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悟知道老太太這意思是要過來查崗了,且還是查到底是有多少錢,他眼神看了季非綿一眼,道:“沒有多少,才做了不到半個月,能有多少錢,再怎麼也不過一百文錢。”
他想起之前季非綿所說的話,不能一直都說是五十文錢,所以這次就翻了個倍,說是一百文。
季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信了他的話,就是那雙混濁的雙眼,帶着精光的盯着他手中的鐵盒。
“你這盒子裡的錢給我看看,我看看到底是賺了多少錢了。”季老太太不親眼看一看,心中還是覺得季明悟會跟着他們一起騙自己,這個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所以也就開始不聽她的話了,也會騙她了。
季明悟倒是沒有太過緊張,因爲不久之前,他就已經將裡面的一些錢取了出來,然後放到了自己身上的錢袋裡,所以季老太太就算是查看,裡頭也頂多只有大概三百文錢的樣子。
季老太太一見到鐵盒裡足足有三百多文錢,驚得眼珠子都掉了出來,隨即皺眉道:“你們賺了這麼多錢,怎麼還不將那一半的奉養錢給送過去?”
“這······娘,別看着多,今天到現在連一百文錢都還沒賺回來呢,也就是、就是看着多,每日要做麻辣燙用的菜都還是需要買的,出去所有的花銷之後,才能剩下一百文錢左右。”季明悟費力的將季非綿交給自己的話解釋了一通。
老太太聽懂了,但是這裡面的錢這麼多,她看着也是垂涎不已。
如今桌子上都已經坐滿了,也沒有需要季非綿再做下一碗的必要,季非綿一空出了身子,便是也朝着季老太太走了過去,問道:“奶奶,您怎麼來了?”
“怎麼了?我就不能來了嗎?”季老太太心情不好,看到那麼多的錢,但是那些錢卻都不是自己的,可想而之心中該有多麼的苦悶。
季非綿也知道季老太太心中的苦悶,無非就是因爲這些錢她拿不走。
“自然不是,只是好奇奶奶怎麼這麼突然的就來了,從前可是最是不喜歡出來的,除非是過來我們家裡吃飯,不然的話是很少出來的。”
季非綿這話的意思就是暗示季老太太很懶,一般不會出門,但是隻要是去她家裡蹭飯,那就一定會來的勤快,其他的時候就很少出來。
周圍的人,人來人往的不少,季非綿的聲音也是不大不小,也有人聽了這話,眼神從季老太太的面上掠過。
季老太太只覺得周圍每個人都因爲季非綿的那句話在看自己,頓時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這個小賤人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個做什麼?是想故意敗壞她的名聲不成?
“看不出來啊,倒是個會蹭飯的,如今過來,難不成還想蹭一碗麻辣燙吃?”
周圍已經有人在議論了,季老太太的臉上頓時羞惱起來,睜着雙眼怒瞪着季非綿,道:“看你乾的好事兒!”
“我忘了,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季非綿擡手捂住了嘴巴,一副當真忘記了的模樣。
季老太太只能乾生氣,隨即看向了鐵盒裡的錢,道:“我和你大伯母來鎮子上,沒有錢坐車回去了,你先給我們些錢吧。”
“是借還是?”季非綿故作疑惑的問道:“若是借的話,是要從奉養費里扣嗎?”
“借?”季老太太聞言,看向了季明悟,食指指着季明悟,怒道:“你看看你的好閨女,我和你大嫂沒有車錢,要個車錢竟然還要我還!”
季明悟只覺得爲難的很,且周圍也不是沒有人,四面都圍着人,他也不好拒絕,就見季非綿已經伸手從鐵盒裡取了錢出來,遞給了季老太太,道:“奶奶,您不要多想,我只是問問而已,怎麼可能連個車錢都不願意給,您說清楚了不就是了。”
季老太太拿到了錢,臉上纔好看了一些,只是想到方纔季非綿的話,還是十分不悅,道:“早點拿出來不就沒事了,非得鬧一通才舒坦!”
季非綿連連點頭,道:“是孫女的不對,不過奶奶,你和大伯母來鎮子上做什麼?”
見季非綿對自己低聲下氣了很多,季老太太心中也舒坦了一些,聞言,皺眉道:“你爺爺叫我來將家裡的菜賣了,所以我就和你大伯母一起過來,將菜和雞蛋都賣了。”
“那賣完了嗎?”
“賣完了!”季老太太這次將帶來的東西都賣完了,且這次可是比上回要賣的快多了,想到手裡已經有了幾十文錢,心中還是有些高興的。
只是季非綿卻是問的她十分的不耐煩。
“賣了多少啊?”
“這就不必告訴你了吧?”
季老太太已經對季非綿越發的不耐煩了,且還是問這種關於錢的事兒,難道她賺的多了,還能分給她一點兒嗎?
季非綿懶得多搭理季非綿,將手裡的錢往口袋裡一塞,對他們說道:“如今也沒有什麼事兒了,我就先回去了,還沒做飯呢。”
季非綿點了點頭,目送季老太太離開了之後,只覺得幸好自己沒過一會兒就會將鐵盒裡的錢給收走一部分,不然的話,怕是今日要的就不單單是車費了。
季非綿也不是不想給那一般奉養費,主要是怕他們二房一家成了老宅的提款機。
季老太太和梁氏回去的路上還忍不住罵道:“摳門的小賤人,說要車錢,還真的就給了這麼十來文做車的錢,還真是小氣!”
梁氏當時一直在看着周遭吃麻辣燙的人,只覺得她們的攤子上有那麼多人,都不知道等着多少人在那裡,按理說,應該不僅僅只是那些錢啊。
季老太太見梁氏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本來就有些生氣,眼下就更加不悅了,道:“你在想什麼呢?我跟你說話你都沒有聽到嗎?”
梁氏回過神來,對季老太太道:“婆母,您就不覺得有些蹊蹺嗎?”
梁氏將她猜測的告訴了季老太太,季老太太也是陡然一驚,道:“你的意思是說,那錢可能只是這一天賺的其中一部分?”
是啊,她看着那絡繹不絕的人,也覺得應該不單單是這些,怕不是季非綿一家都故意的,就是怕她們要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