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幕後主使,算計
海棠等人面面相覷,從沒聽說過很犯人聊天的,王妃這是做什麼?
龍玄墨面無表情,眼神深邃,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慢慢晃動手中名貴茶盞,楊夢塵輕言道:“本王妃想知道,小時候看到別的小孩子可以盡情玩耍,盡情歡笑,你卻整天關在屋子裡刻苦學習,滿心仇恨,你羨慕麼?
長大後別人光明正大地過日子,你卻要東躲西藏,這幾十年來不能見光,猶如老鼠一般生活,你委屈麼?
想想你現在正值壯年,卻沒享受到夫妻情樂和子孫天倫(消息證實,獨孤復興有不少女人,但是沒有成親和孩子),如今計劃失敗被捕,等待你的結局會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你甘心麼?”
獨孤復興依舊閉着眼睛一聲不吭,然而眼珠子快速滾動了幾下。
挑了挑眉,楊夢塵繼續說道:“前朝覆滅至今已經三百多年,爲着一個虛妄不實的癡念,你們好幾代人費盡心機謀劃,最終仍然功敗垂成,值得麼?
如果換做是本王妃的話,明知復國無望,本王妃寧願讓子孫隱姓埋名,去過平安喜樂的平凡生活,也不願意將前幾輩人的癡心妄想加諸在子孫身上,一輩子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甚至虛耗青春年華和付出生命,這不是愛,而是害。
說到底,你的祖輩和父親根本沒把你當成是獨孤家子孫,你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件復仇的工具,一件完成他們做不到的事情的工具。
還有你的母親,所謂爲母則強,如果她真的愛你,即便你的祖輩和父親如何強硬,她也堅決不會讓你走上這條不歸路,哪怕犧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這纔是真正的母愛!”
獨孤復興仍然沒有迴應楊夢塵的話,卻緩緩睜開眼睛,眼裡有東西在閃動。
瞧見獨孤復興眼眸深處有怒火和怨恨掠過,楊夢塵心中暗忖,看來此人真的很不甘心。
楊夢塵沒有猜錯,獨孤復興確實不甘心。
從兩歲起,祖父和爹就開始教導他學文習武和謀略,每天寅時末(約早晨五點)直至子時中(約晚上十二點),除吃飯入廁,其餘時間一分不停息,達不到祖父和爹的要求,動輒打罵,或罰跪兩個時辰。
有一次,他聽到隔壁的小孩在放風箏,那熱鬧歡喜的笑聲,他忍不住好奇擡頭望去,結果父親把他打得皮開肉綻,忍着傷痛繼續學習。
事後他向母親哭訴,不但沒有得到母親的疼惜,還破口大罵他不爭氣,更當即告訴了父親,父親又痛打他一頓,第二天接着重複日復一日的事情。
從那以後,他再不敢分心,完全象個傀儡一樣順從祖父和父親,也是從那時起,他一次也沒有哭過。
祖父和父親常常跟他耳提面命,他是當皇帝的人,那些凡夫俗子自然不能跟他相提並論。
六歲,祖父病逝,臨死前死死拉着他的手,要他發誓推翻東楚奪回獨孤家的江山,他發過誓後,祖父死了,可是眼睛怎麼也閉不上。
七歲,他奉父命帶着人,還有前朝遺留的一批財寶去各地發展勢力,從此開始了東躲西藏,見不得光的黑暗日子,期間父母離世也沒回過那個所謂的家,而他可以說到現在,一直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就是擔心在睡夢中泄露行蹤,從而被朝廷追殺。
其實他何嘗願意走這一條路,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的選擇,但是沒人給他選擇的機會。
如今被抓了,想必很快就會死,他非但不害怕,反而覺得是一種解脫。
可是就這樣死了,還是因爲那些莫須有的罪過而死,他很不甘心。
畢竟那些事情從來不是他在做主,完全是那些人逼着他去做,他只是一個傀儡,這樣的日子他早就厭煩了,並且他不傻,東楚國泰民安,有了宸王妃後更是逐漸變得繁榮富強,他們所謂的復國,無異於是以卵擊石,可惜那時他年齡小,一直被身邊的人操縱,後來年齡漸長,仍舊由不得他做主。
他一生活得很憋屈,不希望子孫跟他一樣,因此無論父母怎麼催促,他都沒有成親生子。
時間慢慢流逝,獨孤復興始終抿脣不語。
就在衆人以爲他不會說的時候,獨孤復興卻開口問道:“宸王妃,你是怎麼救的龍擎蒼(皇上名諱)?”
