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老爺,這香燭案臺可準備好了?”
“早已準備好了。”
“那就好,你們跟我來。”
高里正本也想跟着,卻被李蔡二人喝退,然後只帶着姚澤生一家三個,還有大鑽風小鑽風往前走了百米,讓他們趕緊跪下迎接宣旨的公公。
姚澤生有秀才身份,可見官不跪,但這可是手捧聖旨的公公,見聖旨如見聖上,他不敢不跪。
另一邊同樣被叫了出來迎接這天大喜事的姚天明和姚天海,站在人羣中陰沉着臉,恨的咬牙切齒,他們這屁股現在還痛着呢,連路都走不了。
李芳草這兩天每隔一會就要被姚天明暴打一頓,眼下是鼻青臉腫,心裡想着姚長娣如今生死不明,姚六六卻要真成了官家小姐,她這心裡就苦得跟吃了黃連一樣,腫得跟像核桃一樣的眼睛,惡恨恨的看着姚六六。
若不是里正非得要家家戶戶都來人迎接皇差,她是真不想出來見人。
姚六六讓大鑽風小鑽風,分別趴在她的身邊,就見那走在最前,最精緻的一頂青轎停了下來。
簾子一掀開,所有人都趕緊低下頭,只有姚六六悄悄的偏着頭打量這傳說中的公公。
就見這人大約三、四十歲左右,果然沒有鬍子,而且長的頗爲娘娘腔,但看起來卻蠻慈眉善目的。
那公公威武的掃了眼所有人,目光定在姚六六身上,還有姚六六身邊的兩隻老虎身上,公公眼裡亮了亮,扯着尖銳的嗓子便道:“那位是姚秀才?”
姚澤生趕緊說自己是。
宣公公露出了笑意,虛擡了擡手:“起來吧,秀才在身不必跪我,到時你跪聖上便好。”
“這就是那兩隻神虎?”
“回公公,正是。”
“好,好得很,果然乖巧懂人性,這跪在老虎中的女孩,可就是姚六六?”
“回公公,正是小女。”
“嗯,不錯,生的很漂亮,起來吧。”
說完那宣公公又轉向一邊的舒氏:“這位就是姚舒氏吧?”
“回公公話,正是內子。”
“嗯,都起來吧。”說完那宣公公笑眯眯的放下簾子。
李蔡兩官差眨了眨眼,示意他們先把人帶回家。
跪了一地的村民們,全擦了一頭了汗,想着這可是皇帝身邊的公公啊,說話竟然這般和氣,回頭一想,人家姚秀才可是養了兩神虎,怪不得人家說話那麼和氣呢,姚秀才家這是要發達了啊。
包氏更是笑的合不攏嘴,想着自己一心結好,還是自己有先見之明啊,就知道這姚秀才錯不了,果不其然。
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姚澤生的院子,那縣老爺,趕緊叫人把屋子圍了起來,把村民們全都擋在了外面,這才挺着個官肚,笑逐顏開的道:“宣公公,這便是姚秀才家了。”
“嗯,不錯,雖是鄉下,可也顯得幾分別緻幽靜,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啊。”
姚六六心裡鄙夷了一下,都說當公公的都是拍慣了馬屁的,果然說什麼都帶着屁味,心想這宣公公這麼客氣,想必那聖旨裡的內容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皇帝肯定是信了那番說詞,因此才重視的很,要不然,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公公們,怎麼會一團和氣。
姚澤生汗流浹背的趕緊作揖:“學生的寒舍讓公公和大人見笑了。”
院子裡的香燭案臺什麼的,早早就準備好了。
這大冷天的,宣公公也不想擔隔太久,便笑着擺了擺手,說姚澤生太謙虛了。
說完便恭敬的請出聖旨:“聖旨下,姚澤生全家接旨。”
姚澤生連忙帶着舒氏和姚六六跪下接旨,姚六六自然不忘把大鑽風小鑽風也帶上,三人兩虎,跪在了地上。
接下來就聽那宣公公尖着嗓子,開始饒口的宣讀聖旨,其中大意也就是,姚澤生一家是有仙緣的,很得皇上歡喜,又說了大鑽風小鑽風,是呂神仙親口點化的神獸,這名字不夠神武,皇上親口賜名,改爲:叱吒和吊晴,讓他們好生善待,不可委屈了它們,特地還說明了,讓姚六六好生養着,將來有機會,帶到京城來給皇上看看。
接下來又讚了舒氏的刺繡美輪美奐,妙不可言,可稱之爲刺繡大家,因此讓舒氏每年都繡些繡品進貢。至於姚澤生,聖旨上沒有指名讓他當官,但卻給了他一個稱號,稱之爲緣法上士,享五品官的待遇。
另外也沒讓姚六六失望,皇帝沒有小氣,賞了黃金百兩,白銀五百兩。
這聖旨宣讀完了,便把宣公公請到了上房暖和一下。
這時宣公公便笑眯眯的說道:“其實來時,聖上還笑言,說舒娘子這刺繡手法,連咱們皇宮的繡娘都比不上,我看哪,皇上這是極爲喜歡的,還望舒娘子,將來尋個好地方,開個繡廠吧,將來也好爲宮裡的娘娘們,繡些衣物啊,這也是天大的好事呢。”
舒氏笑的合不攏嘴,但心裡知道,這繡法可是六六創的,要不要開繡廠也得問問六六纔是。
看着舒氏投過來的詢問視線,六六天真無邪的笑道:“宣爺爺,能不能別讓娘開繡廠啊,這樣娘可就沒時間陪六六了,不如讓娘把繡法,教給宮裡的繡孃姨姨,這樣好不好。”
姚澤生立馬想到六六的意思,所謂樹大招風啊,伴君如伴虎,不捲進去確實是對的,趕緊笑道:“讓宣公公看笑話了,我這女兒小時候吃了不少苦,所以粘我們粘的特別緊,我看把這繡技教給宮裡的繡娘,確實不錯。”
那宣公公眼裡亮了亮了,心裡直想,這一家人果然上道,來時宮裡的內務府就跟他提點過,讓他想辦法把這繡技想法要過來,沒想到,人家上道的很,不等他提醒,便主動把這事讓了出來,不錯,不錯,很不錯。
其次,這宣公公也多看了姚六六幾眼,笑眯眯的蹲了下來:“你怎麼不叫我宣公公,反叫我宣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