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衆人走出了城門,站在城外的臨時帳篷裡,縣令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對着身旁的孟明洲說道。
“孟副統領,你,你剛纔也太沖動了····”
“您知道剛纔您從城樓往下跳,多危險嗎?”
縣令喋喋不休的嘮叨這,孟明洲什麼也沒有聽到,而是在蹙眉思考些什麼。
這時敬王已經包紮好了額頭上的傷口,指揮下屬們,“去,通知此次前來賑災的所有官員前來議事。”
說完又看向孟明洲,“明洲,你坐到我身旁來,一會好好聽聽他們的意見。”
孟明洲會過神來,抱拳道,“是。”
而坐在孟明洲對面的戶部右侍郎吳大人,則是注視這孟明旭,心想,這個孟副統領確實不錯,不怪自家小閨女那麼喜歡他家女眷,當家人都這麼好了,女眷也差不道哪裡去····
真希望一會孟副統領還能有好辦法·····
聽完官員們的想法,敬王眉頭緊蹙“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語氣十分不好的說道,“今日已經見了血,若不做出正確的應對,等到衝突再次爆發,難道要把他們都殺了嗎?”
“那還是賑災嗎?那就是屠城了,諸位官員都是安的什麼心?”
官員小吏額頭上的冷汗滴落下來,小心的擦掉,囁嚅的說,“自然是不能如此應對,只是王爺還有和應對之策?”
敬王氣得面色鐵青,“本王要是什麼都能有辦法,那要你們還有何用?”
孟明洲聽着他們吵吵鬧鬧了半晌,才緩緩開口,“王爺,末將有個提議。”
敬王語氣緩和了一點,“明洲,你說。”
孟明洲掃了一眼在座的衆位官員,方纔緩緩開口說道,“現在得了時疫的和沒得的都混住在了一起,就是說東西南北城都有病人在居住,這樣長久下來,沒有得的也會被感染上···”
“若是我們弄個過渡區域,比如說,從東區進入西區在此隔離三日,再從西區進入北區再隔離三日,最後到了南城繼續隔離三日,如果不再發病,就說明此人並沒有感染,那麼就可以放他出城···這樣既能減低患者感染,又能讓沒有感染的百姓健康下去··”
吳大人聞言微微點頭,不過還是反駁道,“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打消在西城的患者想要出城的念頭啊····”
孟明洲奇怪,“爲何要打消他們的念頭?堵不如疏,爲何不給百姓們一個生存下去的希望呢?”
“人活着就有希望。”
“而我發現這次的時疫的潛伏期最多也就三四天左右,咱們一個區,一個區的隔離,總之是給他們活下去的希望不是嘛?”
敬王聞言微微頷首,“明洲說的對。”
頓了下繼續道,“不過,整個錢陽縣現在還有四萬多口人,該怎麼劃分?”
孟明洲想了想說道,“東區肯定是已經確定得了疾病的,西區則是密切接觸的,北區則是次密接觸,最後是南區,則是沒有接觸過的,嗯,還有咱們也可以第一批先放出來三百人,這樣能讓被隔離的百姓更爲直觀的看到希望。”
“放出來的那幾百人當然也不能隨意他們亂跑,而是在城外安營暫居,從而更爲直觀的安撫住百姓們。”
吳大人道,“就算是沒有接觸過患者的百姓,也有一萬多人,這一萬多人,怎麼選出三百人?”
“百中才選兩三人,這場面或許比今日還要混亂。”
敬王也好整以暇的看向孟明洲,他也想知道孟明洲有什麼辦法能安全的選出三百人。
孟明洲想到家裡的弟妹們,他們有時候事情決定不了的時候就喜歡抽籤,便勾了勾脣說道,“人爲的選擇,百姓必定不會信服,所以,咱們就抽籤決定!”
衆人皆驚,“什麼?抽籤!”
敬王聞言嘴角抽動了下,不過他也不由得讚道,這個辦法確實是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了,“抽籤確實相對更爲公平··”
衆人見敬王都認同了,便也都安靜了下來,吳大人這時候又問,“孟大人,這個籤該怎麼抽?”
孟明洲挑眉,“吳大人,末將只是個武將,您不能什麼都讓我一介武夫來想吧?”
說罷,站起來對着敬王抱拳道,“敬王殿下,末將去看看帶出來的幾個孩子····”
敬王看了一眼一臉懵的衆位官員,揮了揮手,“去吧。”
衆位官員,“······”
正午時分,敬王帶着衆位官員又來到了城內,對百姓們宣告了想的辦法。
“以上就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如果你們還不滿意,那我們就再商議·········”
“願意··”
沉默了片刻,百姓們齊聲喊道,“我們願意····”
敬王滿意的點了點頭,心說終於妥了·····
孟宗安窩在蘇蕊懷裡,看着坐在自己孃親身邊小椅子上的男孩,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娘,他是誰啊?”
自從孟濤和孟仲山從西北地區回來後,就每日孜孜不倦的教孟宗安說話,讓本來只會一次說兩三個字的孟宗安,現在說話不說比五六歲的利索,但是比同齡的孩子可是厲害不少,尤其是他說話條例清楚···
啞巴男孩聞言只是擡起頭看了眼孟宗安,然後繼續低着頭。
蘇蕊親了親孟宗安的額頭,把他放在地上,柔聲道,“孃親也不知道啊,宗安自己問好不好?”
孟宗安站在男孩對面,思索片刻,上手拉了拉他的手,奶聲奶氣道,“我叫宗安,你叫什麼?”
小男孩沒有縮回手,只是沉默的注視着孟宗安,片刻後又擡起頭看想蘇蕊,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蘇蕊淡淡笑了一下,“你叫什麼?會寫字嗎?”
養了他們姐妹兩三天了,但是因爲小姑娘還在昏迷中,所以並不知道他們叫什麼。
小男孩輕輕的點了點頭。
蘇蕊聞言愣了下,心想會寫字啊?一般的農戶可沒有幾家捨得讓子女上私塾的。
“喜兒,去拿紙筆。”
喜兒看了一眼男孩,微微屈膝,“是,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