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澤佑看姚澤生動了真怒,眼下不想再談,心知是胞弟顧着他,想讓他先緩兩天,當了這麼多年的小兵,那怕再蠢,也知道聽事情不能只聽片面之詞,自己的媳婦張氏這麼惱恨六六,肯定中間有什麼誤會,胞弟不顧嫡親,也肯定有什麼原因。
現在姚澤佑才恍然悟道,知道眼下的和美都是表面,實則他不在的這些年,肯定發生了很多事,很多讓他想像不到的事。
張氏見姚澤佑要走,那裡肯依,拍着桌子便想要姚澤生表態,快刀斬亂麻,否則等他回去,過了一晚,不知又要受姚六六這個小賤人多少蠱惑了。
而之前說長娣認賊爲兄的話題,早被衆人丟到腦後,李芳草、姚天明那是跟張氏站在同一陣線,狠不能現在就讓姚澤生表個態。
“三叔爺,這些事,反正我爹早晚也會知道,早說和晚說都一樣,我娘把話說開了,便所性都說了吧,這小賤人確實是個災星,咱家留她不得。”姚天明冷道。
姚澤生橫眉冷對的看着姚天明,牙根子磨得霍霍做響,心火越升越高。一羣長輩,自己做錯了什麼,一句也不提,反而把錯全往一個五歲的孩子身上推,他們還沒有良心二字了?還有沒有人性二字了?
沒錯,這些事,大哥確實早晚都會知道,田村就麼大,瞞着能瞞到那一天?
好,既然你們非要選在今天鬧,那他就所性把話都說開。
姚澤生正要開言,便聽到前門猛的一陣拍門聲,就聽得那變聲期的男聲喊到:“姐夫,姐夫,你在不在家?快出來,我姐要生了,都破水了,你趕緊出來。”
這當頭上,蘇小鳳竟然要生了?
姚天海猛的擡起頭,來人正是他的那小舅子蘇志傑。
張氏本要接話的嘴,立馬合上了,動作那個利索的趕緊從坑上跳了下來:“要死個的,怎麼現在就生了,不是還有半個月嘛,快快快,老三,趕緊去把小鳳接回來,我那時說什麼來着,要她別回孃家吧,你偏不聽,這要在孃家生了孩子,咱老姚家的臉面往那放啊。”
姚澤佑怔忡了下,也連忙拿起拐單腳站了起來,姚澤生趕緊上前扶着:“大哥,你別急,天海你趕緊去我家牽馬車去白沙村。”
打開門,那蘇志傑便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一把抓着姚天海:“姐夫,趕緊走,我娘說,姐姐這是生二胎,只怕快得很。”
姚天海急的眉峰都豎了起來,小鳳這胎可是很重要的一胎啊,能不能成,就看她的肚子爭不爭氣,若是得了男孩,那他在家裡就真的能擡得起頭了。
“你說什麼,已經破水了?怎麼會破水的,不是還有半個月嗎?”
蘇志傑白了姚天海一眼:“我那懂得,我娘說,生二胎的,提前和推後都沒準,你趕緊走吧,還磨蹭什麼。”嘴裡還有句,蘇志傑沒敢說,那就是孩子不能生在他家裡,沒得找晦氣。
女人生孩子,那可是進鬼門關,一腳不好便要一屍兩命。
這個時候姚澤佑立馬開口道:“老三你趕緊去,先把媳婦接回來。”
姚六六揚了揚眉,心想,都破水了,還往回接,不是要把蘇小鳳往死裡整?當真是愚昧,她有心想說一句,但想想還是算了,現在她自身上還滿是髒水呢,要說得好,還好,說得不好,蘇小鳳要出了事,只怕這人命還要往她頭上算。
姚天海火急火燎的趕緊跟着蘇志傑走,蘇志傑是騎馬來的,姚天海又回頭看了眼姚澤生,姚澤生點了點頭:“去我家牽馬,快去。”
姚天海趕緊走了,張氏扶着門框邊呼天搶地的嚎:“要死了個,怎麼就會提前了呢,就算是提前也不會提前這麼多天啊,肯定是給克的,當家的我說什麼來着,就是這個小賤人啊,她一來,咱家就要出事,當家的啊,你走了這麼多年,我都忍過來了,就是這件事,你一定要給我辦了啊,這小賤人不能留,小鳳肚子裡懷的,可是咱家的香火根子啊,要是出了事,我死了,那有臉面見姚家的列祖列宗。”
姚澤生和舒氏,見這個時候了,髒水還往六六身上潑,氣的全身直髮抖,心裡想着,大嫂如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做了奶奶,反而越活越回去,什麼事都往孩子身上推。
小鳳早產跟六六有什麼關係?
姚澤佑不是蠢貨,這回聽出味了,臉色拉黑,低吼了一聲:“慧芳你怎麼回事,她還是個孩子,你怎麼什麼事都往她頭上推?人家都說了,生二胎,早晚都沒準,怎麼就是她克的。”
這下姚澤佑懂了,合着就是張氏看着姚六六不順眼,張氏的脾氣他知道,她是個急脾氣,嘴裡存不住話,又是個愛操心的勞累命,嘴裡有時說得毒,但其實心腸並不壞,要不然當年,他怎麼放心的走了,把一大家子都交給了她。
而她這些年想來也是吃了不少苦,一個人拉扯着三個孩子,還要照顧胞弟,日子也確實過的苦楚,他也實在不忍心回來就怒斥她。
張氏撒潑的怒視着姚六六,那吃人的目光,狠不能衝上來就給姚六六一頓好打。
“就是她,就是她克的,當初她生下來的時候,就有人批命,說她是個面朝天生的,克親剋夫,我當時心軟,沒把她溺死,結果現在好了,她害得老大跟我分了家,還害了老二老三捱了板子,害得小叔跟我離了心,眼下還要克得小鳳早產,如果我姚家的香火根子有什麼事,我死也要她的命,你們誰也攔不住我。”
張氏罵着幾步衝了過來,手都快要指到姚六六的臉上,舒氏忙護着六六,忍無可忍的道。
“大嫂,我六六有句話說得對,人敬我者,我敬之,人愛我者,我愛之,你可曾想過,以前你是怎麼對她的?你可曾愛過她,你可曾關懷過她?她以前在你這裡,又是怎麼過活的,大嫂,人真不能昧着良心說話,好,如果你硬要把髒水臭水,都往一個孩子身上潑,那你潑,六六,咱們回家,這裡咱們不呆了,他們不要你,娘要你,娘愛你。”
姚澤佑聽到這,臉越來越黑,十幾年沒回來,怎麼張氏就變的如此陌生?先不論是對是錯,那終究是個孩子啊,張氏怎麼渾的簡直就跟瘋狗一樣了呢。
舒氏拉着六六要走,姚澤生氣的手直抖,怒力的深呼吸,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大哥,你家要添丁,我便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