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對置容不得他們抵賴

115 對置,容不得他們抵賴

這七日間陌千雪已派人將風達管轄的所有鋪子一一的查探了一遍,這些鋪面的生意雖不是頂好,卻也還算不錯。是以,以她初步推測,鋪面的收入加上田產莊子的收入,一共走失的銀子至少有百萬兩之多。

若是可以,她現在便想拿出帳本,指出其中紕漏與之對置,然後指他貪墨。證據確鑿之下命人搜他家,拿回屬於她的那份,把他全家發賣,再將他亂棒打死。

可,他是良民,不是奴籍,他的性命已不是國公府能說了算的……

若她真如此作爲,那便真的是草奸人命,皇后多了一條置她於死地的理由,皇上也多了個要協她的把柄。陌天放遺留的一世英名,也會盡毀她手。

他倚仗的不過就是此!

那帳做得很是高明,雖有端倪,但確實都是平的,每一筆收入支出,都記得很清楚很細緻,只是在數目上做了手腳……若是走正常渠道,那麼幾百本的帳本,通過官府來查證,不說七日,便是百日也難有結果。

風達在京中混了這麼些年,打點良多,孝敬各牛鬼蛇神也是良多,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於是,官府中的帳本被老鼠啃了,或是不心浸了水,再或……只要是少上一兩本,便是無頭公案,只能不了了之……

府衙最多會迫於國公府的壓力,將他名下的財產全部充入國公府便算最大的情面了。

她查得清楚,這傢伙很是滑頭,名下並無什麼錢財,百畝良田加一間不大的宅子。那宅子還是當年她母親賜他的宅子,他做了外事總管自然是有臉有面之人。

他是陪房出身,父母自然都是國公府的奴才,母親心善便早讓他從府中接了他的父母回去養老,這宅子便是由他一家老小帶着幾個僕從住着。

外室中那個給他養了小的良家女住着的小宅子,是落在了那個女人養的兒子名下。而那個從青樓贖出的青倌住的地,居然是租的……

百畝良田、一小宅子,能值幾個錢!百萬兩中的一個零頭都不用!

好算盤!

人是有驚無險,毫髮無傷,錢也是一個子也不用吐出來的。

想當初他一個管外事的陪房,幫襯着打理鋪子。適婚年齡,母親便將身邊伺候的丫頭冬娘放出去嫁給了他。爲了他生意往來方便、體面,不單讓他接了父母去養老,還爲他倆專門在外置了個小宅子。

臨去西邊母親又發善心,念他忠心多年,爲了讓他在自己不在京城之時,能更加盡心盡力辦事,便把他賣身契也賜了他。母親待他,可謂仁至義盡,可……他呢……卻是這般回報!

算得如此精細!

狼子野心,其罪當誅!若是不查出這錢到底還有多少,被他藏在了哪裡,她絕不干休。

管事掌櫃們慌了,風達不淡定了,陌千雪卻是老神神在的呷了口嬤嬤又奉上的茶,臉上掛起一絲玩味笑意。

放在杯子,她似對風達的話很有興趣,“哦……生意有了起色?那……是誰管的鋪子有了起色,又是什麼方案在如此短時間內便讓已經連續虧了五年多的鋪子扭虧爲盈?”

風達啞然,顯然他並沒有料到陌千雪會問得如此細緻,一個不出閨門的女子,哪裡懂這些生意上的門道,還不是任他隨口一說。只一閃念的工夫,他便又打好了主意。

“天盛軒。”風達擡起剛纔爲表忠心低下的頭顱,指着邊上張掌櫃道,“就是這位張掌櫃想出來的方案,從前天盛軒收的那些個古玩字畫價格高,市場需求不對等,倒致積壓資金過多,常常不得不低價清除部分,近期才從收了些小家之作,倒也賣得不錯……”

風達娓娓而談,那張掌櫃也在一邊打着邊鼓,說起來自信滿滿,打着包票,若是照此下去,一定扭虧爲盈……

從前虧得最多的也是古玩行,高進低出,數目寵大異常。這兩人演戲很是入戲,可陌千雪聽着卻已是不耐,不來點厲害的,看來他們還想玩花招。

嗤笑一聲,盯着風達一字一句,譏諷道,“風達,在你心中到底置本小姐於何地?到現在還想把本小姐當無知幼兒哄騙?”

“天地良心,風達……”風達見陌千雪並不在意他畫出的那個大餅,有些摸不得頭腦,但他素來會的便是表‘忠心’講‘良心’,這次也不例外。

對此人的厚臉皮,陌千雪實在佩服之極。

莫嬤嬤昨日聽小姐說風達吞了上百萬銀兩,早已義憤填膺,此時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伸出食指,指着風達罵道,“良心?風達你的良心早讓狗給吃了!”

