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雪卉畢竟還是個不經世事的小丫頭,聽到人家說了不利於自己的話之後,就急着去與人爭執辯駁。
將幾個村民都數落了一番,纔不管對方是不是比她年長,是不是她要高呼一聲伯伯,大娘,這類的長輩。
“你個小丫頭,說話怎麼這麼——”
正要開罵,柳喬喬趕緊上千阻止了。
“好了,謝謝各位鄉親的支援。既然我今日已經來到了這裡,那也說明我是做好了心裡準備的。我說了,我願意重新分配家產。只是,我想問一問在場的各位耆老,還有村長,保長。這自古以來分家產,要麼就是將各方的錢財全部充公,再由家裡最有威望的長輩重新打亂分配。要麼就只是分配祖上留下的基業和一些之前的東西。何時有過只分下一代中某一房的?”
話說的有理有據,竟然人無法爭辯。
“自古以來都沒有過。”保長也算是很有見識的一個人了,連他都沒有見識過,那就說明,這事若是真這麼辦,那肯定是不合情不合理的。”柳喬喬的欲揚先抑方法,運用的爐火純青。
“娘,二哥,二嫂,四弟,五妹,你們也都聽到了。自古至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道理。”柳喬喬大笑起來,“所以,今日分財產一說,肯定是不存在的。大家都被耽誤彼此的時間了。還是趕緊都散了吧。日後也請各位不要再來我家裡爭鬧,否則我一定要報官的!”
“誰說只分你們這一房的?”劉氏聽了柳喬喬的話,發現了柳喬喬話裡的漏洞,便說道:“我是要將各房的錢財和家產全部充公,然後再重新按照各家的人頭再重新分配,這樣,總沒有問題了吧?夠平正吧?”
劉氏認爲自己的這個做法比將柳喬喬所有財產都佔爲己有要有把握的多。雖然不得已要將錢分成那麼多份,還要按照人頭去分,明顯要分給柳喬喬三份,分給老大這一房四份。可她們也都各自得到了幾份,而她們得到的這幾分其實也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
劉氏快速的在腦中算了這樣一筆賬。若是按照柳喬喬店鋪經營的狀態計算,兩家店鋪至少能摺合三百兩白銀。這麼一分配下來,她這個做孃的至少也能懷揣上百兩銀子纔是。
柳喬喬的嘴角不經意的上揚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這一變化並無人看出。
殊不知,這樣的漏洞,就是柳喬喬故意留給對方,讓她來利用的。
“這樣啊?那大哥大嫂,你們同意嗎?”
柳喬喬看向許懷喜和張友芳。
張友芳立馬搖頭。張懷喜也說不同意。
她和許懷喜其實並沒有什麼家產可分。已經全家投靠到柳喬喬這裡來,也算是淨身出戶了。她不願意同意的原因就是不想眼睜睜的看着柳喬喬吃虧。
柳喬喬對她笑着眨眨眼,示意她可以同意可以表示接受。
兩人共同生活了近半年了。默契也自然培養出來了,張友芳看懂了柳喬喬朝她使得顏色,於是立馬改變了態度,說:“我們同意!”
“到底同不同意?”村長髮話了。
“同意,我們這一房同意。”張友芳拽了拽許懷喜的衣角,示意她接受自己的觀點表示同意。
許懷喜雖不知道這妯娌倆人打的什麼啞謎,可也只得附和。
“好,請問二哥二嫂,你們同意孃的觀點,將每一家的家產上交充公,然後按人頭分配嗎?”
柳喬喬知道,現在老.二這一房裡的田畝數字是最多的,但他們並沒有自己耕種而是租賃給了別人,李月梅也正是靠着收這些租賃費而貼補自己個人的花銷。
李月梅思慮了片刻,認爲反正又沒有人知道她藏了多少私房錢,不可能讓她把這些錢交出來充公,頂多就是將明面上有的田畝和房子充公而已。而這些錢,跟柳喬喬在郊縣西街和東街的店鋪比起來,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她早就哄得劉氏答應了要分一套店鋪給她的。到時候她就成了店鋪的老闆娘,每日裡坐在家裡數錢數到手痠。
“我們這一房自然是什麼都是聽孃的。”李月梅也沒直接說同意不同意,而是換了個拍馬的方式,說是聽劉氏的,劉氏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這一來,在外場上,給足了劉氏的面子,劉氏自然不會虧待了她。
“好,大家也都聽見了,二哥二嫂也同意這麼分配。”柳喬喬再問老四:“四弟,你同意嗎?全數充公,然後再按人口分配?”
“我,我不同意!”老四許懷宇認爲這麼分配自己明顯吃了虧,便說:“你們倒好,一家子四口人,能分到四份。我呢?我就一個人,我若充了,那就只能分到一分。你們當我傻呢!”
柳喬喬笑了起來,說:“四弟,你認爲自己吃虧了?”
“是,跟你們相比,自然是吃了大虧了。這點算術,我還是能算的過來的!”
在場幾個明事理的人都鬨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呀!”
“娘,既然四弟不同意,那咱們今日就不能繼續下去了。這份家一事,必得家裡幾房人都舉手同意才能作數。 ”柳喬喬作勢要起身離開的意思。她原本想取笑老四許懷宇一番的,後來想想覺得,沒什麼意思。
“你等一下!”劉氏開口留住了柳喬喬,轉而對許懷宇罵道:“你這個蠢貨!人家都是這樣分配的。能帶你分一分就已經很不錯了,你且得偷着樂呢!你除了自己那三畝地以外,還能拿什麼出來充公?”
許懷宇不是不知道,可他貪慾太深,就是想趁機撈得一筆。
“不行,我不久之後就要成家,也會有媳婦孩子。這麼按人頭分配並不合理,應該按戶頭分。一房一份。”
許懷宇這麼一說,李月梅和許懷朝便立馬變了臉,“不行,就應該按人頭分配。咱們上交的田畝也是按人頭交的。讓你這麼一說,我們就吃大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