“你爲何這樣問?”楊夢塵故作驚訝的樣子。
目光平靜地看着楊夢塵,獨孤復興淡淡一笑說道:“因爲那五張毒藥秘方是我故意設計讓武國公得到,同時還註明五種劇痛混合,毒性更加霸道且無藥可解。”
五張方子均是前朝皇室秘方並未流落在外,而研製方子的人也已作古,宸王妃是如何解的毒?
“要不這樣,本王妃回答一個問題,你也回答一個問題。”楊夢塵微笑着道:“你放心,本王妃問的問題,你能回答就回答,不知道就不回答。本王妃一直奉行公平交易,不知你意下如何?”
龍玄墨始終一語不發,而海棠等人不明白王妃此舉究竟是何意?
獨孤復興沒答應,也沒發對。
“不反對,本王妃就當你是默認。”楊夢塵不以爲意:“請問你今年到底多少歲呢?”
衆人真想絕倒,沒想到王妃問的竟是這種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問題,這對審訊毫無作用好不?
獨孤復興同樣也很詫異,不過仍然如實回答:“三十九歲。”
楊夢塵點頭:“既然你回答了本王妃,本王妃也回答你的問題,本王妃送給父皇一塊靈玉,此玉一旦遇到毒物就會變色,而父皇一直佩戴在身上,自然安然無恙。”
一看獨孤復興的神情,就知道他根本不信。
“事實就是如此,信不信由你。”楊夢塵面色坦然:“第二個問題,你真是前朝皇裔?”
獨孤復興閉上嘴拒絕回答。
楊夢塵慢條斯理地問了好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獨孤復興回答幾個,同樣趁機又問了幾個問題,楊夢塵的回答半真半假,往往說一些留一些,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宸王妃,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獨孤復興直直盯着楊夢塵。
一個農家女,即便得到名師指點,也不可能象這樣無所不能,只可惜他們查了這麼就都一無所獲。
楊夢塵呵呵笑着:“你該不會真的相信那些傳言,認爲本王妃是仙女下凡吧?”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楊夢塵不再問獨孤復興問題,轉眼看了看龍玄墨,龍玄墨當即讓墨雲墨雷把獨孤復興又秘密帶回去。
走到門口,獨孤復興忽然回頭看了楊夢塵一眼,眼裡有着警惕和疑惑。
如果宸王妃象那些官員一樣質問他,或許他心裡還有底。
可是這宸王妃一直就問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實在讓人摸不着頭腦,更把握不住宸王妃的脈絡,這宸王妃明顯比那些官員還難纏,龍玄墨能娶到這麼厲害的王妃,是龍玄墨幾世修來的福氣。
看到楊夢塵眉宇間有些倦色,龍玄墨站起身,走到她身後,力度適中地給她拿捏解乏。
楊夢塵微微閉上眼睛,跟獨孤復興聊天,看似簡單,實則很費精力。
良久,楊夢塵輕輕拍了拍龍玄墨的手,示意他坐下來,看着他篤定道:“真正的幕後主使者是那位前朝公主,獨孤復興只是一個轉移我們視線的傀儡。”
龍玄墨之前一直認爲獨孤復興是幕後主使,但是聽了愛妻跟獨孤復興的談話,也敏銳感覺獨孤復興不象是幕後主使。
海棠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王妃爲何會說獨孤復興不是幕後主使?