莫嬤嬤指着他鼻子罵着,陌千雪也不打算再和他繞彎子,“風達,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這麼多年,你貪下的銀子都放在哪了?還有你們,若是交出貪下的銀子,今日出了這個門,便是兩清,若是不交,那也別怪本小姐翻臉不認人。”

“大小姐,這是想冤死風達麼?風達家裡就只良田百畝,宅院一間,哪有多餘的財產。鋪子經營不善,風達確實有負夫人所託,可若因此便要論風達貪墨之罪,往風達的身上潑污水,風達不服!”

說着說着,風達悲憤交加,站起身來,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冤枉,滔天的委屈。

若不是證據在握,陌千雪說不定真的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肅蕭之間,她冷哼一聲,“你不服?”

“僅憑小姐一句話便要治風達於不仁不義之罪,風達自然不服,就算大小姐真要治風達的罪也要拿出真憑實據。風達可不是國公府的奴才,任大小姐你要打殺便打殺的。”

風達腰背此時筆直,說出的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一副陌千雪不給他一個交待,便勢不干休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敬意。

張掌櫃和其它管事,包括那兩個先前被嚇倒跪在地上又站起身子的兩管事,聽到風達如此的義正嚴辭,相互對視幾眼,一時間竟都露了不服之意。

“大小姐處事不公,這麼多年來,京中一應事宜都是風管家一人周旋,自古商場如戰場,勝負誰又能說得準……”

“大小姐不能因爲虧了錢,便往我等的身上潑污水。如此,還有哪個人敢再站出來爲大小姐效力……”

“大小姐,天災人禍在所難免,我等凡夫俗子豈能逆天……”

衆說紛紛,根本就沒有把陌千雪這個主子放在眼裡。陌千雪瞥了站在邊上侯伺着的莫嬤嬤一眼。莫嬤嬤點了點頭,“唰”地一聲,抽出寶劍。

寶劍抽出,劍身在莫嬤嬤內力抖動之下,蜂鳴有聲。

場面頓時靜了下來,這些人雖然在外面見多識廣,卻並不是習武之人。何況,他們之中哪個沒有聽過,陌千雪的光榮事蹟。

入京都的第一天,身邊的嬤嬤侍衛便斬殺亂民數十人,連皇上都沒有治罪,只是在府中禁足七日便罷。

此時此刻,他們心中才把陌千雪,和京中人口口聲聲談着的那個國公府殺伐果決的大小姐聯繫起來。

這女子,已經不是幾年前風總管見過的那個膽小懦弱的姑娘,而是一個隨時可能下令斬殺人頭的貴女。

那劍光幽幽閃動,那些管事掌櫃似有意若無意的均向後退了一步,而風達卻不然。

陌千雪斬殺亂民,風達一直便認爲是言過其實,以訛傳訛。

從前他每次來彙報鋪子的情況,大小姐哪次不是躲在夫人身後,戰戰兢兢怕見生人。

人雖長大了,但骨子裡的膽小是永遠不會變的。那日之事,只怕是那些個亂民衝上來搶東西,被莫嬤嬤這個惡婦和一幫子護着大小姐的護衛錯手給殺了,不然皇上怎麼可能不追究。

想嚇唬他?就憑一個老嬤嬤虛張聲勢?!

想到這,風達不退反進,逼上前來,“大小姐難道是想殺人泄憤?風某可是良民,有衆位管事作證?且風某對夫人一直是忠心耿耿……”難道她敢在皇上禁足在家的當口便把他們九人都殺了麼?

幾個管家還想出聲,可看了那幽幽劍光,又適當的閉了嘴。沒必要爲了口舌之爭而真的掉了腦袋。陌千雪喝着茶,慵懶而優雅,腹中暗笑這人真的是不知死活。

他不提夫人倒罷,一提起夫人,又說在那裡吹噓自己忠心耿耿,莫嬤嬤一定會好好的收拾他的。

果不出所料,莫嬤嬤不待風達說完,板着臉當下也不言語,舉劍劈向他,一劍便削掉了他頭頂之發,再一劍,劍指咽喉。

“你若是想找死,莫娘我成全你。到時候,就說你們這羣人吞了國公府的錢,還想對小姐不利,殺了也便殺了,左不過是幾個不懂規矩衝撞貴女的平民……要賠命也就賠我莫娘一個人的命,與小姐無干……”

莫嬤嬤話還沒落,那幾個管事便一窩蜂的衝了上來,拉着已經被嚇呆的風達往後退。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剛纔莫嬤嬤拔劍,大小姐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搞不好,大小姐真的會殺人!

平民衝撞貴女!雖然罪不至死,卻也是罪不當赦!依着上次皇上的態度,此次陌千雪容那惡婦斬殺了他們,說不定便真讓那惡婦替罪,至於大小姐,幾不過是管束手下不嚴,再被禁上幾日足。

那是人頭,是他們的命。他們,賭不起!

