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沖喜小娘子
自陌千雪重新整頓之後,十多日之間,語記酒樓已從默默無聞的平常酒樓,竄至京中小有名氣。
原因之一自然是王天雷他們來京的時候,按陌千雪的吩咐順便帶了幾罈子阡陌調料廠生產的食醋過來,爲酒樓新增了一些可口的菜品。
另一個原因便是語記酒樓已經換過掌櫃,現任的掌握完全接照陌千雪所說一絲不苟的執行。
語記灑樓本是三層,從前的一樓是大廳,兩樓是七八間雅間,三樓樓梯窄小,因怕客人不喜多上一層樓,又不方便送菜,而堆放了一些雜物。
站得高,看得遠!這三樓眼界很是開闊,京中風光一攬無遺,此乃文人墨客之最愛,閒着真是太過可惜。
陌千雪接手考察後便將三樓的雜物讓人清點出去,重新裝飾成了二間很大的豪華貴賓室——迎宣軒、夢凝閣兩室。
陌千雪還吩咐人另做了出入的木樓梯,並不從大廳中通往二樓的樓梯中通行。兩室間左右的通通又各做了一個玄關,絕對的保證隱?私,也相對安全。
改了格局,添了菜品,又做了促銷,增了人氣,酒樓現在的生意一日千里,門可若市。
她們此時就在三樓的貴賓室之一的夢凝閣。
這豪華貴賓室纔剛開始營業,便預定出去了好幾天了,倒是俏得很。若不是三天前陌千雪就讓人來事先打好了招呼,說她今天中午要過來,還不定有空呢。
但,就算如此,以它此時的格調和品味,還不夠格讓一個超級世家的家主,在此迂尊遷貴的請客會友。只怕,寧少卿是因爲早知這是她的產業,纔會光臨,爲她造一份勢吧。
寧少卿此時的身份再也不是當日的寧族大公子,更不是王家村的蒙學先生,以他現今的身份,能被他稱爲友人的只怕不會多,估計也是有要事要談,自己帶着蘇蘇冒然過去只怕有些唐突。
沉思片刻,陌千雪打發了雲遙下去,只爲自己和蘇蘇郡主安排菜品就好,不要去驚動旁邊的寧少卿。
雲遙得了陌千雪的話,並不問原由,行了禮,後退幾步,便轉身開門,準備出去。
雲遙門剛打開,卻見外面一名男子一身黑衣,一臉冷肅的站在門外。
她一驚,那男子目光已經掠過了她,向着陌千雪遙遙的躬身行了個禮,朗聲說道,“刀奴給陌大小姐請安,主子讓刀奴來請陌大小姐和蘇蘇郡主過去一敘。”
他的聲音一如他的人,冷淡中無任何情感。
陌千雪雖沒有見過他,但她知道這人一定是寧少卿的貼身待衛。他身上的一些特質和散發出的那股氣場,與影煞,鬼煞一模一樣。
此生與他總是割捨不開,他的朋友,也是她必須要熟悉之人。確定來者的身份,陌千雪並不矯情,“去回你主子,就說我和蘇蘇郡主稍候就到。”
要溶出他的生活,溶入他的生命,也必須要接受他的朋友,他所要面對的一切。
刀奴得了話轉身離開,雲遙扶門的手僵在那裡,進退不是,回望過來。
陌千雪吩咐道,“一會,你親自上菜。”想必寧少卿也不喜歡有人知道他在此。
話畢,陌千雪揮手示意,雲遙出了門轉身將門帶上便下去了。
雲遙剛轉身離開,蘇蘇郡主就打趣道,“想不到今天能見到京城之中最神秘最高貴的世家男子,蘇蘇是託了千雪的福了。”
陌千雪一笑,“讓你笑話我。我倒要看看將來是個什麼樣的男子能入你的心……”
陌千雪是笑說,蘇蘇郡主聽了臉色卻是一沉,眼中有了些哀怨。
那抺哀怨一閃而過,卻剛好被向來靈敏的陌千雪撲捉到。陌千雪不禁一怔,以爲自己眼花看錯了。她本以爲以蘇蘇郡主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恣意大咧的個性,絕對不會有什麼遺憾之事……
