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娘在生了自己跟那個傻哥哥之後,就直接宣佈了他爲繼承人,而孃的部下,所有人也都已經當韓諾爲太子,自己空有一身抱負,也得不到孃的支持。
除非自己使用手段,讓韓諾消失。
但想到韓諾才兩歲多一點,就能爲了自己的離開,獨自一個人的去找自己,這樣的傻哥哥,讓自己如何下手?
而娘對自己跟韓諾兩人的感情,甚至超越了世上絕大多數的母親,對於她這樣身負天下重任的君王來說,能做到這樣,更是彌足珍貴!
前世的母親,對待自己,充滿利用,只想通過自己攫取權力,滿足**,相比前世的那個女人,自己的這個娘,實在是太重親人感情了。
是以,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讓她因爲失去韓諾而悲痛欲絕!
可讓自己眼睜睜的看着娘如此懷柔,自己也憋屈的難受。真是萬分痛恨自己現在的身體,太小太小,若不然,自己鐵定這個時候跟着端木靖掃平夏國去了。誰讓夏國敢收下譁變的那些將士的?
韓小滿帶着一行人,一路上哄着兒子,趕到了京城前面的一個府,京兆府。呼延庭韓承等人,已經在翹首以盼了!
“主子,謝文端,陳守紀他們已經在京城安排好了,主子先休息兩天,就可以接見請主子登基的臣子們了!”
呼延庭滿面春風,在見到主子回來的那一刻,焦急的心,徹底放下,取而代之的便是滿臉的喜氣,主子登基在即了!
“好,你們都辛苦了!玉清他們都到了嗎?”韓小滿微笑着問。
“到了,都到了,所有人都被安置入京了,就等着主子你回來,他們會跟着我們的人一起從京城那邊過來,拜請主子登基!”
韓易嘴角翹起來,竟然還玩這麼虛的東西?整個天下都是娘打下來的,不是娘登基還能是誰?弄什麼虛的三請三讓的?
盡是儒家那些人弄的什麼禮數,什麼狗屁正統的東西!這些人酸儒,就知道空談誤國,能幹什麼實事?
韓易想到自己的親爹,就是儒學出來的狀元,就真心不願意待見他了。
不用說,必定也是那種只知道之乎者也的酸儒!這些人對於打擊其他學術,不遺餘力,可真讓他們治國,呵呵!
也不知道娘看上他什麼了?是長得好看?
“爹孃,端木老夫人有沒有說什麼?畢竟她的端木府,我們特意保護下來,沒有傷裡面一草一木,她這次要回自己的端木府嗎?”
韓承夫妻兩人沒有先進京城,而是帶着韓諾,一直等着女兒歸來,然後再陪着女兒一起入京。當然,也將外祖父一家人,端木老夫人以及永琰都帶來了。
“老夫人說過,她要堂堂正正的帶着永琰回家!只是這麼長時間下來,端木府裡面的所有人,怕都是端木靖小妾的了,也不知道端木靖對她那個小妾,還有那個庶子是什麼意思?萬一他那個小妾,又起壞心?”
柏立屏皺着眉頭,憂心忡忡的,這兩年,端木老夫人一直是跟着自家住一起的,老夫人如今面色紅潤,生活的舒心,若是回到端木府裡,自己再是安排人照顧她,也擔心有疏忽的地方啊!
端木老夫人若是有事,不說端木靖那邊不好過,就是自己心裡,也不好過,還有,永琰這孩子對自家親的很呢!
“不必擔心,永琰在這段時間裡的功績,足以賜官宅了,到時候,永琰一旦有自己府邸,相信老夫人是不會舍了永琰,反而去端木靖小妾那邊的!”
韓小滿想了一下,還是不打算讓老夫人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弄什麼宅鬥。永琰更是不必浪費心思在對付那兩個人身上,永琰終究年紀還小,需要學習的地方很多,哪有時間玩宅鬥?
那端木靖的小妾,是生是死,自己不必在意,先閒置那邊,等着端木靖回京,總該知道如何對待了!
“你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小小年紀小心思這麼多?知不知道你這麼不辭而別會讓爹孃外祖父外祖母他們着急?連旺財小雪都爲你着急,你懂不懂?
娘現在的身份,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們一家人,那些敵人,若是看到我們單獨在外,各種心思都能有,你以爲端木將軍是好人?
哼,他那是對娘起壞心思呢!假模假樣的做出喜歡孃的樣子,實際上還不是眼巴巴的盯着孃的江山?將來有這樣心思的人,多得是,你長那麼多心思難道想不到這些?”
此時的韓諾見到回家的弟弟,頓時拉到一邊,單獨對他進行思想教育。
可韓諾發現自己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弟弟一副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樣子,頓時嘔的要死。
“我這是白白操心你了啊?你要不是我親弟弟,我管你一個人跑哪兒了,跑丟了也不關我們家的事!
算了,不跟你說那些了,說了你也能當成沒聽到,誰讓我攤上你這麼一個弟弟的?費心費力,還不討你好,弟弟,回頭你見到爹,開口說兩句話,這個總能做到吧?”
