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抵死不從

“爹,你答應啊!”柳玉潤也在祠堂看着這一幕,頓時心疼的喊着被動家法的爹。

“孩子他爹,你快答應吧!不然會被打死的!”

柳秦氏本來很是氣憤自己男人如此固執,不爲兒子考慮。但等到祠堂家法真動到她男人身上的時候,還是心疼了。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答應的!有本事你們就打死我,我倒是要看看,誰能給我抵命!”

柳福成氣憤難當,連身上被打了二十大板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這就是自己族人?這就是村人?這就是自己親人?

爲了利益,他們連臉面都不要了!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柳福成生生被氣的噴出一口鮮血,當衆暈死過去。

“福成暈過去了!”族人驚呼出聲。

“當家的,當家的你醒醒,你不能死啊!”柳秦氏瞬間天旋地轉,感覺天塌了下來!

“快叫大夫來!”

族長柳昌明,頓時大驚失色。心裡懊悔不已。

若不是昨天晚上聽了弟弟的話,要出手幫玉清一把,自己也不會給玉清爹動用家法。

本想逼的柳福成低頭答應,給玉清一個天大的恩惠,等玉清高中發達之後,全族的人自然也會跟着雞犬升天,再也不會爲了天災而餓了肚子。

自己這麼做,沒有一絲一毫爲了自己,全是爲了族人啊!韓家母女雖然打傷了自己村人族人,但自己並未對這件事懷恨在心。

自己看重的不過是玉清的前程而已,可千萬不能鬧出人命啊!不然今天的事,就不是自己幫了玉清,而是害了玉清啊!

不同於這邊的一片慌亂,韓家母女兩人天不亮就起來了,跟着韓承再次學了四頁《千字文》,等韓承走後,母女兩人悠閒的坐在涼亭繼續讀書識字。

韓大滸今天卻是緊張的蹲在院子外邊裝作收拾院子四周的花草樹木,警戒的看着四周,總是有些擔心村人忽然到了自家院子門口,沒有及時發現。

“娘,你好聰明哦!今天寫的字,就比昨天好多了呢!”韓小滿對自己的娘,無比的崇拜。

爹以爲自己跟娘是一樣的天賦,殊不知自己哪比得上孃的天賦,自己是仗着前世所學,對這些已經認識了大半的字,學習起來,自然沒有初學者那麼艱難。

而娘卻是真正的初學者,但卻半點不比自己學的差,只能說,娘太妖孽了!

“呵呵,我的小滿才聰明呢,娘就陪你讀書!”

柏立屏滿心滿眼的開心,爲女兒有這樣的讀書機會而開心,更爲女兒有這樣的讀書天賦而開心。半點沒有因爲她自己而自鳴得意或者沾沾自喜。

“娘,你說昨天晚上玉清空手回家,他娘會不會怪我們家沒給玉清帶吃的?”小滿休息的時候,兩眼瓦亮的等着娘回答。

“你啊,鬼精的很。今天晚上娘不能再聽你的了,得給玉清準備點好吃的帶回去,既然兩家結親了,就要跟一家人一樣,何況你柳嬸可是給我們家生了一個好女婿呢,衝着這個,娘也不會跟她計較什麼的,你也是,明白了嗎?”

“哦,知道啦!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玉清爹孃的!”

韓小滿笑的純真,心裡卻無語的很,娘這個樣子,若是將來得知自己跟柳玉清退親的話,該怎麼面對?

“大夫,我當家的怎麼樣了?”柳秦氏滿臉焦色的盯着把脈結束的大夫,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其餘人,諸如村長族長等人,也都眼巴巴的盯着清河鎮姚家醫館的第一坐堂大夫,五十來歲的姚延風。

族長怕出人命,哪怕多花錢也將全鎮最好的大夫請了過來。

正常族裡動家法,別說打二十大板,就是打四十大板,也不會將人打暈了過去,如何能料到柳福成如此不經打?

正常族裡動過家法的人,哪需要請大夫,用點族裡自制的止血草藥,再躺牀上休養幾天也就全好了,那打板子的都是族裡老手,只打皮肉,不動筋骨,誰知道會遇上這樣的事?

“肋骨斷了三根,傷了脾肺,外傷不算什麼,用點外敷的止血藥就可以,這個方子,連吃三天看看!”

姚延風誰也不看,愚昧村人,竟然生生將一個漢字打成這樣,也不怕鬧出人命!

族裡村裡雖然有權處置族人村人,但也不能鬧出人命的,一旦出了人命,可就必須要驚動縣尊大人了。

“大夫,這,這個方子,多少錢?”族長示意了自己年輕的侄子,裝作傻傻的問。

“需要用些好藥將養着,尤其是傷及的脾肺,沒有人蔘滋養,他怕是要廢了!勉強用點差藥活下來,也沒力氣下地了!你們自己看吧,我給你們兩個方子。

這個方子,三天三十兩,吃的有效的話,最好連吃十天。效果好的話,人好了之後,能恢復到從前。

而這個方子,三天只需要三兩,但沒有一個月恐怕也不能好全了,即使吃的有效,勉強好了,以後也不能下地了!你們自己看吧!”

姚延風冷臉又開了一張便宜些的方子,人是你們打的,現在才知道心疼錢?早幹嘛去了?不打不是一文錢都不要花的?

嘶!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第一張方子,一天十兩,連吃十天,就是一百兩。第二張方子,一天一兩,連吃三十天,就是三十兩。

別說第一張方子,就是第二張方子,也足以讓全村人都目瞪口呆!

柳秦氏瞬間癱軟在柳福成躺着的牀邊上,跟着暈死了過去!

又是一番雞飛狗跳,幸虧大夫在場,紮了幾針,倒也將柳秦氏弄醒了過來。

送走大夫之後,村裡人不是柳姓的忽然閃了個乾淨,連村長方貴都閃了,這是柳家的事,該怎麼給福成治傷,也是柳家族長拿主意,跟村裡其他人毫無關係。

族長臉色極差,族裡其他人都躲了開去,唯獨自己躲不掉的被柳秦氏堵在這裡。

“族長,我男人是你們打成這樣的,你們一定要好好給他治啊!嗚嗚嗚!”柳秦氏嚎哭起來,跪倒在族長面前,哭的悲痛欲絕。

柳玉潤夫妻兩人也跪在了族長面前,陪着娘一起求着族長,給爹用最好的方子,爹是這個家裡的頂樑柱,沒了爹,這個家就塌了啊!

柳玉春也慌慌張張的跪了下來,不僅僅有擔心爹出事的因故,更多的是擔心她自己即將要談的婚事,婆家已經準備迎娶自己了,若是這個時候爹有什麼不測,自己一旦守孝,至少耽誤三年啊!

“柳二媳婦,我先安排人給福成把藥買來!”

族長臉色很差的甩了一下被柳秦氏慌張拽上的衣袖。決定還是讓族人湊個幾兩銀子,給福成抓幾天的藥來,先吃上藥再說。

若是幾天後,福成看起來好些了,後面要不要接着吃藥,另說,誰掏錢,也另說。

說起來今天的事,也是柳秦氏自己作出來的,要不是她找族人管他兒子前程,自己吃飽了沒事幹,管他兒子給誰做倒插門的女婿?

真倒黴!

“族長,一定要給我家福成買最好的藥啊!”柳秦氏再次拽上了族長的衣袖,絕不肯用便宜藥糊弄自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