然,轉念一想,京中出身高貴的女子雖然大多會養到十八再嫁,但是大部分卻是在十五六歲時就把親事給訂好了。這蘇蘇郡主十七週歲已過,現在卻還沒有訂好婆家。她口中不說,只怕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吧。
璟親王是京中最有權勢的王爺,皇上的王叔,親王府之中唯一的嫡女,身份之高,只位於公主之下,只怕能入得了璟親王的眼,又能配得上她的優秀男子太少了吧。
一切思緒只在一閃念間,瞭然後,陌千雪不着痕跡的轉換了話題,“蘇蘇,你看我今天這一身還行吧……”
服飾妝扮,永遠是女人之間最好的話題。蘇蘇郡主拉着她的手,上下看看,“雖清淡中顯雅緻,步步生姿,搖曳生香……保證寧家主見到一直兩眼發直……”
“蘇蘇,你又取笑我……”
兩人的嬤嬤知道主子們受了邀請,要過去那邊和身份尊貴的男子一道用餐,不約而同的上前笑着打岔分開兩人,爲還在說笑的兩人略略整理了衣衫、頭髮。
等收拾停當,兩嬤嬤自覺跟在身後,陌千雪和蘇蘇郡主相互挽着手出了夢凝軒,通過通道拐過玄關向另一邊迎宣閣走去。
迎宣閣的門前站了幾個衛士,見陌千雪和蘇蘇郡主相攜而來,並不開口說話,齊齊躬身以示禮儀。刀奴伸手推開房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陌千雪和蘇蘇郡主入內,有外男在,兩嬤嬤自然而然的跟在後面時去了。等她們四人進去,後面跟着的雨璇初一十五還有蘇蘇郡主的幾個丫頭卻都被擋在了門外,只能站在外面候着,加入到了外面待衛一行守門中。
入內,掃眼過處,裡面坐着四人,寧少卿,蘇七、一個有些眼熟之人和一個從未打過照面的生人面孔。
蘇七什麼時候和寧少卿成了友人了?陌千雪微怔,臉上笑意並不減,步子也未停。
然,她卻覺得握着自己手的蘇蘇郡主手部力量突增,似有顫意。
這蘇蘇郡主平時大大咧咧,沒想到見了外男竟然還會如此緊張,陌千雪有些偷笑中微側頭看她。
她臉色微微有些發紅,眸中卻像是瞬間受火炬點亮,指節因有些激動而緊握。
陌千雪有些不明所以,只得將手部力量加大了些,回握過去,以示安慰。
寧少卿見陌千雪進來,眼中的笑意,因看到兩人攜手而來淡了些,眉也微皺了皺。
本來以寧少卿的尊貴身份絕對不用起身相迎,可他還是情不自禁的從座位上站起身子,伸手去扶陌千雪。
寧少卿都起了身,其實幾人自然不好意思再坐着,一道起身站在自己的座位處擺出迎接之姿。
只是蘇七的臉上的笑明顯是擠出來的,看那雙扶過去的手和娉婷行來的人影,蘇七雖然在心中告誡過自己一萬遍,這個女子是寧少卿的,不是自己的,但他眸中還是忍不下成了一片灰暗。
扶了陌千雪走近桌邊,寧少卿指着桌上的幾人分別爲他們介紹,“這是蘇家第一公子蘇錦鈺,這是蘇七公子,這位是盧正陽盧公子。”
雖然陌千雪和蘇七是熟念的,但寧少卿在介紹別人的時候,也不好把他給漏了。
介紹完桌上之人,又看向陌千雪介紹道,“這位是鎮國公家的嫡女陌千雪,這位是蘇蘇郡主。”
陌千雪向衆人,行了個萬福禮,“見過蘇族大公子,見過蘇七公子,見過盧公子。”不管她私下裡和蘇七的關係如何,場面上的話還是要講的。
蘇蘇郡主的身份高貴,並不行禮,只是有陌千雪行禮的時候點頭示意。
三人起身,躬了躬身算是回禮。
轉頭也給蘇蘇郡主見了禮,蘇蘇郡主身份高貴,只回了個點頭禮。
都見過了禮,兩個嬤嬤這才拉開椅子,伺候各自的主子坐下。
蘇錦鈺舉杯,“蘇某有幸見識過陌大小姐兩次在朝堂上的鏘鏘風姿,衆言官彈劾之下,被誣陷之時,力挑衆官,舌戰羣臣,力排非議,朝聖面不改色,實乃女中豪傑,令錦鈺佩服。”
