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看書就證明識字,識字的人,竟然沒有想着去考取功名,而是去研究怎樣填飽肚子。
皇帝竟然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收稅太高了。
關鍵是他還有博愛之心,研究的不僅是怎樣填飽他一個人的肚子,而且還是全天下人的肚子。
當然這全天下人之中,排在前面的肯定是他爹孃,側面證明他還是一個有心之人,想要讓家人擺脫飢餓的痛苦。
而且還挺聰明,這種新鮮的東西,吃起來怕是有毒,他還知道用老鼠做實驗,讓老鼠先吃了,沒問題了再吃,還算有點頭腦的人。
皇帝坐在他這個位置上面,最關心的就是民生問題,以他的角度來考慮,誰能替他解決百姓餓死的難題,百姓受苦受凍的難題,都是他最大的有功之臣。
自古士農工商,士排第一,農排第二。雖然說第二個位置與第一還有很大差別,但若是想要躍一個階層,就得替他解決難題,如今看來田有宏已經達成了這個目的。
二皇子這邊帶來的人,已經把研製紫雲麥的過程給說出來了,如今看來確實沒有什麼漏洞,沒有其他毛病的。
那豈非證明這東西就是他研製的?那這東西是怎樣跑到田有貴手裡去的呢?
皇帝捋了捋鬍鬚,看着田有宏問道:“這東西這麼重要,你應該放在重要的地方,況且除了你之外,別人應該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畢竟是你先發現的,那我倒想問問,你弟弟是怎樣拿到你的種子,還知道這東西是能吃的,還願意第一個去種呢?”
田有宏一聽,頓時非常激動地站起來,開始指鹿爲馬、顛倒黑白:“回陛下的話,小人的弟弟自立門戶,他現在已經分出去了,但是他不養爹孃,爹孃就沒有給他分家產。
他一直懷恨在心,一心盯着我們家的舉動,若是有點什麼風吹草動,都恨不得立刻過來霸佔了,如今看到我們家有紫雲麥吃,怎能不動歪心思把這東西給搶過去,想要搶了這個功名呢?”
皇帝一聽,原來田家這位竟然還是一個不孝的人嗎:“哦?那以你看來,是你弟弟嫉妒你,聽到了你你家人說的話,知道這東西能吃,而且能種會很高產之後,才把它偷走,第一個種出來的?那你明知道這東西很高產,你爲什麼不種?”
“回陛下的話,小人是很想把這東西種到田裡去的,但是在家裡做主的,是小人的父親,老一輩都對田地看得非常看重,他們恨不能把一塊田地分出兩塊來用,以前的田地已經種上了粗糧,爹爹不同意分出兩塊田種這紫雲麥。
用爹爹的話說,若是種好了那還好,沒什麼損失;若是種出來的讓人不滿意,那我們家這一年就都喝西北風了,而且若是稅收時人家不收,到時候沒有東西交上去,恐怕我們一家連土地都要被拿走了呢!
那時候小人還想,若是小人手裡能有一塊地的話,說不定這東西就能第一個從小人手種出來,也不至於被我弟弟搶了功勞。”
田有宏真是險惡心胸,他說這話無非就是想要爲自己爭取了兩塊地而已。
皇帝聽了他這話,略有所思,沒想到這樣一個人才,竟然爲兩塊地發愁。
一個這麼大的功勞,竟然沒有兩塊適合他,讓他種的地,如果有的話,這東西豈不是一早就能種出來,遼溪國的國民,也不會被餓死凍死這麼多了。
如此,聽了他的話之後,看向東方雲龍這邊,問他:“如今這邊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他們說這東西是他們先發現的,你是怎麼看的?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東方元龍畢竟是他的長子,還是他從前最看重的人,他說這其中有詐,本來還是挺相信他的。
但是聽了田有宏所說的話之後,其中似乎並沒有什麼錯的矛盾,他也知道這東西其實拿不出什麼證據,若是如此,恐怕這東西真的是田有宏先找到的了。
就算自己大兒子識人不清,被人誆騙了,他也不會怪他的,他能回來,他心中已經很感激了。
雖然有點不太可能,但是他還是希望東方元龍能夠拿出證據,證明這東西是他這邊的人去找出來的,證明給他看,這個兒子並沒有看錯人。
東方元龍看到皇帝看着自己,幸虧他還願意給自己一個辯駁的機會。
於是東方元龍看向田有貴說道:“田叔,你儘管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放心,有我在,我給你做主。”
田有貴看了看東方元龍,聽着哥哥如此污衊自己沒有孝心,不知道撫養贍養老人這些話。
這些罪名一個個都是頂尖厲害的,但凡一個扣在他頭上,就足以讓他掉腦袋了,沒想到大哥竟然恨不得讓自己死。
一點點手足之情都不顧。
既然他不仁,自己又何必對他有義,他看了看田有宏的方向,看到他正瞪着自己。
正如小時候他瞪着自己一樣,只要他這個眼神一出,看着他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不管前面他惹過什麼禍事,全部都是自己替他承擔了下來。
也正是因爲如此,自己不得爹孃的看重,而相比較之下,大哥就越發變成了爹孃眼裡的紅人。
此刻他這麼想要自己死?就因爲自己得了這個功勞,讓他不痛快了嗎?
爲什麼大哥對自己這麼狠?
田有貴對東方做了一個揖,對他說的:“是。”
然後他看着皇帝,開始說出了田盼煙給他的證據:“回皇上的話,說實話,這東西並不是我研製出來的,但也並不是我大哥的,我沒有去偷他的東西。
這東西是我的大女兒田盼煙研製出來的,她只是孝順,看着我辛苦幫她打下手,才決定把這個功勞讓給我的。”
皇帝沒想到事情一變再變,田有貴已經承認紫雲麥不是他研製出來的,但是竟然是他女兒研製出來的,他女兒又是什麼人才?
一個閨閣裡的小姐,從來不用下田,又如何有能耐能夠研製出這東西來?
田盼煙?聽着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