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得是晚了些,越靠近南河郡風雪也就越大,繞清河郡直走南河,歸心似箭的姚六六,只想在天黑前趕回紫雲澗。
孫進忠告訴她,姚澤生、舒氏、還有姥爺一家人,早已從七星山下來了,如今全都在紫雲澗焦急的等待她的歸來。
十年了,洛河還是當年的洛河,這次見過爹孃後,她一定要完成當年的心願,去七星門祭拜李青,至於馮宣,她已經讓孫進忠找來了最好的小葉紫檀木,由她自己親手給馮宣刻靈位。
雖不能給馮宣扶靈送葬,但她想將馮宣的靈位,長供家中,點長明燈,以懷悼念。
途經南河郡時,孫進忠告訴她,南河郡首府如今已換人,不再是楊德志,新來的郡首大人曾出自靈鎏學院,是五年前的探花郎,叫齊鑫。
“十年了,果然物是人非,南河郡的繁華不比上京差啊。”
孫進忠得意的輕哼:“那當然,有六小姐在的地方,怎能不繁華。”
早就收到消到消息前來接迎的齊鑫,看到前呼後擁的兵馬前來,趕緊落馬拱手大聲道:“前面的可是靈鎏山莊的六小姐?”
蘭香挑簾看了眼,回頭道:“六小姐,是齊大人。”
姚六六擰眉,眼下她真是歸心似箭,那還有心思應付他人,不禁問道:“誰透露的消息?”
孫進忠在旁邊樂道:“六小姐衣錦還鄉,五百精兵護送,那還要透露什麼消息。”
說得也是!她這一行人,也確實很龐大,就是皇帝出巡,也不過如此了吧。
“孫表哥,你幫我去跟齊大人說一聲,就說我歸心似箭,等我見過爹孃後,再給齊大人陪罪。”
孫進忠跳下馬,跟齊鑫拱手見禮後,齊鑫笑着沒有多言,只是讓孫進忠轉告她,慶王三日前已經到達上京,剎時金陵震動內外,楊恆定退位,安王登基稱帝,除了大赦天下之外,就是瑤月郡主在新皇登基後,立馬舉行大婚,所嫁之人,自然是佟繼玖。
但這個瑤月郡主,據說是照顧宣德公數年有功的菁言姑娘。
姚六六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笑了,喬軒也算是劍走偏風了,居然把把菁言頂上去,只是可惜了菁言,誰叫那個佟繼玖是張氏的義子呢?
齊鑫也是個妙人了,害得她都想問,喬軒把張氏怎麼樣了,當日在祭臺上張氏可是想要她的命呢。
不過張氏再可惡,如今又能翻得起什麼浪呢。
眼見天色已快要暗沉,謝過齊鑫的消息,姚六六繼續往寧城田材出發,這邊很快就要親人相見,而此時上京的佟府,可謂是喜上加喜。
扯着尖嗓子的太監在宣完聖旨後,張氏擡起頭,簡直不敢置信的盯着前來宣旨的公公。
“玖兒啊,剛纔那公公說的什麼?”
佟繼玖臉色陰沉,此時一身喜服的他,心裡翻着滔天的巨浪,一聲不吭的看着佟府大門外的四擡花轎。
扶着張氏的丫環冷冷的道:“老夫人,你有福了,當今皇上封你爲饕國夫人,讓佟大人終身奉養你,若佟大人有半點不敬,你還可以拿着皇上親賜的玉如意送他去大理寺,告他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罪。”
這丫環冷冷的說完,便甩開張氏,陰沉着臉呼嘯而去,那有半點丫環的樣子。
佟繼玖側目看了眼,眼底的陰沉就顯得更加濃郁,他沒想到楊恆定如此不中用,更沒想到慶王竟然如此維護喬軒,更想不到新皇說登基,就登基,有如兒戲,又無人敢多說半句。
到現在他才知道,他想和喬軒鬥,早已不再可能,他和他始終就是雲泥之別,米粒之光,到最後換來的竟然是自己的死局。
張氏呆怔的說不出話,那天她被抓去祭臺,還以爲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姚六六這個小賤人,已經心狠手辣到那個地步,怎麼會放過她?
可沒想到,人家不光放過了,她還得了個饕國夫人的封號,張氏回神美滋滋的笑。
“沒想到我也能封爲夫人,姚澤佑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你想不到吧,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張氏大笑。
佟繼玖冷哼的轉過身,也只有這等鄉野村婦,才以爲這是好事,饕國夫人,暗示她是貪得無厭的饕餮居然都不知,還如此洋洋自得,更蠢的是,聖旨明言讓他好好“孝敬”,這個“孝敬”指的可不是三綱五常裡的“孝敬”,真是蠢貨,當年若不是利用你逃過劫難,我怎會認你爲義母?
喬軒你贏了!既然你想借我之手懲治張氏,那就如你所願。
“來人啊,把她送到後院,從此以後,不准她踏出大門半步。”佟繼玖陰沉沉的道。
張氏狂笑過後,看到佟繼玖陰冷的雙瞳,猛的打了個哆嗦,直到被幾個恐武有力的丫環婆子強行拉到後院,院門一鎖,張氏才反應了過來。
佟繼玖懶得理會張氏會在後院如何罵人,如何撒潑,因爲他現在還得老老實實的去迎接停在佟府前的四擡花轎。
什麼瑤月郡主,此郡言主只怕早已調包!
果然在他陰沉着臉用紅綢迎出新人時,就發現新人腳下虛浮,完全靠兩邊的丫環扶持着下轎,佟繼玖暗沉的笑了。
作爲今年的新科狀元,照理娶親應當高朋滿座,上下百官前來祝賀,可眼下諾大的狀元府門可羅雀,根本就沒有半點喜氣可言。
倉促的拜完堂,進了洞房,佟繼玖掀開那刺眼的紅頭蓋,愕然發現所謂的瑤月郡主,居然是喬軒的妾室鄭鈴鐺……
佟繼玖看着完全昏迷的鄭鈴鐺,放聲的大笑了數聲,心道:喬軒啊喬軒,你果然高人一籌,以爲這樣就能羞辱我嗎?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雖然你我有血海深仇,但我對你只有恨,咱們走着瞧吧,君子之恨,十年不晚。
人生有三喜,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三喜他還真有了,如此他若不享受這得來不易的盛情,怎對得起還在暗中窺視的雙眼呢?
佟繼玖冷笑的脫掉一身喜服,直到身無片縷,這才撕開鄭鈴鐺的衣服,伏身貼了上去……
直到他衝刺到最後,才聽到窗外故意傳來的冷哼,佟繼玖眯起雙眼,猛的抽了出來,任由那一腔的濁液帶着點點血絲,盡數噴在鄭鈴鐺的臉上。
還是個處子呢!喬軒你的這份禮我佟繼玖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