她與自己無緣,也與弟弟擦肩而過,成爲亦敵亦友寧少卿的妻子,但他還是會祝福她,能得到幸福。
蘇錦鈺言盡,飲盡杯中酒。
“過獎,過獎!早聞蘇家大公子文武雙全、儒雅和善,當世君子典範,今日得見蘇家大公子風采,小女子榮幸之極。”
話畢,陌千雪也豪氣的飲了杯中之物。雲遙她和蘇蘇準備的是女子專用的果酒,又有寧少卿在場,喝多些也不礙事。
盧正陽舉杯,“天齊第一才女,果然爽快,正陽早已聽起寧家主多次提起過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陌千雪還禮,“哪裡哪裡!”
蘇七並不多言,眸中的灰暗早已收到心底,舉杯沒頭沒腦的笑道,“恭喜!”
他有好多天沒有去國公府看過陌千雪了,天天都被事纏事,等忙完天色已黑,已不便進府拜會。
多少次,他只能站在國公府的大門外默默的張望。
不管她是誰的女人,她說過他們是朋友……明天無論如何,他都要單獨去看看她,教她練劍……天大的事,也攔不住他……
日後,她入了寧家的大門,只怕見一面就難了。
聰明如他,怎麼會不知道,很多事都是寧少卿故意安排下來的。
……
幾人客氣的寒喧幾句後,又把話題談到了陌千雪新做的兩首詩上。
陌千雪心虛的答了幾句後,便把他們從這兩首詩的注意力引到了詩經,境界之類的探討。
說話間,雲遙過來已經把菜品給上齊了,並留在屋內伺候酒水。
不知怎地,陌千雪就是覺得今天的雲遙總是心不在焉……總覺得她每次看向那個盧正陽,眼神就怪怪的……總覺得她……
看來是在京中這個混亂的地方呆久了,心中也跟那些人一樣,太過敏感。陌千雪甩甩頭,拋開這個念頭,執杯,笑意盎然。
陌千雪做招待工作做了好幾年,今天寧少卿是主,她是酒樓的主人,又是寧少卿的未婚妻子,一切自然都是她主動安排妥當,場上的形勢有些微妙,氣氛卻很活躍。
寧少卿、盧正陽、蘇錦鈺都是見多識廣的博學之輩,文學方面的見地也自非凡。然,自從陌千雪和蘇蘇郡主進了門,蘇七敬過酒後便一直默不作聲,微靠在寬大的椅背之上,眼瞼微垂,其形有些放蕩不羈。
寧少卿,盧正陽,蘇錦鈺三人也並未再談什麼正事,而是就着詩詞的話題,在那裡打太極。
陌千雪暗自分析,這蘇錦鈺是蘇族的第一公子,那就是蘇家內定的接班人。
蘇錦寒是他的嫡弟,盧正陽是寧少卿的至交好友,兩方勢均力敵,怎麼看也不像是沒事找事,閒得淡疼在這裡扯些風啊月的,估計是在她們進來之前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相互試探之間,他們從詩經上談到境界,又從境界上談到易經之類。
陌千雪聽得甚是乏味,也不好再去插話,轉眼看向身旁的蘇蘇郡主,卻發現一向大大咧咧的蘇蘇郡主,此時居然垂首不語,像是被剪了舌頭的貓,如大家閨秀一般坐在一邊靦腆含笑。
陌千雪這纔回味道,剛纔進門時,蘇蘇郡主就有些不對勁。再細細回味,這才憶起,蘇蘇郡主是在看向蘇七時,才明顯不同先前的。
再看看蘇七,那樣子好似瀟灑,但以陌千雪對他的瞭解,卻看出他似有一番苦愁在心。
兩個灑脫之人,見了面,怎麼成了這副樣子,裡面沒內情,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心頭一動,要不——爲兩人撮合撮合……
在場的人都是大忙人,又敘了片刻,蘇錦鈺起身告辭。
蘇錦鈺要走,蘇七自然不會留。盧正陽見狀,也適時的起身。