韓諾教導弟弟累了,索性也不想多說了,說多少弟弟也不用正眼看自己,先哄着他跟爹親近起來吧!
就不信端木靖真的能將弟弟搶過去做兒子?
韓易嘴角抽搐了一下,扭頭就走人,要不是看他是自己親哥哥份上,自己一巴掌抽死他,敢跟自己說教?
想當年誰敢跟自己說教?
小傻子哥哥,懂個屁!
那端木靖的武功那麼高深,還有他的部下那麼勇猛,這樣的人,暫時只能安撫,這個家裡除了自己,誰能真正安撫他去?
要不然孃親自出面,可能麼?娘眼裡除了那個之乎者也的爹,看得上哪個男人?
可憐那些男人,爲了愛慕娘,什麼都願意爲娘去做,時間一旦長了,心裡必定要生出怨氣,將來誰能真正維護娘?
難道就靠你這個傻哥哥?
沒有牢牢把握在手裡的權利,什麼都是空談,偏偏娘還傻乎乎的放手那麼多權利給臣子,這是作死呢!
權利的**,只會越來越膨脹,膨脹到一定程度,除了造反,沒別的路!
誒,誰懂我啊?
“玉清,明天我們就要出發去京兆府,迎請韓小滿了,玉清,我們都想過了,也都同意了,將來我們都以你爲主。
但求一件事,等你潛伏在韓小滿身邊,真正掌握一切的時候,就請你帶着我們恢復慶武朝廷,小皇上那個時候若是能好,自然順利,若是不能好,我們當以他的後人爲主。
玉清,我知道韓小滿爲你生了兩個兒子,對你有情意,但我們是讀聖賢書的人,是慶武的臣子,今日的不得已,權當是臥薪嚐膽,只爲了將來聲張正義?
也叫天下百姓都知道,我們這些人不是沒有擔當的,更不是貪生怕死的,我們是爲了大義,不得已臣服於一個女人的,玉清,將來的史書上,你功不可沒?”
範炎昌帶着慶武十幾個核心臣子,在臨行前一個晚上,悄悄找到玉清下榻的地方,慎重的表達了他們的研究決定。
柳玉清瞪大眼珠的看着範炎昌,宋如等人,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原來這些人,還真是死性不改,白白浪費了小滿對他們的寬厚之心!
幸而這些人裡面沒有自己的老師!
“我不知道你們口口聲聲說的大義,是不是言而無信?所謂的大義難道就是爲了不臣服於女人?
我柳玉清雖然也是男人,雖然也是讀聖賢書長大的,但我更加明白,慶武的天下,何嘗不是不顧天下大義的奪了元朝的?當時的你們,可曾爲大義,爲元朝復辟?
當時的你們都已經比我現在還大,更應該比我還懂的禮義廉恥,爲何你們不想爲元朝復辟,而到了慶武自己糜爛不堪倒下的時候,你們卻扛起來複闢的大義之旗?
從你們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你們,包括我在內,就已經臣服於女人了,怎麼,都不舒服了?想着男人的臉面了?男人的臉面比得上天下百姓蒼生死活?
若是這樣,我柳玉清不屑你們說的什麼以我爲主!
你們走吧,將來你們何去何從,我柳玉清,只冷眼想看,因爲你們跟我道不同,我的道,是輔佐大同,實現太平盛世。哪怕臣服於自己的妻子!
而你們的道,呵呵,是打着大義的旗幟,爲你們自己刷臉面,僅此而已!不然,你們就應該在三十年前,爲元朝而復辟!死而後已!”
柳玉清第一次在這些人面前甩臉,第一次不給這些人好臉色,第一次明晃晃的鄙夷他們,言而無信!
“說得好,玉清,老師來遲了!正所謂又想佔着大義,又想得好處,可真是可笑!
我們都是從慶武走過來的老臣子,誰不清楚慶武是如何糜爛不堪的?即便是韓小滿造反,也是慶武當時的太子一家人逼出來的,怪誰?
偏偏你們還作踐韓小滿的寬厚之心?
你們以爲韓小滿缺了你們這些大臣,天下就玩不轉了?簡直是笑話!
在韓小滿擁有臨汾,澤州兩府的時候,韓小滿就已經全力培養治下的孩子,讀書識字,培養他們的一技之長。
我這些天,不斷跟那邊的孩子們接觸,也不斷跟那邊的金衛們打交道,你們可知道,所有我接觸的孩子們,以及金衛們,他們都是識字的,更是懂律法的。
韓小滿在擁有七府之地後,對治下的孩子教育,更是前所未有的用心,所有七歲以上的孩子,不論男女,一律先識字。
而識字的基礎,不是我們學的那些虛的,而是《大同三字經》,《大同品德》,《大同律法》,《大同算術》。
所有學會這些的孩子們,必須在自己的長輩面前背誦,請問,這些長輩,是不是被動的也跟着學了不止一遍?
你們就作吧,作的讓韓小滿心寒了,徹底的取消整天滿口大義的什麼儒家道義!因爲真正的儒家道義,到了你們身上,就成了如斯不堪的言而無信!活該道統被毀!”