其實他們不拉,風達也不敢再上前了。剛纔那一劍,他已是一背的冷汗。那劍從頭皮劃過,又冰又冷……

現在,他有些後悔了!

他原是準備了兩套帳本的,若是陌千雪真的死了,陌族的人接了手,就給一號帳本。若是陌千雪回來,他便給二號帳本。

一號帳本雖也不是真實帳本,帳面上卻還有一二十萬的紋銀,對於那些眼皮子淺的陌族之人,足以交待。

二號帳本便是給陌千雪的這一套,帳上分文也無。諒她一個膽小未見過世面的女子,也不敢把他如何,只會隨他擺弄,賣了那些鋪子,而陌族的族長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總要留着甜頭在帳上的。

哪知,這膽小的女子在這莫婆子這惡的教養之人,還真成了殺人不眨眼之輩。

可,如今事已至此,已容不得他往後退,反正那帳她也查不出什麼,大不了便是送官。他再花些錢去打理打理……

不等他作好打算,陌千雪已經開口了,“好,那便讓你死個痛快。”這聲音鎮定十分,好似人命在她眼中,只是腳下的螻蟻,又讓他覺得自己有如跳樑小醜……

“管家,去把帳本拿過來,本大小姐便要好好的給他講上一講,他是如何弄虛作假,看他是如何‘忠心耿耿’的把國公府的錢財變成自己的。”

管家一直便候在廳門邊,陌千雪一聲命下,他對着外面一招手,便有兩個小廝擡着那幾百本帳本進了大廳。

陌千雪隨手拿起一本,“天盛軒天齊歷315年五千兩銀子從外購得一翠玉花瓶,天齊歷318年以四千兩銀子出手,一筆生意做了三年,還虧了一千兩……”

“正因爲兩年都沒有賣出去,才降價出售,不然資金都被佔住,如何做生意,這是我允了的。”

“是麼?可是,有件事巧得很,我聽說這翠玉花瓶的買家是萬家的三公子,那花瓶是買來給萬家的老夫人祝壽用的,爲了討個好彩頭,可是花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

陌千雪慢條斯理的說着,張掌櫃的臉卻是白得連一絲血色也無。

“而且,萬老夫人的六十大壽是在天齊315年,那便是說,當年收了花瓶,當年便是出了手,還淨賺了四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如此之類,舉不甚舉,還要本小姐再一一說明麼?”

說完這些,便把帳本甩向一邊的張掌櫃,張掌櫃當場便跪下了。

陌千雪又隨手拿起一本,“這一本是語記酒樓的……”

“這一本是……”

陌千雪如法炮製了八個掌櫃,頓時,剛纔還耀武揚威的幾個人都面無人色的跪在那裡。這些帳,他們都看過,帳是平的,可裡面的數據卻全是虛的。

就如那一筆五千進的花瓶,四千賣出,帳上時隔兩三年,都不在同一個帳本之上,哪裡好找出來一一對比。就算髮現端倪也不要緊,一筆耽擱了幾年的生意,自然是要壓價的,可大小姐卻連買主賣主都弄得一清二楚,容不得他們再抵賴。

風達見大勢已去,語無倫次,神態癲狂,“不可能……這不可能,這帳本一定是假的。”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只花不到七天的時間便把這些帳目弄得清清楚楚。

這裡幾百本帳本,是好幾間鋪子五年另八個月的帳啊……

都是他花了大價錢找專人做的,連他自己都找不出其中的紕漏。

陌千雪把那些管事掌櫃的收拾完,管家便一本一本的把帳本從地上撿了起來,“眼大你的狗眼看看,這都是你那日交上來的,若是假的,那我倒不知真的現在真的在哪裡了?”

優雅旋轉,復又坐在首位,語出輕蔑,“又或者說,這些個帳本不對,風總管那其實還另有帳本存在?一本明帳,一本暗帳……”

風達有吞天的膽子,敢拿出假帳來糊弄,便不是常人。癲狂一過,便是老淚縱橫,“明明只有一本帳,大小姐卻非說有兩本帳,讓風達百口莫辨。風達是夫人委任,爲夫人做牛做馬幾十年,一直是任勞任怨……如今夫人走了,大小姐這樣誣陷風達,還有沒有把夫人放在心中,把孝道……”

又提夫人?他不配!莫嬤嬤一聽他提夫人,就頭疼,就又把劍抽了出來,風達見狀立時又改了口。

“這些帳明明都是有理有據,大小姐卻在雞蛋內挑骨頭。那萬家三公子買一個翠玉花瓶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是真,我天盛軒出手四千兩卻也是真。難道三年的時間,不會有兩個翠玉花瓶出手麼?風達不服,風達請求上堂一辨。”

只有上了堂,收了帳本,他才能再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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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本來碼了六千多,自己看了一遍,實在不滿意,於是刪了重來,還是不太滿意,可是時間卻不早了~~~還是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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