幾人雖在言笑間告辭,卻並不起身,此處還有貴女在,自然是要先送走了貴女,他們再行一步。
陌千雪拉了拉還在發懵中的蘇蘇郡主,也要告辭,寧少卿卻是淡淡一笑,接口道,“一會,我送你回去吧。”
寧少卿自然是不想讓陌千雪再和蘇蘇郡主坐一輛馬車,手拉手。
但是,打死他,他也不會說出這個原因,淡淡補了句,“你們兩人逛了一天,蘇蘇郡主也累了,就不敢再勞累郡主了。不然,郡王妃可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陌千雪等的就是這一句,但大庭廣衆之下,還不是好太過主動,便好似矜持的默了一會,才緩緩回道,“也好,那便請寧家主找個人幫千雪送送蘇蘇郡主回去吧。”
讓人送蘇蘇郡主,要麼寧少卿派了自己的護衛相隨,要麼從這三男子之中挑出一人相送,但願寧少卿不會那麼死板。
寧少卿嘴角一勾,笑得有些像狐狸,寵溺道,“好。”
衆男見兩貴女之行,已安排妥當,轉身欲走。
“請留步。”寧少卿叫住剛出門,走在蘇錦鈺身後的蘇七,道:“錦寒公子,麻煩你送一送蘇蘇郡主。”
三人之中,蘇族大公子已有妻室,身份特殊又敏感,此時又早已挑明有要事在身。盧正陽只是商戶出身,身份地位都不夠格,能送蘇蘇郡主的自然中有蘇七。
陌千雪心內奸笑不已,果然,還是寧少卿知道她的心意。
蘇七、蘇蘇你們兩人要如何謝我呢,給了你們這麼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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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天齊王朝男女之間的大防雖然不是很嚴,卻也有男女授受不清的說法,若無名份,無緣無故兩人走在一起,便會被人傳出嫌話。
聽聞寧少卿的話,蘇七腳一頓,正好拒絕,蘇錦鈺不經意回頭,卻是輕飄飄的接口道,“七弟,你送蘇蘇郡主回府,爲兄先行一步。”
這話一將,蘇七便是不想送,也得送了。
張開的口,到嘴的拒絕便成了,“請。”身子也同時彎了三十度,標準的君子之姿。
送走一衆人,寧少卿與陌千雪對視一眼,四目相對,情意從中溢出。寧少卿輕輕的抱了抱陌千雪,下頜在陌千雪的頭上輕輕的撕摩。
懷中的溫暖讓陌千雪胸意情無限放大,平時的堅硬早已溶化磨軟無形。
陌千雪伸手回抱,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塊一經觸動,陌千雪突然覺得很累,很想拋開這一切,只想和寧少卿這樣抱着,她希望時間停下來,一切都靜止下來,希望天底下只剩他們兩人,就這樣緊緊的抱着,再不鬆開,再也不要回到那些個勾心鬥角裡去。
兩人之間,雖沒有一言一語,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卻是情意繾綣,盪漾整個樓間。
門前的待衛,莫嬤嬤初一十五幾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看自己的腳。
半響無語後,寧少卿放開陌千雪,牽了她的手下樓。
馬車之上,陌千雪倚在寧少卿身上,寧少卿用手爲她梳理着秀髮。
感覺到陌千雪身上的那股倦意,那分依戀,寧少卿柔聲問:“怎麼了?”面對這悅耳,而又令人心情平靜下來的大提琴音,陌千雪竟然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心裡話。
