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靈的規矩是左轉三圈,右轉三圈,示爲親人對姚澤佑的戀戀不捨,本來她是記着這個事的,結果因爲喬軒來了,被他盯着心不在焉,然後就在轉第二圈時,她就以爲是第三圈,驟然轉身,然後就跟喬軒面對面的撞到了一起……
“哎喲!”她的鼻子……
看到她這裡出了問題,圍觀的父老鄉親們,全都善意的一笑,一時剛剛升起的一點哀傷之情,又給衝得一點也沒了。
然後喬軒伸出手,將她轉了過去,趕緊跟上大家的動作,趁機又湊到她的耳邊,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道:“姚兒,雖說幾日不見,爲夫很想念你,但現在不太方便投懷送抱,還是等晚上吧。”
……
姚六六呲牙,果斷的告訴自己,只要喬軒在,她的腦袋就不好使,她這輩子真完了!
還好姚澤生和姚天浩,沒有因她這邊而有什麼其它想法,依依不捨的繞完靈,等孝長子姚天浩摔了“喪子盆”,就開始起靈了。
三十二個玉龍潭的老兵站了出來,包括霍尊在內,擡起了姚澤佑的靈柩,姚天浩做爲孝長子,捧着姚澤佑的靈位,站在棺前,照理招魂幡是要由姚天浩的兒子或者孫子來舉,但姚天浩只有女兒沒有兒子,所以這幡就是交給了姚澤生。
鳴鑼起靈,靈柩每走幾步,親人就要跪下一拜,做爲女婿的濤哥兒,要堵喪,也就是堵住招棺的棺槓,不要走的太快,不要讓姚澤佑離開他們太早。
姚六六因爲喬軒的原因,所以站在最後,看着前面開始嚎啕大哭的張桂枝、舒氏,姚長霜等人,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慢慢的發紅。
“姚兒,沒有爲夫的這些天,有沒想爲夫?”
噗……
她才醞釀好的情緒,乍然因他這句話,又給磨得一點也不剩。
姚六六眯起眼,威脅味十足的偏頭看他。
“你是來奔喪的,還是來鬧喪的?”
這邊說完,前面又到了三步,一直豎着耳朵聽後面動靜的姚天宗跪了下來,原本他也想哭來着,可現在注意力全被姐姐和姐夫的對話吸引了。
喬軒撩袍單膝跪下,然後氣色極好的起身,還好心的伸手扶了扶她,趁勢湊到他耳邊道:“你大伯父看到我們夫妻恩愛,泉下有知定會高興。”
姚天宗湊熱鬧的回頭說了一句:“這是肯定的,大伯父以前在世時,就常說,姐姐一定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
姚六六低頭,心想,君弟肯定吃了喬軒的迷魂藥,一看到他,就全向着他了,還說保護她,讓她不受欺負呢,哼。
喬軒滿意的笑了笑,這些年果然沒有白回來看君弟,劍也是沒有白送的。
“君弟,你不是說要保護姐姐嗎?怎麼反幫起他來了?”姚六六聲音沉了下來。
姚天宗趕緊轉身,抿緊了嘴不說話,他是說要保護姐姐,可姐夫好像沒有欺負她呀,記得以前跟爹一起出遊金陵時,偶然碰到恩愛的夫妻,聽他們說這些悄悄話,爹就說,這是人家夫妻恩愛。
喬軒斜睨了眼惱羞成怒的姚六六,低笑的輕道:“君弟,這回我來,給你帶了本孫子兵法,晚點再給你。”
姚天宗大喜,忙不跌的回頭,又恰好碰到再跪,於是姚天宗一邊跪下一邊道:“真的?謝謝姐夫,我想看這部兵法,想了很久了。”
姚六六瞪眼,他這是想做什麼?難道想拐君弟從軍?這可不行,她的計劃裡,君弟是要幫她打理靈鎏山莊的。
“君弟?你想從軍?”
姚天宗嚮往的點了點頭:“嗯,姐姐,我要靠自己打拼一個榮華富貴,等我也當了大將軍,以後誰也別想欺負姐姐,還有爹孃。”
……
暈厥!
君弟不替她打理靈鎏山莊,以喬軒這霸道的性子,以後靈鎏山莊交給誰來打理?
“君弟,你想從軍,爹同意嗎?”
姚天宗怔了一下:“我還沒跟爹說,再等幾年吧,我現在還不能考武秀才。”
他到是很有主見!
姚六六鬱悶了,然後瞪着喬軒道:“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我不准你讓他從軍,他當靈鎏山莊的少莊主多好,做嘛要去拋頭顱撒熱血,我爹孃可就他一個孩子。”
喬軒眯起眼,他不也是喬家唯一的子孫,他不也在拋頭顱撒熱血,可姚兒比緊張他,還要緊張姚天宗,瞬息喬軒吃醋了。
“姚兒爲夫也在從軍!”聲音很低沉。
呃!她聽出來了,喬軒這是滿滿的醋味啊。
“所以我不是說了嘛,當地主比當將軍好。”
聽她這麼說喬軒心裡才稍稍舒服了。
可姚天宗不滿了:“姐姐,你五歲白手起家,賺來了靈鎏山莊,我身爲姐姐的弟弟,怎麼也不能沒有作爲,姐姐放心吧,孫表哥還有霍叔叔都說了,我有練武的資質,一定會跟姐夫一樣,成爲戰神的。”
姚六六看他這是鐵了心要從軍,不禁肉痛,心想,君弟肯定是受了喬軒的影響,用她的理解就是,喬軒是戰神,是金陵大多熱血男兒心目中的偶像,這才害得君弟一門心思的想從軍。
咬了咬牙,趁着再跪時,姚六六道:“好吧,君弟你若想從軍,姐姐也不攔你,你什麼時候能打贏了孫表哥,還有喬軒,姐姐就讓你去,不然你就老老實實的,給姐姐當少莊主。”
姚天宗愣了愣,打贏孫表哥?這個好像不難,但打贏姐夫……好像……
“姐姐能換個人嗎?霍叔行不?”
“不行。”姚六六沒得商量的道,反正她不想讓姚天宗帶兵打仗,當將軍,那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功勳都是拿命拼回來的。
若是當年她沒有失憶,跟喬軒還好好的,她還不一定答應讓喬軒當將軍呢。
姚天宗抽搐的低着腦袋,然後滿腦子的想,要怎麼才能打贏姐夫呢?
這邊姚六六偏過頭,威脅味很濃很濃的看着喬軒,眼裡寫着,你敢放水試試。
喬軒摸了摸下巴,然後湊了過來:“你告訴爲夫,這些天有沒有想爲夫。”
姚六六氣的眼一翻,喬軒果然是個不肯吃虧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