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座的富商們也都能輕易地拿出來,這就要看他們舍不捨得了。
十幾萬兩銀子賑災,這隻能說勉強算夠。銀子多些自然好,多多益善嘛!
“展掌櫃請坐!本官替那些災民多謝你們聚香樓!”胡茂深見真的有銀子,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不管最後能籌到多少,有三萬兩也不算少了。
只是這聚香樓的態度倒是挺積極,難道這聚香樓與顧誠玉有些淵源?
這才能解釋得通爲何展掌櫃對顧誠玉提出的話,如此積極地響應。
展掌櫃坐下之前,挑釁地看了一眼夏鴻基,隨後便道:“大人客氣了,咱們東家又不是那等爲富不仁之人。”
在座的衆人臉色皆有些難看,這展掌櫃的意思是在場的富商都是爲富不仁的?這真是叫他們好生氣悶。
夏鴻基見展掌櫃真的拿出了銀子,他的臉色頓時更沉了幾分。
這是來真的了?三萬兩銀子啊!簡直是要挖他的心肝呢?
雖說這銀子走公賬,都是家族的銀子。但他今兒要是將銀子給了顧誠玉,之後族長肯定將他臭罵一頓。
“諸位大人!咱們李氏商行雖然是小門小戶,但也依然願意盡一份綿薄之力,我們李氏商行願意出一萬兩銀子!”
李玉環咬牙說道。
他們李氏和那些富商沒法比,一萬兩當真是極限了。
“好!李少東家也是深明大義者,這一萬兩銀子會用做杭天府江堤改道。等完工之後,本官會豎立功德碑,但凡捐了一萬兩銀子以上的,本官會讓工匠將銀兩數目和家族都刻在碑上,以供後世瞻仰!”
“大人言重了,咱們李氏商行愧不敢當!”
李玉環這會兒有些喜形於色了,他激動地聲音都在顫抖。
刻在碑文上,供後世瞻仰,這是多大的榮耀?這種流芳百世的好事兒,他們李氏真是撿了大便宜,這一萬兩銀子出得值啊!
還好他剛纔猶豫過後,還是咬牙答應了。就算回去和父親說,父親也會贊同的,這是他們李氏崛起的一個好時機。
就是可惜他們李氏太拮据了,要是能出上三萬兩銀子,說不得就能得到皇上的嘉獎。
能成爲富商,眼皮子怎麼可能淺?
連李氏這樣的小商賈都開了口,衆人就更心動了。這樣功在千秋的傳世美名,誰不想得到?
他們商人重利,卻也更注重名聲。銀子他們不缺,但他們缺地位,缺名聲。
再者,有了名聲,才能賺更多的銀子。
就算顧誠玉將底價放在了一萬兩,他們如今也顧不得了。
“只需出到三萬兩以上,本官一定奏請皇上嘉獎,如此積德行善之家,當受皇上表彰。”
顧誠玉又將誘惑給拋了出來,來吧!多給點銀子,就算賑災用不完,充入國庫,皇上也一定會心花怒放的。
至於藉着皇上的名頭,那都不算事兒。在皇上眼裡,怕也是銀子實在些。
“我王家也願意出一萬兩銀子!”
有人帶頭,接下來便容易多了。就連李氏這樣的小商賈都能出一萬兩銀子,他們也不能落後不是?
“咱秦家出二萬兩!”沒聽說銀子的數目也要刻上去嗎?他們秦家可不能出少了,丟不起這臉。
怎麼說也得比王家多些吧?怎麼能叫王家給比下去?
胡茂深趕忙命人將銀子的數量和捐獻的人家都記錄下來,這些日後可都要刻在碑文上的。
“秦老爺如此慷慨,本官屆時一定將你們秦氏刻在碑文的前頭。”顧誠玉笑得春風滿面,心中正在呼籲,再多來點。
一共十四位富商,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報出了自己所捐獻的銀兩數目。
顧誠玉對這樣的景象還算滿意,隨即美目一轉,看向了坐在席間默不作聲的夏鴻基。
他輕輕冷哼一聲,這夏氏還想一毛不拔,美得他。不讓夏氏大出血,都對不起今兒如此大張旗鼓地搞事情。
顧誠玉隨後朝着展掌櫃使了個眼色,展掌櫃隨着顧誠玉的目光看了過去,立即會意。
“咳!諸位都慷慨解囊,果真是良善人家。只可惜啊!有些人就是爲富不仁,家中坐擁金山銀山,爲人卻像鐵公雞一般,一毛不拔,簡直是那貽笑大方。也不知是準備丟自家的臉面呢?還是丟那位的臉面。”
展掌櫃坐在夏鴻基的對面,高昂着頭顱,語氣和神態都充滿了不屑。
夏鴻基氣得臉色鐵青,這個展故,簡直讓人恨得牙癢癢。
只可惜聚香樓裡的打手不少,不然他早就將此人綁了去痛揍一頓出氣了。
他剛纔不是在思索到底捐多少比較合適嗎?都捐了,他們夏氏也不得不捐,否則不真成了鐵公雞了?
只是一想到將銀子都給了顧誠玉,夏鴻基心裡就更加氣悶了。自家出銀子,給別人做政績?
且還是自家首輔大人的對頭,這怎麼想怎麼憋屈。
展掌櫃這麼一嚷嚷,在座的衆人便將目光都投向了夏鴻基。
他們倒是忘了,剛纔他們捐的熱火朝天,這夏鴻基怎麼就沒反應呢?
難道夏鴻基真的不打算捐?這麼一想,衆人心中不禁萬分鄙夷。
夏鴻基頓時覺得這些人看他的目光有了異樣,他不禁氣急。
“哼!咱們夏氏乃是當朝首輔的族人,雖說夏氏商行比不得聚香樓日進斗金。但論救助災民,夏氏自然不會退縮。這樣吧!夏氏出......”
夏鴻基伸出了一隻手,接着豎起三根手指,一個數字剛想脫口而出,不想一旁的展掌櫃見狀嗤笑一聲,且聲響極大。
在座的衆人都面色各異,夏氏商行下的生意類目衆多,有米行、綢緞莊、酒樓、還有船隊等等。
再加上族中子弟猖狂,就是做生意也極其霸道!這麼些年來,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了多少生意?又賺了多少不正當的銀子?
夏氏在江南可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富商了,之前時常傳來夏氏族中的老爺們過得驕奢yin逸得很。
據說那夏府嫡支的日子過得更爲奢侈,每日裡穿金戴銀這都不消說,就是那出恭用的恭桶都是金鑲玉的。
且還聽說連夏氏的祠堂都是用金磚鋪就,也不知是真是假。
這樣豪富,沒想到在賑災上,竟然只捨得給三萬兩銀子。
沒看到人家聚香樓這個後起之秀,也毫不猶豫地給了三萬兩呢!
夏鴻基氣得臉色鐵青,他狠狠瞪了展掌櫃一眼,接着便豎起了第四根手指。
顧誠玉微勾脣角,雙眼精光閃爍,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夏鴻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