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蘇承御說了答應,但蘇浩宇卻並不安心,又要求:“你發誓,發毒誓,不管承霖做了什麼,你都不會殺了他,你都會留他一命,否則,你不得好死。”
“用不着!”終於,宮絕塵開口了,但這三個字聲音雖然很大很厲,可卻也是哽咽的,帶着哭腔的。
蘇承御沒想到蘇浩宇會讓他發毒誓,先是怔了下,隨即,也不管宮絕塵說了什麼,他還真的發誓了,就爲了讓他父皇安心:“神明在上,我,蘇承御,今日在此立誓,不管我七弟做了什麼,我都會留他一命,若違此誓,不得好死。”
哪怕宮絕塵知道蘇承御發這個誓是爲了讓蘇浩宇安心,但他心裡還是頗受震撼。
聽見蘇承御發誓,蘇浩宇終於安心了,笑了笑後,纔看向宮絕塵:“承霖,我要死了,在我死之前,你能……能叫我一聲父皇麼?”
宮絕塵沒有叫,他只是紅着桃花眼看着蘇浩宇。
蘇浩宇也就不再強求了,又虛弱的笑了笑,才微微擡眼,看向正站在牀邊的另外兩位——蕭長翊和安靜。
“你們無需自責,這真的是我的命,我……”蘇浩宇有些喘不上氣來,待氣能喘上來的時候卻吐了一口黑血,“嘔——”
安靜瞧見,眼睛更紅了:“義父,你別再說話了,我們會找更好的大夫給你治的,你肯定能好的,你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蕭長翊則趕緊接過宮人手裡的錦帕,坐在牀邊,給蘇浩宇擦沾在嘴上的血。
“讓我說……”蘇浩宇更加有氣無力了。完全是進氣多,出氣少。“再不說,我就說不了了……”
“翊兒……翊兒……”蘇浩宇突然呼喚蕭長翊的名字,手也在空氣中抓着。
蕭長翊趕緊放下錦帕,握住蘇浩宇那在空氣中亂抓的手,並輕聲應道:“我在。老頭,我就在這裡。”
蘇浩宇老眼驀地泛紅,臉上卻是帶着笑的,“我都要死了,你還叫我老頭。”
蕭長翊不說話。
蘇浩宇又笑了笑,才虛弱的道:“你雖然是我義子,但我一直待你爲親子,而你也與我姓了,也算是過繼到了我膝下,是我親兒子了。你算是承御他們的長兄了,親長兄……長兄爲父,待我死了,望你……望你好生替我顧着承御他們。”
“嗯。”沒有任何遲疑,蕭長翊應了聲。
“靜靜。”蘇浩宇又喊安靜。
安靜立刻哽着聲應了:“欸。”
“你是長嫂,長嫂如母,望你跟翊兒一樣,替我好生顧着承御他們。”
“義父,你放心吧,我會的。”頓了頓,“我們會的。”她和她相公,都會的。
蘇浩宇帶着笑容,虛弱的朝安靜點點頭,才反握住蕭長翊的手。
隨即,他看向蘇承御,“承御,來。”
蘇承御立刻會意,伸出一隻手,搭在蕭長翊的手上,被蘇浩宇握住。
蘇浩宇又看向宮絕塵,“承霖……”
宮絕塵紅着桃花眼,沉默了半晌,還是伸出自己的一隻手,搭在蘇承御的手上,同時,被蘇浩宇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