“你們是否注意到,獨孤復興的容貌跟某個人有幾分相似?”楊夢塵忽然意有所指地問。
龍玄墨聞言幾人斂眉沉思,片刻,龍玄墨沉聲道:“阿九說的是靜王!”
海棠幾人一怔,繼而紛紛點頭,王妃不說她們還不覺得,一說還真覺得兩人很相像。
“我沒有見過靜良娣,不過我發現靜王長得不像父皇,跟你們幾兄弟也不太像。”楊夢塵淡淡說道:“都說外甥似舅,只怕這個獨孤復興還真是靜王的親舅舅。”
“我立刻派人去清心庵捉拿靜良娣。”靜王和蘇溪苒大婚後,靜良娣主動請求去距離京城百里外清心庵,爲皇上和東楚祈福。
伸手拉住起身的龍玄墨,楊夢塵搖搖頭:“想必她早就已經離開,你們現在去了也沒有用,只需派人密切監視靜王,靜良娣對靜王沒有母子感情,但是靜良娣想謀朝篡位,必須要有名正言順的藉口,而靜王就是這個藉口。”
龍玄墨瞭然,這些天靜良娣肯定得到風聲隱藏起來,他們再去清心庵必然撲空,不如密切監視靜王。
“還有一件事情。”楊夢塵說道:“剛纔獨孤復興無意識中提到過郡主府,據我猜測,他說的應該是父皇賜給我的郡主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股不明勢力的首腦應該是惠親王。”
“惠親王?”海棠等人大驚。
而龍玄墨面容凝重,之前他就有所懷疑,只是沒有證據,現在阿九這樣說,百分百就是惠親王。
轉眼看向海棠,楊夢塵吩咐道:“你悄悄去把藺喆祺請來,就說我有要事跟他商量。”
海棠恭敬應下後迅速離去。
“文德,靜良娣和惠親王之事最好告訴父皇,讓父皇心裡有數。”楊夢塵說道:“另外務必保護好獨孤復興,他還有大用。”
龍玄墨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藺喆祺隨海棠前來:“九妹,找我來有什麼事?”
龍玄墨臉色當即黑沉,來了就只看到阿九,卻沒看到他這個大活人,這個堂兄也不安好心。
小氣的龍玄墨打翻了醋罈子,可惜楊夢塵和藺喆祺都沒有注意到。
楊夢塵直接將她的猜測告訴藺喆祺。
藺喆祺劍眉微蹙,思索着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大,畢竟惠親王已經死去多年,沒人會聯想到他身上。
“你曾說過,那人自稱是皇家人,而你說的那個年齡段的人,其中就有惠親王。”楊夢塵眼眸裡閃爍着銳利精芒:“剛纔我一直在想,當年那麼多的皇子皇孫,那人怎麼就偏偏擄走你並僞裝你遇害?
