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富貴不要,姚天明傻啊?三弟做錯了事,把大好的機緣送給了三叔爺,他還能再犯這錯?聽完這些事,姚天明就一門心思想着,一定要對姚長娣好些,趕明回了城裡,就託人給長娣送點東西,將來自己能不能飛黃騰達,就看姚長娣了。
分家?踢他出去,好啊,他求之不得,反正現在三叔爺也沒啥用了,家業全都到了那小賤人手上,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如今他挖空的心思去想從那小賤人手裡分食,還不如想想如何對姚長娣好些,到時哼哼,你們誰也別想來沾我便宜。
至於姚澤佑說的那些個事,姚天明只覺得姚澤佑那就是危言聳聽,什麼誅連九族,以爲自己從了十幾年軍,就了不起了,結果還不是形同爛褸如乞丐的回來了?還沒了一條腿,你想讓我聽你的,那也行,只要你給得起我如今這富貴的日子,那我就聽你的,可你怎麼着?
嘿嘿,當了十幾年兵,啥也沒撈着,回來就拿爹的威風來壓他,想讓我聽你的,做夢,我早就不是那什麼也不懂的孩童了,我只懂得,到手的東西,就要好好抓緊了。
張氏睜着眼,猛的回了魂,這纔想起姚澤佑說的那句話,不叫長娣回來,就要把姚天明分出去單過,這怎麼行,兒子是她一手帶大的,當初老大分家,那是被姚六六害的,如今天你姚澤佑回來說要分就分,把她放在那了?又把姚家的祖規放在哪了?難道姚澤佑也被那小賤人迷了心魂不成?
張氏尖嚎一聲,“啪”的拍了一下桌子,猛的從坑上站了起來,怒火高漲的看着姚澤佑:“當家的,你胡說什麼,什麼誅連九族,你別拿這些來嚇人,他們都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含辛茹苦的時候你在哪?現在你回來說分就分,你那些話,老婆子我不信,若你真是個有能耐的,還如那般回來?老二不能分,你要敢讓老二分,我就跟你拼了。”
姚天明呶了呶嘴,看也懶得看姚澤佑一眼,冷漠的道:“這家裡也沒我啥事了吧,爹孃,要不要我出去單過,我反正聽你們的,你們自個商量吧,商量好了,找人給我託個信,我回城了。”
李芳草看自己丈夫跟爹孃翻了臉,嚇的心臟突突的跳,乍然聽他又要進城,連忙接道:“他爹,我也要去,你可不能拋妻棄女,長娣也是我的女兒,不信你問問,長娣是跟你親香還是跟我親香,若你真敢丟下我,大不了我就告訴女兒,跟你魚死網破。”
姚天明怒火中燒的瞪了眼李芳草:“敗家的娘們,你那隻眼看到我要拋妻棄女了?你要再胡說八道,我就打死你,喚娣,去收拾東西,咱們進城。”
姚天明心裡可算是想明白了,這女兒可不是賠錢貨,長娣給他賺來一身富貴,喚娣肯定也行,所以眼下,他得對姚喚娣好些,至於李芳草,哼哼,看着就嫌惡。心想,還是小紅溫柔多情,多體貼的水人兒,這次爹要真鐵了心把他分出去,那也好,到時他就把小紅擡回家,天天能抱懷裡,想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
姚天浩看着如今完全變了個樣的二弟,搖了搖頭,看着姚澤佑滿臉痛心的樣子,他心裡也難過,等姚天明和李芳草出了上房,姚天浩便道:“娘,爹剛回家,您別跟爹至氣,爹您現在腿腳不便,沒事便在家裡多休息,地裡的活還有我呢,我忙完大棚裡的事,抽空便回來種地。”
說完姚天浩咬了咬牙,輕聲的道:“爹要不嫌棄,去那我住幾天也好,兒子這麼多年沒看到爹,也想爹了。”
姚天浩本是好心,想着張氏跟姚澤佑發火,張氏又言詞激烈,如此辱沒爹,在爹的心窩上下刀子,還不如讓爹和娘分開一下好,趁機也讓爹感受一下家的溫暖。
可到了張氏耳裡,就不同了,橫眉怒視,指着姚天浩的鼻尖便罵道:“老大你吃誰的奶長大的,你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如今你爹回來了,你就滿心向着你爹,不把娘再放在眼裡了是吧?好啊,你們一個個都是白眼狼,遭天殺的啊,你們這是要把娘往死裡逼啊,你們這些不孝順的東西,看娘現在老了,你們就全都嫌棄了,要死了個,我不活了……”
張氏這一扯開嗓子嚎,姚澤佑就只感覺太陽穴鼓的厲害,那一句句就是在拿鑽子戳他的心窩啊。
他心裡是有愧疚,這些年是他對不起張氏,這才導致這些孩子一個個都不成氣,這都是他的錯,可好在還有一個老大,是個貼心的,可張氏這麼鬧,不是又在作死嗎?逼走了一個姚六六,如今天她連親生兒子也要硬逼得離心了不成?
姚澤佑動真怒了,一把操起柺杖,一棍子劈了下去“嘩啦”就聽到一聲巨響,坑上的桌子眨眼被打的粉碎。
這一下把張氏的哭嚎震住了,驚恐的看着姚澤佑:“你,你要做啥?你還想打我不成?”
“我要做啥?你就造吧,造的這家裡的孩子全都跟你離了心就好,老大看你要跟我吵,好心讓我過去住幾天,讓大家消消氣,冷靜一下,到了你的嘴裡就變成了白眼狼,張慧芳,你現在變的不可理喻。”姚澤佑怒目而對。
“我姚澤佑當年爲啥從軍,你心裡最清楚,不管怎麼說,對你我是有愧疚,可你把個家搞得烏煙瘴氣,你還半點不悔改,你當真以爲我姚澤佑沒有火氣?我是腿沒了,可我也有一身的功勳,老將軍心裡還有我。你瞧不起我可以,但你不能這樣遭塌孩子,真把我逼急了,我休了你。”
姚澤佑怒不可遏,他是真心想不到張氏怎麼就變成這樣了,腦海裡頓時想起走時,老將軍那意味深長的話。
張氏愣了,這是姚澤佑嗎?那滿眼的凶煞之氣,好像身上都泛着血光,她怎麼忘了,當家的可是殺過人的,可他說什麼?他要休了她????
張氏眼睛越睜越大,剛剛升起的一絲恐懼,眨眼變成怒火,一把推向姚澤佑,頓時推得姚澤佑歪倒在坑上,姚天浩心緊揪,趕緊上前來扶姚澤佑,就聽張氏越嚎越大聲,越罵越難聽道。
“你說什麼?姚澤佑,你要休我?你敢休我?你從軍一從就是十幾年,這家裡那一個不是我拉拔大的,你敢過河拆橋,那我就跟你拼了,老婆子反正是個黃土埋了半截的,在你姚家做牛做馬,沒得一句好,如今你回來了,還要休我,好啊,你休啊,我張慧芳要怕你,我就不是人。”說着張氏就滿眼在屋裡找稱手的東西,就要跟姚澤佑拼命。
姚澤佑不敢置信的看着張氏這潑婦悍婦的樣子,氣的全身直打哆嗦,這就是他心心念唸的了十幾年的老妻嗎?姚澤佑心尖如刀割一樣的痛。
家……這就是他最牽掛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