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陪你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
“我會照顧你,寵你,關心你,愛護你。”
“直到你的人生圓滿了,嬌妻入懷,稚子沉膝。”
李心慧閉上眼,她想她的心意,以他的聰慧,必然感受得到。
陳青雲用力地回抱着,貪婪地吸取那淡淡的芬芳和溫暖,心裡彷彿有一條長長的小河,不寬,卻流向看不到盡頭的遠方……
夏季的夜色裡總是伴隨着吵鬧的蟲鳴。
吱吱呀呀的,繞着那房檐下的紅燈籠打轉。
北苑的主院裡,寢房內的架子牀發出搖晃的嘎吱聲。
“唔……再忍忍”
等候在耳房外的翠環和翠玉紅了臉,黃媽媽見她們臉皮子薄,打發她們去廚房看火。
不一會,寢房要水,又是一番忙碌的腳步聲。
洗漱過後,下人退下。
齊夫人有氣無力地趴在枕頭上,紅脣微微嘟起,水波瀲灩的眸子微眯着,透出一股慵懶嫵媚的風情。
齊瀚穿着薄衫,側身躺着,手肘撐在牀頭。
深色的眸子流動着逗弄的心思,齊瀚撫摸着夫人的肩頭,調戲道:“你方纔叫得我骨頭都酥了,若是還想,我們再來一回。”
齊夫人轉過頭,狠狠地瞪了齊瀚一眼。
她多想懟回去:你行,有本事你一晚上來七次!
然而謹防某人爲了面子折騰她的老腰,她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理會他的得意。
“睡覺了!”
齊夫人把頭轉回去,閉上眼睛。
齊瀚一手攬着夫人的細腰躺下,然而他還是有話要說。
“我發現你最近變了!”
“你怎麼會突然一下子跟心慧走得那麼近?”
“今天隔老遠,我都看到你幫她倒茶!”
齊瀚覺得這轉變,有些快得不可思議。
雖然他對於尊卑之別並不是十分在意,可要知道他的夫人出自侯府,自小心高氣傲。
若不是早些年磨礪過,估計現在眼睛都是長在天上的。
齊夫人私下吃藥的事情都是瞞着齊瀚的。
之前是怕身體受不住藥性,跟之前一樣死去活來的。
可她吃了幾天,身邊感覺舒暢得很,腰不酸了,小肚子也不隱隱作痛了。
思慮了一會,齊夫人還是決定跟齊瀚吐露心慧幫她按摩推拿,給了她秘方的事情。
寢塌的燈還沒有吹滅,齊夫人娓娓道來,齊瀚眼裡的光隱隱波動着,忽明忽暗。
“餘大夫說這張藥方是他開不出來的,但這藥方卻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叫我放心吃!”
“用了這些天,我隱隱感覺……舒服了很多,這幾日心慧得空就給我按摩推拿,小腹也不似之前那般隱痛墜漲,腰也不酸了。”
“心慧說有效果就是基本上是找到病根了,到時候她再跟我去南山寺住上些日子,讓我放寬心。”
齊夫人說着,眼神不知不覺溫柔下來。
子嗣的問題是她的一塊心病,然而這些年真正關心的人寥寥無幾。
心慧雖說是報恩的心思,可至少這一份心意,讓她感覺到開心而溫暖。
齊瀚看着夫人盈盈而笑的面容,眼裡閃過一絲寵溺的溫柔。
無子的缺憾,是夫妻二人共同的心結。
然而夫人卻對他心有愧疚。
現在看着,雖然還不曾再次有孕,可夫人的愧疚之情,明顯淡薄了許多。
“我也感覺舒服了很多!”
齊瀚意味深長道,戲謔的眼眸透着一抹舒心的捉弄。
齊夫人一開始沒有明白,等到明白過來時,臉頰立即緋紅一片。
只見她伸手重重地捏着齊瀚的腰部,含羞帶怒道:“你胡說什麼呢?”
“真的!”
齊瀚板着臉,眼眸卻幽黑地閃過一絲狹促。
“我感覺……舒服得很……”
“呸,你個老不正經的教書人,別讓學子們都跟你學壞了?”
齊夫人嗔怒,連眼睛都羞紅了,扯個被子裹着自己,翻身不跟齊瀚說話。
“哈哈!”
齊瀚心情大好地暢笑,他沒有說謊。
夫人有沒有不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往常時他力道重些,夫人便會臉色蒼白,神情不適。
可是最近他偶爾加重力道,夫人也只是閉着眼睛哼哼,嘴角卻微微張開,露出了滿足而舒適的喟嘆。
那種豔麗至極的脣色,那種似睜非睜,眼波媚動眸光,給人一種勾魂奪魄的妖冶之感。
這其中的不同,他自然深有體會。
齊瀚睡下後,嘴角微微上翹,攬着夫人腰間的手逐漸收緊。
“心慧接了謝家的帖子,到時候你親自過去照看些。”
“謝家已經不比從前了,京裡來消息說,他們要跟張金辰派系的郭家結親,有意攀附。”
齊瀚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暗夜裡故意壓低的細語。
齊夫人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謝明坤明明就拜在相公門下,謝家卻想跟張金辰派系結親,這不是明擺着兩邊攀附?
皺了皺眉,齊夫人不高興道:“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就推掉了謝家的貼子!”
齊瀚聞言,搖了搖頭道:“玉衡還在我的門下,他是個擰得清的人,以後的仕途就算沒有謝家他也可以獨擋一面。”
“再說,謝家如今只是有這個意向,婚事還沒有定下來。謝家在定南府城一向自視甚高,自詡書香門第,底蘊深厚,如何能讓心慧掃他們家的面子?”
齊瀚說的,齊夫人自然是明白的。
這一次謝家的婚事就已經不成體統了,將嬌養的女兒嫁給了販賣私鹽起家的陸家,陸家大爺在杭州府任通判,說得好聽是從四品,其實不過是陸家花錢打通關係,放在這麼一個肥差上。
眼看改頭換面了,陸家自然想找書香底蘊之家結親,也好彰顯如今的身份。
陸家下聘來時,謝老夫人給她下了帖子。
流水一樣的禮單,光是聘金都足足給了六千兩,看得謝府的人眉開眼笑,顯然謝家的底子已經虧了不少了。
“能靠攏張金辰算什麼本事?”
“照我說,只怕謝老夫人還想讓玉衡娶聘婷呢?”
姻親這樣的關係,最適合長久攀附。齊夫人冷笑,心裡的火不知怎麼就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