從上次昏迷後,田笛幾乎沒怎麼做夢,可這一次,她又做夢了。
夢裡的事兒,卻不是她經歷的,而是山頭村的田三丫。
村裡的幾個媒婆欲給田三丫說親,田三丫只知道躲在田大安田二康身後,覺得這些人沒安好心,卻說不過他們。
幾個晚上沒睡好覺,又一晚上下雨的時候,田三丫着了涼,郎中來看的時候就發了熱,連續兩天都不退,可把田家急壞了。
夢裡的田笛是旁觀者的身份看着,只能乾着急,卻什麼都做不了。
到第三天夜裡的時候,田母守在田三丫身邊,饒是再上心,也沒發現有那麼一兩分鐘的時間,田三丫已經沒有了呼吸。
再然後……田笛就知道了,繼續田三丫生命的人,是她!
夢到這裡,田笛也醒了,睜開眼,室內還燃着燭火,身邊守着的,仍舊是唐逸。
“醒了?餓了麼?”
唐逸轉身要給田笛倒水,田笛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別走,我不餓,陪我說說話。”
唐逸坐回到遠原處,勸道,“若是難受,別多說話,你發熱纔好,不能再病了。”
“我發熱了?”田笛下意識的問道,夢裡的田三丫,就是發熱治不好去的。
“嗯,不過已經好了。”唐逸輕聲道,“子傲給你開的藥,不能嫌苦,一定要吃知道麼?”
田笛點了點頭,她聽話吃藥,可是真的會好麼?
田笛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夢見那些,就好像是什麼先兆,提前告訴了她一般。
“唐逸,以後孩子們就拜託你了……”
“田笛!”唐逸皺眉打斷了她的話,“別說這些,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田笛微微一笑,真會好起來麼?她醒來後,緩了好久,都能察覺自己的身子,不如之前了。
沒一會兒,唐逸叫了外面守着的唐子傲,仍舊是把脈,“娘現在不發熱了,可是體內仍舊有寒症,還需要靜養。”
“
你們不必擔心我。”
話是這麼說,可等田笛想起身方便的時候,卻發現在自己走動都成問題了,需要唐逸扶着才行。
宮裡,皇后宮中,皇后與皇帝一起聽完了御醫的彙報,不可置信的問道,“怎麼會這樣?素純這幾年的身子不是好多了麼?”
有唐子傲的調理,怎還會臥牀不起?!
“卑職不敢撒謊。”御醫的頭低得不能再低,“御醫院與唐王殿下,皆束手無策,素純夫人怕是……怕是不太好了。”
御醫本不敢說這樣不吉利的話,然而事實的確是如此。
田笛的熱退了,唐子傲診脈也只是還有些寒症,養養就能好,可是第二天再去診脈的時候,脈象差了許多,田笛的身體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垮了。
皇后急道,“皇上,臣妾……”
“別急,再等等。”皇帝明白皇后的心情,這些年皇后與田笛翠柳交好,如今的情況怎能不急?
可是他們是皇家,皇后去看望代表的是皇家,這一去,不是告訴外人,素純夫人不行了麼?
皇后也知道這個規矩,只能忍道,“是!”
此時閒月莊,距離田笛發熱退去已經兩天了,這兩天間,田笛總是昏迷比清醒的時候多,醒過來的時候,總是願意和人多說一些話,還不如說是遺言。
唐逸在昨天就讓人趕緊去山頭村,把田家人接來,雖然不敢想象那個結果,但唐逸仍舊忍着心痛把事情都做好。
“主子,少夫人醒了,叫了您的名字。”
聽此,唐逸結束了和廣七的吩咐,閃身回了房間。
房間內,濃重的都是藥味兒,唐子傲守在牀邊,除了一些活動,幾乎沒離開過這個屋子。
“田笛?”
唐逸見到田笛越發蒼白的臉色,心沒來由的總死揪痛,“別動,想要什麼跟我說。”
“我就是想坐起來,和你說說話。”田笛就在唐逸的動作下,靠在他懷裡,“我夢見寧寧了,若是去見寧寧,我是不是很任性?”
“不會,我已經讓人去叫寧寧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