“我就是太累了!想在你懷中靠一靠,就這樣靜靜的,彷彿天底下只有我們兩人。”
陌千雪語氣淡然之中顯得有些寞然,“說實話,入京這一個月不到比我活了十幾年還要累。這京中步步是規矩,處處有心計,凡事都是再三琢磨完了還要再三琢磨,這根本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有時候,我真的想要離開,離開這紛亂的京城,把你打包一起帶回王家村,回到我們兩個人的那個蝸居。想笑時大聲的笑,想哭時放心的哭,不高興時可以當個潑婦對着村人和你指指點點,溫柔時可以隨時在你的懷中撒嬌……”
陌千雪說的落寞,寧少卿心中憐惜。他想說,再過幾個月,過了門,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
可是,話並未出口,便被陌千雪的手指捂住了嘴。
陌千雪定定的看着寧少卿,淡淡道,“嫁入寧家,現在看來,不過是從一個小牢籠到了一個大牢籠……婦人之間的宅鬥,有時會更齷齪,更兇險,殺人於無形。我很怕,我們的感情會抿於這間牢籠……”
寧家身爲超級世家,大宅門裡自然是複雜無比。他上有奶奶,就算那謝氏已經進了家廟,他父親還有些得了寵瞭如夫人,妾室。近的有弟媳,遠的有嬸嬸,堂嫂等等……
陌千雪是受了昨日有人已經着手要通過她給寧少卿送枕邊人,自己又yy着這個社會的制度,傷感了一個晚上。她沒有說出的話還有,若是將來有了妻妾之爭,她又該如何自處,她雖說的絕決,心中下了絕斷,卻始終是不捨得寧少卿的。
寧少卿抓住她捂嘴的手指,放在脣間深吻,靜了好一會子,神色肅肖,語氣不可反駁,對外面趕車的車伕吩咐道:“出城。”
雖不明白主子剛纔才下過命令,要送陌小姐回國公府,這會爲何又變了心意。但車伕卻是什麼也不問,當機立斷調轉馬頭,向城門趕去。
出了城門一公里開外,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寧少卿突然會從馬車中飛身而出,抱着陌千雪坐上前方刀奴一直爲他牽着的千里良駒,策馬奔騰,向山林間衝去。
大風迎面撲來……
陌千雪的忐忑,何嘗不是他的忐忑。兒時的他,在外面只能冷靜再冷靜,不能有一絲情緒外露,唯一的發泄,便是騎着馬在山林間狂奔一回,嘶喊一回。
風在耳邊吹着,寧少卿的話也在她的耳邊飄蕩。
“現在的辛苦,只爲了我們安逸的未來,我們孩子安逸的未來。”
“人生有很多不得已,吹吹風,體驗一下策馬馳騁的感覺,你的心裡會好受一些。”
“只要我寧少卿在一天,必會護你一天,也會愛你一天……”
“不管將來府中有沒有其它的女人,我寧少卿發誓,此生除了陌千雪的牀,寧少卿絕不會再上另一個女人的牀,更不會讓另一個女人近身一分一毫……”
“寧少卿只愛陌千雪……”
陌千雪從來沒有想到,寧少卿這樣溫潤的人,也會有這般的狂熱,骨子裡也會散發着瘋狂,情不自禁回道,“陌千雪也只愛寧少卿……”
突然覺得,再苦太累,一切都是值的。
蘇七騎着馬,跟在蘇蘇郡主的馬車身側。
本想快些把蘇蘇郡主送回府,可,蘇蘇郡主的馬車車伕卻是趕馬趕得實在太慢。
他回來了!回來了這麼久,也不曾來找過自己。只怕是把小時候的事都給忘了。蘇蘇郡主坐在車內,感受到馬車外,那個健壯修長人帶過來的安穩,思緒卻飛到了七年前。
七年前,也正是蘇七闖禍離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