猛然間,我想起嬤嬤跟我說過的一件往事,先帝駕崩前,恪親王曾買通先帝身邊的人妄想重立一份傳位詔書,明面上失敗了,實際上恪親王成功僞造了一份傳位詔書;
惠親王得到消息以爲是真的傳位詔書,派人千方百計偷走,沒想到恰好遇見皇伯父,惠親王稱恪親王僞造傳位詔書意圖篡位,於是惠親王派人搶回詔書,還當着皇伯父的面焚燬了那份詔書;
其實惠親王偷那份詔書,是想把上面恪親王的名字篡改成他的名字,從而名正言順登基繼位,結果卻被皇伯父撞見,不得不毀了詔書;
惠親王和皇伯父都沒有察覺到,當時嬤嬤就在不遠處的花叢裡,親眼目睹那一幕,並如實稟告了皇祖母,皇祖母讓嬤嬤不要聲張,畢竟當時父皇即將繼位,傳揚出去難免橫生枝節;
父皇登基之初的叛亂平息後,或許惠親王感覺到什麼,又或許早就另有圖謀,沒幾個月就‘病逝’;
可是惠親王怨恨皇伯父阻擾他的帝皇之路,因此設計擄走你,再把你培養成一顆棋子,將來跟皇伯父父子相殘,達到報復皇伯父的目的;
嬤嬤說,恪親王最後歸順了父皇,惠親王也已經‘病逝’,因此詔書之事皇祖母選擇秘而不宣,只有皇祖母,父皇和嬤嬤知曉。”
金嬤嬤原本打算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只是聽說楊夢塵和龍玄墨在追查已經死去的幾個皇室王爺,其中就有惠親王,金嬤嬤一直猶豫不決,直到前兩天才告訴楊夢塵這個秘密。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且事急從權,楊夢塵便沒有隱瞞。
幾人神色劇變。
這件事關係重大,金嬤嬤絕不可能無中生有,而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那人爲何擄走藺喆祺,還暗中勾結西樑,甚至是前朝餘孽多年來爲非作歹,簡直無恥至極。
“可惜這次沒能抓住他。”龍玄墨眉宇間染着冰寒之氣,眼眸裡幽邃如海。
“那人極爲謹慎奸猾,即便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輕易露面,只會在暗中操縱。”藺喆祺面容凝重:“我至今也沒查到那人具體在哪裡。”當年見他這個三歲的‘兒子’都帶着面具,可見謹慎奸猾的程度。
楊夢塵搖頭:“即便查到他在哪裡,也很可能是替身而已。”惠親王那樣的人肯定會有替身保命。
衆人都沉默不語,這極有可能。
藺喆祺道:“我會派人繼續追查他的下落,有消息立即告訴你們,另外皇叔父壽辰在即,清查戒備之事只能由堂弟負責。”
龍玄墨點點頭,即便藺喆祺不說,他也會抓緊時間儘可能地清除隱患。
“還有務必保證九妹的安全。”瞧見龍玄墨瞪眼,藺喆祺不以爲許,反而沉聲道:“九妹才華橫溢且能力卓著,已然成爲那些人的目標,明知不能收爲己用,那些人必定千方百計要除掉九妹,尤其齊宗昊。”
縱使龍玄墨醋海翻涌,但也不得不承認藺喆祺言之有理,狠狠瞪了瞪藺喆祺,聲音冰冷道:“不用你操心,本王自會保護好本王的妻子。”
言下之意,本王的妻子自有本王保護,用不着你這個外人操心。
藺喆祺坦然回瞪:九妹是我的妹妹,我也不是外人,關愛九妹理所應當。
看着兩人似孩子般鬥氣,楊夢塵哭笑不得。
藺喆祺臨走時,忽然對龍玄墨道:“以後少招惹那些爛桃花,省得給九妹添麻煩。”說完,揚長而去。
龍玄墨氣得面如黑炭,挑撥離間的傢伙,下次準揍得他滿地找牙,轉而一臉委屈地看向楊夢塵:“阿九,他冤枉我,還故意挑撥我們的夫妻關係。”
“下次我一定嚴厲批評他!”楊夢塵忍着笑岔開話題:“文德,你去找父皇說明情況。”
“阿九親我一下,我再去見父皇。”龍玄墨指指自己的脣。
楊夢塵白皙臉頰瞬間紅如胭脂,薄怒含嗔地白了龍玄墨一眼:“海棠她們還在了。”
“你當她們不存在就好。”龍玄墨大言不慚。
楊夢塵臉皮可沒龍玄墨厚實,堅決不親,誰知卻被龍玄墨猛然抱住,溫熱雙脣一下含住她的脣,羞得她連忙用力想推開龍玄墨,眼角餘光看到海棠幾人或低頭看地,或背轉身去,心裡想着這分明是掩耳盜鈴嘛。
到底擔心愛妻羞惱後再不理會他,龍玄墨深深一吻便放開愛妻,附在愛妻耳邊輕聲呢喃:“晚上再好好伺候我的阿九。”看到愛妻臉如朝霞,媚眼如絲,頓時心頭火熱,強忍着情潮,滿面春風離去。
無賴!楊夢塵面紅耳赤地低低罵一句,深吸幾口氣,等臉上潮紅褪去,才揮手示意綠蘿等人退下,只留了海棠,再找來鳥兒們說了會兒話,低聲吩咐海棠幾句,海棠隨即離去。
西樑使者驛館裡。
齊宗昊面色陰沉地坐在桌邊,幽暗眼睛盯着跪在面前的一個黑衣人,雙脣抿成直線,很明顯心情極度不愉。
“廢物!沒把人弄回來,還損失好幾個人,簡直是一羣廢物!”
