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進耳房等等!”姚夢嫺說完,就領着蓮心準備進耳房。
丫頭鬆了口氣,表姑娘是老太太的心頭肉,她可不敢得罪表姑孃的。
顧誠玉給師母逗趣了幾句,就有大丫頭珍珠進來了,給顧誠玉行了禮,走到老太太的耳邊說了句什麼。老太太點了點頭,並沒有回話,珍珠直起身子,沒有再言語,而後出了屋子。
顧誠玉覺得可能是有事,忙起身要告辭。
“可是有事要忙?無事就在府裡用飯。”
寧氏對顧誠玉十分喜歡,不僅是因爲聰明好學,長得好,對長輩也是極爲尊敬。以前外孫女沒來的時候,還常來府裡給她解悶。
“今日還要去知府大人府上拜會,五日後要舉辦宴席,那日師母隨老師一起來坐席吧!”
顧誠玉剛纔已經和老師說過,老師說那日會去坐席,所以顧誠玉順便邀請了師母。
只不過,婦道人家不一定會出門,女子出門不便,畢竟還是遠了些。
“那我就不留你了,我這老骨頭哪裡還經得起顛簸?怕是去不成了,讓你老師替我多喝幾盅。”
顧誠玉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姚夢嫺出了耳房,看了眼遠去的青色背影,那是顧誠玉。他們算是熟識了,所以她能輕易認出來。
顧誠玉出了樑府,就往蔣府而去。
“來了?”蔣明淵連忙將桌上的畫卷起放在書架上的暗格裡。
顧誠玉來了蔣府,沒有受到阻攔,直接被帶到了外書房。
“學生見過蔣大人!”
顧誠玉進來時,只見到那畫上似乎是個女子,卷得太快,他沒看清楚。
“你我之間不必多禮,還未恭喜你考上解元。”蔣知府含笑看着顧誠玉,他知道這小子一定能考過。
不過,能考上解元,也實屬不易。
“只是僥倖。”顧誠玉連忙謙虛道。
蔣明淵點了點頭,不驕不躁,性子沉穩,沒有被解元的頭銜,衝昏了頭腦。
“你辦宴席我去不了,等年底過後,我就要回京述職,我們明年應該就能在京城見了。”
蔣明淵將明年的官職調動,提前給顧誠玉露了底。
“那大人明年是要升官了?應該會留在京中任職吧?學生先恭喜大人了。”
顧誠玉早就知道蔣明淵會升職,只是能留下京城那想必也是活動了一番。
不然京中職位空缺不易,想留在京中的官員多的是,不託關係,怎麼會這麼容易留在京城?
雖然試驗田成功,給朝廷多徵收了糧稅,可官升兩級,已經做了補償了。
“此事不要外傳,還未最終確定。”
蔣明淵行事謹慎,對還沒有板上釘釘的事,一般不會往外說。這麼說,是不把顧誠玉當作外人,且高興所致。
“那也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在您升官之前,學生自當守口如瓶。”
顧誠玉想的卻是,蔣明淵不知走了哪個路子,才升了官。看來,朝中有人就是好辦事,之前幾年不曾挪窩,這次應該是換了主子,又或許是原來沒有主子。
“先前一直受大人照顧,學生還一直未拜謝!”顧誠玉說完,就站起,一揖到底。
蔣知府見了,連忙上前攙扶,“這是做什麼?你天資聰穎,讀書上我也沒教你什麼,只在人情練達上多過幾句嘴。你卻在試驗田上不遺餘力地助我,倒是我要謝你纔是。”
蔣明淵自己心裡清楚,對顧誠玉如此照顧,是因爲他助自己良多,還因爲他是那人的兒子。
“學生只是做了分內的事,大人,今日家母也來了府城,給我二姐買成親用的傢什。學生怕家母買好了,等得急,這就先告辭了。”
顧誠玉與蔣知府除了公事,私事卻是不想多提。從樑府過來到這裡,怕是差不多要兩個多時辰了,此時已接近巳時二刻,他娘應該等得着急了。
蔣知府聽得顧誠玉提起家母,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下去,沉吟了半晌,“那你快些回去吧!別讓你母親久等。我今兒就不留你了,等下次你來了府城,我們手談一局。”
顧誠玉從外書房起身告辭,跟着外管事出了院門。當走到角門的時候,碰到了要進府的翠鳴。
“老奴見過顧少爺!”翠鳴一看是顧誠玉,忙行了禮。
“翠姨不必多禮!”顧誠玉打量了她一眼,那籃子裡用布蓋着,也不知是買了什麼。
“老奴可當不得少爺如此稱呼。”翠鳴看了外管事一眼,隨後退至一邊,將路讓了開來。
顧誠玉沒有回話,只笑了笑,就跟着外管事出去了。
翠鳴望着顧誠玉走出了角門,上了門外等候的馬車,直到走遠,纔回了府裡。
木槿終究是好福氣,原本是被老爺看上,雖然沒做成姨娘,卻嫁了個鄉野鰥夫。出了那事兒,一起在正屋伺候的姐妹也爲她惋惜。 wωω ●tt kan ●C〇
她算計木槿也是迫不得已。有個關係不錯的姐妹被擡城姨娘,日後總會對她們照拂些。她又怎會無緣無故去算計她?她還不至於嫉妒,反正老爺也不可能看上她。
可如今,木槿竟然陰差陽錯地成了舉人的親孃。再是農婦又如何,那也是自由身,當家做主的正房太太,總比她們這些命被握在主子手裡的人強吧?
沒想到,木槿的福氣還在後頭呢!要是她兒子日後當了官,說不定還能給她掙個誥命來。她們這些昔日的小姐妹,都嫁給了府裡的管事,很少有放出府的。
她又想到了在府裡不人不鬼的當家太太,這就是個命不好的。前頭做姑娘時,金尊玉貴,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誰想成親多年,卻沒有子嗣。如今,竟然還瘋了,那樣一張臉,疤痕遍佈,叫她看了都可怕。
顧誠玉叫茗墨先去那家茶樓看看,看他娘有沒有在那裡等。
“小寶!”
顧誠玉到了茶樓下面,剛下馬車,就看到了在樓上雅間揮手的顧誠禮。
“大哥!娘和大嫂她們呢?”顧誠玉進了雅間,卻發現只有顧誠禮在房間裡,其他人都不見人影。
“東西買的差不多了,娘想起還要添些首飾,就讓你大嫂陪着去了,茗硯將東西放在茶樓,就趕了馬車去送她們。”
那應該是去女子用的物什去了,顧誠禮跟着確實不便。顧誠玉打量了房間裡的東西一眼,發現都是些布匹,小擺件,還有些胭脂水粉,洗漱和梳妝用具,零零總總,堆了一大堆。
顧誠玉扶額,這麼多,要怎麼拿回去。
顧誠禮似乎也吃驚於女子的購買力,還有些大物件,鋪子的掌櫃說,叫夥計跟着貨送上門,給些車錢就成。
好吧!這裡還不是全部,而他娘還在買,不知道兩輛馬車夠不夠,要是不夠,還得租輛馬車回去。
他娘硬說府城的東西好,應該比縣城的時興,所以都留着到府城來買。要他說,除了款式好看些,那材質應該與縣城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