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心喜,離近了,跳馬過來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正是,那信是假的,意在謀害軒王妃,軒王爺沒有下落不明,只是受了重傷,此事千真萬確。”
一言擊的孫進忠差點落馬,面色瞬間猙獰:“快跟我來。”
楊明抱拳:“元昆你速跟孫進忠前去,此乃王妃表哥,我要將虎符送往飛虎營調兵,拜託了。”
刻不容緩孫進忠立馬帶人驅馬追趕,初看到那信時,他就覺得不對,可六小姐偏不聽他勸阻,她心繫喬軒,也屬情有可原,可惱就惱在,他既然察覺出不對,可爲何沒有堅持阻止,此時他真快恨死自己了。
若是六小姐出了什麼意外,他那有臉見喬軒,就是進了地府,也無臉面對宣德公。
又是明夜星稀,姚六六不知那是假信,她只知道喬軒出事了,那怕馬兒顛得她四肢百骸都要錯位,腦海裡也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馬跑斷了腿,也要日夜兼程趕往關外。
是生是死,是失蹤還是回來了,她都要親自去看一眼。
他若死,那就由她披掛上陣,他若生,那她就留在關外,陪他浴血奮戰。
她再也不要跟他分開了。
“十七郎,咱們快一點,不用擔心我,我承受得住。”
十七郎點頭:“六小姐,放心,換馬不換人,日夜兼程的話,咱們只需六日就可到達關外。”
六日,六日對她來說都很漫長,漫長到就像這夜,宛如漩渦能吞人入腹。
孫進忠帶着皇上身邊的殿前侍衛,追的心急如焚,適才他準備的都是上等的千里良駒,此時他又帶着大量的侍衛,馬又只是戰馬,怎麼可能追得上,但就算追不上,他也要追,因爲這是陰謀,來自上京某個想殺六小姐的人。
過了赤嶺那就徹底出了上京的地界,孫進忠只看到凌亂的馬蹄,並沒看到有任何撕殺,他心裡明白不可能追上龍翎暗衛的千里良駒,他只盼望,龍十七一定要護好六小姐,等他趕到。
驟然一根攔馬索從泥土中彈起,孫進忠大喊:“有埋伏!”人已飛身下馬,雙眼宛如陰隼的盯住兩邊樹林中躲藏的死士,就只見無數袖箭從林中兩邊射了出來……
汪陽帶兵趕到赤嶺時,百名殿前侍衛只剩一半,所有戰馬均死的死,傷的傷,已不能再用。
“軒王妃呢?”
元昆眼通紅的道:“還沒追到我們就遭到了埋伏,孫進忠已帶着龍翎暗衛去追了。”
那是僅剩的十七匹戰馬,這次埋伏,對方策劃已久,雖人手不多,但個個都是死士,而且功夫極好,所佈的陷井又多,瞬間折損了他一半的人,想也知道,這個想殺軒王妃的人,定是想斷了軒王妃的後路,此時看到汪陽帶着千名飛虎軍趕來,元昆鬆了口氣,知道眼下沒自己什麼事了。
“辛苦元將軍,你先帶人回京稟明皇上,我帶人追。”汪陽急的抓心抓肺,出了這麼大的事,六小姐怎麼也不差人來告訴他,那怕由他帶人親自護送她去也好啊。
天邊微微亮時,佟府假山上停了一隻白鴿,姿意的拍着翅膀引頸高歌,片刻後,佟繼玖從莫侍劍的牀上爬了起來,手伸窗外,那鴿子見到主人,興奮的拍着翅膀飛了過來。
“乖!”佟繼玖勾着笑意,摸了摸鴿子的腦袋,解下它腳下的便箋,快速的看完,轉身便投向屋裡的暖爐中,瞬間勾起一抹藍光,化爲灰燼。
“阿九哥哥,我已很久沒看到爹了,你讓我爹在做什麼?”莫侍劍慵懶的撐起身體,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帶着餘溫的被子下,腰中的腹部已然突起。
佟繼玖抓起一把雜糧丟在外面的走廊,關了窗,便走近她,伸手珍惜的摸了摸莫侍劍嬌俏的小臉:“侍劍,別睡了,京中有變,你立馬動身去臨川,我和你爹辦完事,就會趕來和你會合,到時我不再做官,陪你做對平凡夫妻可好。”
莫侍劍睡意全消,驚喜的抱住他的脖子:“真的?”
“真的。”
“不準騙我。”
“不騙你。”佟繼玖溫柔的道。
“那你不會有危險吧?”
佟繼玖謙和的輕笑:“有你爹在,你怕什麼。”
莫侍劍天真的擡臉洋洋一笑:“也對,那我和孩子先去臨川等你,你報了家仇就趕緊來。”
佟繼玖撫過她的黑髮,愛憐的抱了抱她,手停在莫侍劍的肚子上來回摸了很久,最終從枕邊拿起一個巴掌大白瓷瓶。
“這是我託人給你做的安胎丸,路上顛簸,記得一日吃一顆。”
莫侍劍充滿幸福的接了過來,然後不捨的親了親他的嘴脣:“知道了,放心吧,我從小習武,一點顛簸不礙事的。”
佟繼玖不以爲意的輕道:“我知你身體很好,但懷孕不是兒戲,聽話,一日一顆,不可多吃,也不可少吃。”
自己男人如此心疼她還有腹中的孩子,莫侍劍心裡如同吃了蜜糖,重重的點了點頭,佟繼玖親眼看着她吃過一粒後,這才站了起來,頭也沒回的走了出去。
莫侍劍穿好衣服,剛拿上準備許久的包袱,便想起還關在後院的那兩個女人,適才還天真浪漫的眼裡,瞬間淬滿了兇戾之色,翹着紅脣帶着笑意便把包袱放下,拿起劍去了後院。
這些日子以來,鄭鈴鐺時而清醒,時而顛狂,清醒時她就聽那個凶神惡煞的小丫環說,喬軒和姚六六已經成親了,而且還是當今皇上親手主的婚,她還說,姚六六那個小賤人,坐的不是八擡大轎,而是皇上的聖輦,就連嫁公主娶皇后,都沒有姚六六那般殊榮。
還說姚六六和喬軒的婚禮雖然急促,可卻名揚金陵,皇恩浩蕩的讓人歎爲觀止。
那小丫環嘲笑她,第一回出嫁,是被人晚上從角門擡進,第二回到是光鮮了,可卻只是四擡而入,頂着個瑤月郡主的稱號,連個恭賀的人都沒有,只怕就是她死了,也沒人得知,像個孤魂野鬼。
鄭鈴鐺回回在清醒時,這些話就像魔音灌耳,無數次的在心裡詛咒姚六六不得好死,也在詛咒喬軒,那怕他是她這一生夢寐以求的男人,此時她也恨死了他。
就算真的不喜歡她,也容不下她在喬府苟且偷生嗎?居然偷樑換柱以這種方式羞辱她。
“喬軒,我恨你,我恨你,姚六六你不得好死,你這個賤人。”
莫侍劍走進後院時,看到的就是清醒過來的鄭鈴鐺此時拿着兩個布偶,拼命的在上面插針,一個上面寫着喬軒的名字,一個上面寫着姚六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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