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里正看情勢不對,沉着臉,趕緊示意姚澤佑接茶,跳過張氏這邊。姚澤佑真真是氣的青筋都跳了起來,一個箭步的走了過來,接過姚長霜手裡的茶,放桌上一放,便把姚長霜扶了起來:“好孩子,心意到了就行,給你爹孃磕頭敬茶吧。”
張氏伸長着脖子,黑着臉便在人羣裡找剛纔說話的人,扯着嗓子便要回罵,姚澤佑便狠狠的對上她的眼睛:“張慧芳,你要敢鬧,我保證,田村容不下你。”
張氏倒抽了口氣,驚蟄的睜大眼晴,胸口頓時如同遭人打了一拳,氣的全身直髮抖,姚澤佑狠狠的噴了口氣,一把將姚長寶從她身上抱了過來。
然後把人交給蘇小鳳,蘇小鳳趕緊心疼的抱回自己的座位,哦哦的拿東西哄姚長寶,讓他不要再哭。
給姚家做事的,有些顧全大局的,趕緊湊了過來,遞了幾把糖和瓜子花生,姚長寶立馬就收了聲。
扶着姚長霜的丫環趕緊見機的把姚長霜扶到姚天浩身邊,此時所有人真狠不得張氏沒有來,姚天浩更是滿臉愧疚的偏過頭,心裡悔的腸子都青了,如果姚長霜要過得不好,也是他害的,是他害得女兒沒撈到吉利話,犯得黴頭。
可他真的不知道,張氏竟然四六不懂到這個地步,那怕她心裡再不痛快,也不能當着所有人的面,給姚長霜下不來臺階啊。
姚澤生和舒氏心裡嘆了口氣,姚六六仍然淡漠的笑,對她來說,可沒有黴頭這一說,日子是自己過的,人生也是自己走的,過得好不好,走得對不對,全憑自己。大姐嫁到舒家,絕不會吃虧吃苦的。
接下來,舒氏給的是一對吉祥如意的小小金手鐲和一把金鎖,寓意姚長霜嫁去,早早的開枝散葉。
衆人也心領會神的撇開張氏,趕緊笑哈哈的在一邊又說着滿嘴的吉利話。
姚長霜臉紅,輪到蘇小鳳時,蘇小鳳很不好意思的說了幾句恭喜,然後淡然的放了一隻銀花簪。
怎麼說呢,如果姚長霜嫁的不是舒家,姚天浩也沒分家出來,姚六六也沒有今天,那麼蘇小鳳要是拿出這個銀花簪做爲添妝,在田村那可是相當有面子的,也算是重禮。可惜,姚長霜嫁的偏偏是舒家,姚天浩也爭氣,這一年來,日子越過越紅火,由他們準備的二十四擡,都極爲大氣,更何況姚澤佑還添了一隻金手鐲呢,此時的銀花簪那還有光彩可言,有的也就只有寒酸。
衆人雖然沒笑,但也沒怎麼說吉利話,就可以看出來,今天的衝擊力對所有人來說,銀花簪真的已經不算什麼了。
蘇小鳳暗沉着眸色,尷尬的訕笑了一聲,姚長霜恭敬的道了謝,這才跪到姚六六面前。
姚六六笑着站起身,沒讓她磕頭,便把茶接了過來:“我一願大姐幸福美滿,二願大姐福氣綿長,三願大姐身體健康,快起來吧。”
姚長霜感動的落了淚,她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六妹妹給的,若不是六妹妹,那有她的今天,只怕她早就依着奶嫁了那個癆病鬼了。
“堂姑姑。”
衆人善意的笑,姚家稱呼亂了套,誰不知道,人家六小姐都單飛出去了,如今還念着情,真真是讓人又羨慕又眼紅。
姚六六笑着從武懷手裡,拿過來準備好的添妝禮,一對鏤空的和田玉鐲擺在了喜盤上,衆人看到,又抽了口氣,有道是黃金有價,玉無價,本來姚六六給姚長霜的添妝禮就夠驚人了,那還想到,最後壓軸的是這種寶貝。
有些見識的自然看出那是最上等的和田玉,沒有見識的也知道,玉這東西的好處,再說了,出自姚六六手裡的東西,那能有不好的,頓時滿堂的吉利話在這一刻達到了顛峰。
張氏那臉色真真是難看到身如篩糠,蘇小鳳和姚天海那怕再維持平靜,神情也幾度動容,眼底的嫉恨和眼紅,真狠不得撕爛了所有人的嘴,那是他們親生女兒賺來的錢啊,竟給她如此大手大腳的花掉。
“大姐,時間不早了,還要開席呢。”
姚長霜懂得姚六六的心意,落着眼淚點了點頭,當下把那對鏤空的和田玉鐲戴在手上。
接下來是姚招娣和姚來娣的添妝,做爲沒有出閣的姐妹,拿得出手,自然只有自己親手繡的帕子,面對姚招娣和姚來娣可沒人說什麼風涼話,吉利話自然也是說得順暢。
張桂枝那邊的孃家親人,也紛紛拿了幾樣自己家裡最好的東西,添妝禮就算完了,然後姚長霜被丫環們摻扶了進去,安心在廂房等男方的花轎。
蘭香是嫁進門,只需要跪姚澤生,舒氏和姚六六,姚六六也沒厚此薄彼,送給蘭香的是一對金絲扭蝠紋的金鑲玉鐲,舒氏給的,是一支金海棠花簪,下面吊的是石榴紅的流蘇,寓意多子多孫。
兩個新嫁娘被摻扶了進去,安心待嫁,這邊的高里正忙扯着嗓子喊:“吉時到,開席。”
衆父老鄉親們趕緊依次坐下,這三天的流水席早就吃得他們肚子流油了,姚家嫁女娶表嫂,可真是氣派,比他們過年吃的還要豐富呢。
請上席吃飯時,張氏又鬧了,死活不讓蘇小鳳把姚長寶給她,蘇小鳳心裡不想,因爲蘇小鳳斷定張氏必不會讓姚長寶跟姚六六親香,所以硬讓張氏把姚長寶給她抱,可話又不好在這裡提醒張氏,因此兩人站在那好一陣拉扯,最後就是換來姚長寶放聲大哭。
蘇小鳳暗暗落淚,楚楚可憐的道:“娘,您輕點,您抱痛長寶了。”
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姚澤佑聽見,姚澤佑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的走了過來:“張慧芳,你回家吧,這是大好的喜事,你真是造啊。”這話他真是磨着牙,從牙縫裡說出來的。
霍尊幾個冷哼了一聲,心道:阿佑還是太感情用事了,這種大事,何苦把休掉的張氏叫來自找不痛快。
張氏憋了一晚上,滿腦子都是姚長霜若干的嫁妝,尤其是姚澤佑的金手鐲一直在她心裡晃,如同梗了一口惡氣,此時姚澤佑如此兇她,頓時張氏爆發了,鬆開姚長寶,便指着姚澤佑,張口便尖銳的拉着嗓子道:“姚澤佑,你真是黑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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