“主子恕罪!”黑衣人誠惶誠恐道:“宸王妃一直沒出府,而宸王府和郡主府都戒備森嚴,屬下等還沒有靠近就被發現了,屬下拼死才逃回來報信,請主子恕罪!”
怒極的齊宗昊剛想殺了黑衣人,旁邊的心腹幕僚及時跟他使個眼色,齊宗昊很信任和倚重這個幕僚,斥責黑衣人幾句,就讓黑衣人退下。
“先生爲何要阻止本皇子?”
“二皇子可用的人已經爲數不多,殺一個便少一個,不如留着他執行接下來的計劃。”
齊宗昊眉頭緊鎖:“明天就是東楚皇帝的壽辰,後天我們就離開,先生有何妙計讓本皇子得到宸王妃?”
幕僚附在齊宗昊耳邊,把計劃說了一遍,聽得齊宗昊連連點頭,完了稱讚道:“先生此計甚妙,只要本皇子抱得美人歸,回國後定會重重獎賞先生,哈哈哈哈!”
幕僚忙道,甘願爲二皇子而鞠躬盡瘁。
六月初三巳時初(約早上九點),皇上的壽宴在御花園舉行,因着一連串的大喜事,今年的壽辰舉辦得極爲盛大。
皇上坐着龍輦巡遊京城,與民同樂。
而東楚臣民自發雲集街道兩旁,敲鑼打鼓慶賀皇上生辰,場面熱烈又喜慶。
臨近巳時,皇上纔回御花園。
一番開場白,旨在頌揚皇上的豐功偉績,接着各國使者和慶安國客人,以及文武百官輪流敬獻禮物。
看到對面的齊秋馨雖然濃妝豔抹,仍掩飾不了眉宇間的虛弱,楊夢塵脣角彎了彎。
接下來衆人邊觀賞歌舞,邊品嚐美味佳餚,氣氛祥和熱鬧。
一個宮女從龍玄墨右邊走上前,似乎想給他斟酒,不知怎麼回事,突然手一滑,酒壺裡的酒水全灑在龍玄墨錦袍上,錦袍很快溼透,那個宮女嚇得連忙跪地求饒。
伸手拉住面色沉鬱的龍玄墨,楊夢塵示意那個宮女退下,然後讓墨雲陪龍玄墨去換衣裳,她並沒有跟去。
沒多久,對面的齊秋馨似乎有了醉意,兩個貼身宮女扶着她,在東楚宮女的指引下去指定殿宇休息。
看到齊秋馨離開,楊夢塵漆黑眼底一絲冷誚稍縱即逝。
兩刻鐘後,眼見龍玄墨和齊秋馨還沒有回來,齊宗昊眼底眉梢閃過一縷得逞的快意,可是楊夢塵一直待在宴會上不去找龍玄墨,後面的計劃就無法進行,又讓他心急如焚。
不過皇妹能嫁給宸王也好,齊宗昊正想找藉口引起衆人的注意,卻看到龍玄墨帶着墨雲回來,完全看不出半點異樣,心裡莫名浮起一絲不詳的預感,不露痕跡給站在身後的心腹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人隨即悄然離去。
直到宴會結束,侍衛也沒回來稟報,在回驛館的路上,齊宗昊聽到有人在說什麼公主不知廉恥,頓時神色驟變,當即趕往出事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