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牽連

“籲!你是何人?”

“怎麼回事?”蓮心有些擔憂,這明明還沒到樑府啊!

若是到了,肯定會有婆子在外頭候着請安的。可這會兒她們根本就沒聽到婆子的聲音,這太反常了。

“楊伯!怎麼回事?”姚夢嫺也意識到了不妥之處,她一把將頭上的簪子拔下拿在了手裡。

青黛嚇得面色發白,一個勁兒地往馬車角落裡縮去。

“姑娘!沒事兒,差點碰上一個人。”

楊伯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覺得這少年的膽子可真大。馬車趕得這麼快,若是碰上了,那是非死即傷啊!

正待車伕還要呵斥幾句,少年卻搶先開口了。

“馬車內可是姚三姑娘?”

姚夢嫺一聽這聲音,竟意外地覺得耳熟。只是先前好像在哪裡聽過,可現在她心裡發慌,有些想不起來。

“你是何人?爲何攔下鎮國公府的馬車?”

蓮心一聽對方竟然說出了姑娘的身份,心中就是一緊。

只是姑娘是大家閨秀,自然不能隨意和男子搭話。

蓮心也沒直接回馬車內的人是誰,而是扯了鎮國公府的名號做大旗。

“姚姑娘不必慌張,小人是茗硯!”

茗硯聽出了蓮心的聲音,不禁臉上帶上了一絲笑容,這小丫頭還挺謹慎。

茗硯?姚夢嫺猛然想起,這不是顧誠玉身邊的隨從嗎?

想到這裡,姚夢嫺這才放鬆了下來。

“可是有事?”她有些奇怪,顧誠玉叫隨從攔了她的馬車,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馬車前面的簾子一動,一個東西被塞了進來。

姚夢嫺有些納悶,見簾子只是一個晃動,就停下了。

蓮心倒是眼疾手快,將塞進來的紙給撿了起來,遞給了姚夢嫺。

她剛纔怕外頭有人對姑娘不利,所以特地挪到了馬車靠外側一些,爲的就是想擋住外頭的人。

姚夢嫺接過這張紙,發現這是一張團花箋。

她好奇地打開看了一眼,發現上頭只寫了幾個正楷字,“申時正二刻,遠香茶樓見。”

這讓姚夢嫺有些發懵了,她有些摸不準顧誠玉的意思了。這應該是顧誠玉寫得吧?她有些不確定。

畢竟是正楷,若不是對顧誠玉的字十分熟悉的人,根本就看不出這是誰寫的。

“茗硯?”姚夢嫺喊了一聲,卻發現外頭已經沒了迴應,而馬車卻又重新動了起來。

姚夢嫺將這張團花箋再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右下角有一朵潔白的瓊花。

她猛然將團花箋反過來看了一眼,不錯!這畫瓊花的法子確實是出自於顧誠玉之手。

當日顧誠玉畫了瓊花,她也有幸觀賞過幾眼。

畫法雖然可以效仿,但用這畫法畫得如此逼真和傳神,應該只有顧誠玉了。

青黛的目光緊緊盯着那張團花箋,心裡十分震驚。

難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姑娘已經和顧大人有了首尾?青黛目光微閃,揪着手上的帕子心不在焉起來。

姚夢嫺快步走到正房,就被婦人迅速地摟住了身子。

“嫺姐兒,你可算出府了。”寧氏拉着外孫女的手,淚眼婆娑地哽咽道。

“外祖母!”姚夢嫺擁住了寧氏,心裡也不好受。

“好了!才幾日沒見,你們這是作甚?”樑致瑞趕忙攔住了話頭,可別耽誤了正事兒。

“外祖父?您的身子怎麼樣了?”

姚夢嫺聽見樑致瑞的聲音,忙轉頭去看。卻發現老爺子雖然不大精神,卻還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轉身上前,拉住樑致瑞的衣袖,上下打量。

“老夫沒事,你不用擔心。這麼說是爲了能讓你出府,不然咱們想見你一面還不容易。”

看見外孫女眼中的擔心,樑致瑞心裡平添了一股暖意。

因爲先前逼迫小弟子時愧疚的心裡,多少有了一些慰藉。

姚夢嫺注意到外祖父頭上的白髮似乎比原來多了些,心裡的內疚更甚了。

“是外孫女不好,讓外祖父和外祖母擔心了。”

樑致瑞擺了擺手,“說這話作甚?沒得生分了。”

“是啊!今兒叫你過來,是有事與你說。”寧氏拉着姚夢嫺的雙手,輕輕地拍了拍。

顧誠玉雖然昨兒還在愁着自己的親事,可是今兒一早起來卻是神清氣爽,白日裡做事也是精神百倍。

他已經想開了,總是糾結這些有何用?還是得豁達些纔是。

他目前最應該關心的還是自己的仕途,不應該對這些瑣事如此糾結。

到翰林院之時,顧誠玉聽到了一個對他有利的消息。

“沒想到這次皇上的動作如此迅速,河間府貪墨受賄一案牽連甚廣,咱們翰林院也不免被波及到了。”

張亥指着對面的椅子示意顧誠玉坐下,他則搖頭嘆息道。

顧誠玉聞言有些詫異,“哦?咱們翰林院也有官員牽扯進去?倒不知是哪位大人。”

張亥看了顧誠玉一眼,笑着回道:“聽說這次河間府的案子,你和陸大人也有參與,想必你應該比本官更清楚其中的內情吧?”

顧誠玉挑眉,隨後十分淡定地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其中的詳情陸大人比下官更清楚,下官也就是佔了陸大人的光而已。對這裡頭的事也是一知半解,指不定還沒您知道得多呢!”

顧誠玉這麼說也不算說謊,當時拿到了罪證,他和陸琛兩人一人一半。

陸琛的那一半他是沒看過的,張大人說翰林院也有官員受到了波及,那肯定就在陸琛的那一份裡。

反正自己這裡,他是沒看見的。

“這河間府的同知黃授予在河間府任職多年,他在地方上搜刮的財物可是不少。此人與河間府的知府廖程內裡有些不合,這次廖程出事,他先前還落井下石,只是廖程背後的人哪裡是好惹的?”

張亥冷哼一聲,“原本他自己的屁股就不乾淨,這不?得罪了人才被人從外到內剝了個精光,想翻身是沒可能了。”

顧誠玉略一思索,才問道:“難道這黃授予與咱們翰林院的誰關係過密?”

張亥孺子可教地點了點頭,“咱們翰林院的侍講學士方淮與那黃授予,乃是連襟。”

顧誠玉一聽,這才恍然大悟。

可他隨後想起方淮乃是他鄉試的座師,當時方淮對他的印象還不錯,沒想到竟然牽扯到河間府的案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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