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十七扶着姚六六跳下馬,她們幾乎是橫衝直撞闖進幽州府的府衙之中,那首府大人又驚又怒的衝了出來,當看到龍二十九亮出來的腰牌,立馬收了聲。
“諸位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在城外五十里處,遭敵人奸細圍攻,他們約有三百人,數目龐大,你立馬派幽州的侍衛兵前去清剿,我們要立馬趕往關外,叫人備最好的戰馬。”說話的是龍二十九。
幽州首府大人驚嚇的眼睛都要脫臼,但想到,這是皇上的龍翎暗衛,如此急着去關外,定是有軍機要事,敵國奸細圍殺,完全說得通,但怎麼可能秘密潛進來三百多人,這麼大的數字,若是報上去,皇上還不會判他個失察之守,死罪啊!
頓時幽州首府趕緊調兵的調兵,備馬的備馬。
龍二十九用眼神拜別姚六六,他要留在這裡混淆那些死士的耳目,而姚六六則在龍十七的喬裝下立馬化身成商隊,僅剩的四十一個龍翎暗衛,分成了兩波人,一波人按原來的打扮,留在幽州府,等待支援。
龍十七的易容術很神奇,三下兩下,姚六六就成了一個年邁的老婦,身穿絳青色的裙袍,從幽州府後門被扶上了馬車。
龍翎暗衛辦事很迅速,不知道從哪找來十幾輛馬車,也不知道裝了什麼,半個時辰後,姚六六就和化身成少年郎的龍十七出了幽州。
“娘,吃點東西。”龍十七用的是腹語,聲音跟年青男子無二。
姚六六顫抖的接過烙餅,然後嘴裡泛着苦澀重重的咬了下去:“十七郎,他們可還有家人?”
龍十七搖了搖頭:“娘,現在別想這些,等咱們到了襄郡再說可好。”
姚六六闇然,出來八十四個人,如今只剩四十一個,留下的那個二十三個人,因爲都受了傷,心裡一想就心痛,怪不得楊元慶那麼痛惜老兵,再想到龍十七說,他們忠心護主而死,死得其所,那些兵又何嘗不是。
她要披掛上陣,就要習慣這種死亡,將軍這個職業,果然是要夠冷血,夠殺伐決斷的人才能當,怪不得古往今來,女人爲將者很少,這一次她是真的體會到了。
下午,孫進忠和汪陽趕來,陳青派進來的人打聽到,姚六六躲在幽州府內療傷,第二天一早,飛虎軍急急忙忙護着一輛馬車往回走,陳青立馬吩咐所有人去赤嶺下埋伏。
對陳青來說,飛虎營的兵再兇猛他也不怕,更何況出來的只有千人,那怕此次全折了進去,以他的功夫,他也能殺了馬車裡的姚六六,然後自己全身而退,唯一讓陳青有些忌憚的是,姚六六手裡的那些“驚天雷”。
那究竟是什麼暗器?
第三天日落時分,赤嶺漫天箭雨,金戈刀劍之下鮮血橫飛,陳青仗着自己功夫出神入化,硬是和孫進忠拼殺了十個回合,衝進了馬車,當看到空蕩蕩的馬車時,陳青才知道自己也上當了。
“給我活捉。”孫進忠頭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跳起,天知道這兩天他是怎麼熬過來。
他趕到幽州,姚六六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封信,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上了調虎離山之計,索性讓孫進忠將計就計,佯裝她還在幽州府,然後第二日護“她”回上京,若是對方按捺不住,定然會在回去的路上再做埋伏。
而她,不管喬軒究竟如何,她一定要前往關外,就算義父和皇上生氣,她也要去,因爲她的心真的是玻璃心,聽不得喬軒受傷,她只能乾着急的煎熬。
陳青怎麼也沒想到這是一個圈套,聽到自己這十年來訓出來的死士,一聲聲慘死,陳青狂怒的從車頂跳了出來。
“想活捉我?那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孫進忠跟他交過手,知道他功夫不在他之下,爲免徒增傷亡,自己飛身追去。
“留活口。”汪陽大喊。
陳青訓出來的死士眼見大勢已去,那還會讓命捏到對方手裡,被活捉的當場咬舌自盡。
汪陽氣的跺腳,大罵着:“到底是誰要害我家將軍夫人?”
陳青怎麼會知道姚六六明知上當,還那麼大膽的敢化身成商隊離開幽州,一步下錯,便是全軍覆沒,想他等待了這麼久,佈局了這麼久,最終還是功虧一簣,陳青咬緊牙關,踩着輕功便往幽州縱躍。
孫進忠緊隨而後,見他幾次縱跳後,靈光一閃,怒喊道:“陳青,原來是你。”
當年陳銘志的落網之魚,陳府的大管家陳青,怪不得誓要殺了六小姐。如此看來這些年陳銘志的第九子一直隱在暗處,培植自己的勢力,那麼多的死士,沒有大量的錢財怎麼可能培植的出來。
看來,當年查的不夠徹底,終是讓這落網之魚翻了身。
陳青飛奔在前的大笑,也不再遮掩,一把扯下面罩:“孫進忠,你輕功不如我,被你知道了我是誰,那是如何,姚六六必將死在我的手裡。”
“哼,讓你逃了一次,你以爲我還會讓你再逃?你那南離宣紙,很快就會讓你護着的餘孽露出馬腳。”
陳青腳步微亂,立馬沉住氣冷哼了一聲:“查到又如何,你想殺他,儘管去殺。”他出城埋伏時,就已經安排了人手送侍劍出上京,佟繼玖也會跟女兒離去,此時三天過去,他們定然早已離京千里,對他來說,只要侍劍平安,那就夠了。
至於佟繼玖,那是孽債。
孫進忠恨的咬牙,陳青輕功極好,雖然十年過去,草上飛的功夫也不見後退,反而見漲,他已運起全部功力,也只能吊着尾巴,但再這樣耗下去,早晚會跟丟他。
此時他倒不怕六小姐再有危險,時過兩天,陳青輕功再厲害也絕對追不上六小姐。
“娘,快到襄郡了,日落時分便能到。”龍十七掀開車簾對着老婦人打扮的姚六六道。
經過兩天的洗禮,姚六六已經沉寂了下來,爲她死去的人,她都讓孫進忠去收斂屍骨,到時她設一個忠義堂,將這些爲她而死的龍翎暗衛一一長敬其中。
“到襄郡便稍做休整,換輕裝前進。”姚六六擡頭看向龍十七,後者點點頭。
就在半個時辰前,姚六六收到龍翎暗衛傳來的消息,告訴她,暗中殺她的人是當年的落網之魚,陳銘志的第九子陳從文。
怪不得要這麼不死不休,原來是血海家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