穆宗明之前就拒絕過宋如他們,也勸過他們不要這麼做,免得惹火韓小滿,導致儒家道統被滅。
結果這些人,竟然揹着自己來拉自己的學生,給他們當護身符?
他們憑什麼這麼對待玉清?就因爲篤定韓小滿對玉清情深意重?才這麼肆無忌憚的鼓勵玉清,再次背叛他的妻子兒子?
即便自己也是儒家道統出來的儒家,但也不屑這番作爲!說的好聽,什麼臥薪嚐膽,果然玉清鄙夷他們的對!
當年元朝覆滅不過三十來年,他們當時都比玉清大一些呢,爲何一個個的不爲了元朝復辟,跟慶武死斗的?
不過是死要面子而已!
今日自己若不能罵醒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這些人作死了他們自己!早知道,那個呆癡的小皇上,還不如死了,免得給這些人什麼狗屁大義的藉口!
當年自己已經用這樣的藉口,逼過玉清一次,今天,自己絕不能重蹈覆轍!做人,首先還是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隨着穆宗明的呵斥,逼迫玉清的這十幾個人,面色土灰,最終都懨懨的離開,宋如心裡最是難受,原本不得不低頭的時候,是想着借用玉清在韓小滿心裡位置,蟄伏等待時機的。
可如今玉清的態度,竟然會如此鮮明反對?穆宗明更是如此?
誒!宋如一想到將來所有的儒生,都匍匐在一個女人腳下,心裡就萬分不得勁!
還想到自己身邊那個渾渾噩噩的小孩,受了一些風寒,自己都不敢請大夫看看,只能自己熬些薑湯,這樣的日子,真是太難了!
本以爲柳玉清是跟自己等人一樣不甘於匍匐在女人腳下的,可惜,自己等人都猜測錯了,柳玉清如今,都不屑自己等人了啊!
想到柳玉清說的那些話,宋如也不得不感到,無地自容!當年自己在元朝的時候,其實已經考中舉人,但元帝元后自己作死,誰願意爲那樣的元朝復辟?
可慶武呢?慶武的皇上,慶武皇上的龐大子孫,簡直成了吸食百姓血肉的毒蟲,韓小滿的人,現如今,正在免費發散慶武皇子的田莊,給所有沒有田地的百姓呢!
在百姓的眼裡,誰給他們吃的喝的,誰不就是衣食父母?他們管什麼道義?
若是自己等人,今天的做法,被韓小滿得知,儒家道統,真的危險了!
“你將士融帶上,一起再去柳玉清那,就說,說你想參加大同第一次的科舉考試!”
宋如權衡後,終歸不得不承認,自己等人想對抗韓小滿,實在是自己取死!連累的儒家千萬年的道統,也會取死!
慶武啊慶武,怪不得我們這樣的臣子了,我們都盡力了!
只要儒家道統不滅,終究會迎來儒家道統的盛世!
“是,祖父,我這就去找士融一起去!”宋博沒敢詢問祖父的含義,祖父看起來極爲疲憊,想來是爲了背棄慶武的事。
其實讓自己說,慶武自己作死自己,怪誰?偏偏祖父還大義的將慶武臣子沒人願意收留的小皇上帶在身邊,儘管那個孩子被韓小滿貶爲庶人,可我們家帶着他,總叫人以爲我們家不死心啊?
“元將軍,那個孩子,還是算了吧!不然,只要他活着一天,就有太多人不安心!據我所知,這孩子這幾天受了風寒。”
穆宗明左思右想,還是不得不狠心做出選擇,自己出面,要了小皇上的命算了,這樣的罪名,自己一個人擔了!
若不然,隨着小皇上的長大,這些慶武老臣子,不死心的就會越來越多,而玉清總是重感情的,哪怕不屑他們,也不會對這些人動殺心的。
韓小滿跟柳玉清能情深意重,也是心軟的,要不然在金山府的時候,就應該果斷的殺了小皇上,不然那些舊臣,焉能甘心?
只是殺孩子這樣的罪孽,太重太重,韓小滿的大同律法裡面,連謀逆之罪,都不罪及孩子老人,可韓小滿這樣的處置,實在是後患無窮啊!
對不起了,孩子,等你走了,老臣給你賠命!
元吉看着深夜裡的穆宗明,慶武的重臣,柳玉清的老師,忽然間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
不必猜,也知道那些慶武的舊臣,是不會真的甘心,明天跟隨自己去京兆府迎請主子的!
但是主子的安排,應該有主子的意思,自己若是擅自做主,就怕反而壞了主子的安排。
“穆大人,這件事,還是回稟主子再做打算吧!我們主子的心思,一般人根本猜不透,所以我們這些臣子從來不質疑主子的決定,就怕我們擅自做主之下,反而壞了主子的安排!
要我說,這些人怎麼做,都是無用的,即便他們的舉人進士,會被主子安排到各個府縣爲官,但主子已經在各個府縣安排了大量我們自己教導出來的小吏。
主子說過,鐵打的小吏,流水的縣令,更何況,我們安排在各個府縣的小吏,有權利參與科舉考試的。
等將來,大同絕大多數的父母官大人,都必須從小吏出身的時候,誰有異心,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