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霜站的近,恰好聽到這些閒言碎語,那臉色瞬間白的嚇人,兩眼發呆的看着姚天浩:“爹,爹,您醒醒,醒醒……”
姚六六心裡抽痛,趕緊掙脫開舒氏的手,走到姚長霜身後,緊緊的拉着她:“大姐,你別怕,你爹肯定不是中了邪,你放心。”
門口的議論不大不小,院裡的人,自然都聽得見,姚天浩氣的急喘了一口氣,磨着牙:“娘,我再問你一次,王家的事,您是不是都清楚?”
張氏臉泛青,又泛紅,惱羞成怒的偏過頭,衝着門口的三姑六婆罵道:“你們這些黑了心的,爛了肺的,要你們在這裡嚼舌根,我家的事關你們什麼事,都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否則別怪我拿豬糞來糊你們的嘴。”
門口的衆人,翻着白眼,收了聲,嘲弄的不說話,但腳可沒動,顯然是要把熱鬧進行到底。
姚天浩怒紅了臉:“娘,我沒中邪,也沒着道,您回答我,這事您是不是都清楚?”
張氏被問得急了,想着那王家有錢有房,又是獨苗,有什麼不好,爲了一個賠錢貨,老大居然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還把醜都丟盡了,心裡也窩着火,怒氣衝衝的便推了一把姚天浩。
“是,娘是清楚,可那又怎麼樣?人家王家有錢,有地,有房,又是獨生子,還是個讀書人,配長霜那裡差了?雖是癆病,可不也活了這麼久,你信別人的話,怎麼就信孃的話,難道娘還會害你不成?還會害長霜不成?”
“她雖然是個賠錢貨,可到底也是姓姚的,也是咱家第一個長孫女,老婆子,就是再壞,也不會害了她,你說,你是聽了誰嚼舌根,回來就要打要殺的,好啊,你要殺是吧,來,朝着娘這裡砍,你把娘砍死算了,省得爲你們操碎了心。”張氏這個氣啊,把脖子一伸,便往姚天浩柴刀上靠。
姚天浩,趕緊把柴刀拔了出來,姚天明趁機把柴刀搶走,丟在地上,鬆了口氣。
張氏還不解恨:“老頭子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啊,我這是爲了啥啊,累死累活的把他們三個拉扯大,一輩子都沒捨得給自己買過啥,吃過啥,我這麼拼命到底爲了什麼?就爲了他們兄弟三個,動不動就揚拳頭,動不動就拿刀子嗎?我命苦啊,我是真的命苦啊,老頭子,你趕緊來,把我收了去吧。”
張氏哭嚎,姚天海怒不可遏,又只能隱忍的緊咬牙齦,身體氣的有如篩糠。
姚六六鄙夷,張氏除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會什麼?三個兒子離了心,也不看看是誰教的?誰的過?就你這樣的,姚家還能有一個有良心的,就已經是老天保佑了,爺爺開眼了,還敢哭鬧不休,真是奇葩。
姚天明喘着氣,有些埋怨的看着姚天浩:“大哥,你真是失心瘋了,衝着娘撒什麼氣,有事你說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
姚天海眼神閃爍,此時他真狠不得找個機會,拍拍屁股趕緊走人,姚天浩太兇險了,那怕就是沒了柴刀,今天,只怕他也還少不得一頓好打。
上個月被姚天浩打傷的地方,現在還疼着呢,尤其那腦仁子,總感覺不得力,心裡也埋怨的很,因此他對姚天浩真的是又驚又怕。
姚天浩用力的點着頭:“好,要我說清楚,好,那我就跟你們說清楚。”
“娘啊,那王傑是個生來就有癆病的病根子,您讓長霜嫁過去,不是要讓她守一輩子活寡嗎?”
張氏這話不樂意聽了,想她當年,她不也是守着活寡,把他們三個拉扯大的?
“兒啊,當年你爹從軍,家裡也就是娘一個人,一把屎一尿,不也把你們拉扯大了?那王傑雖然身子骨不好,但只要長霜肚子爭氣,給王家添了香火,你怕長霜將來沒好日子?再說了,那王傑也不像個短命的,人家文采出衆,早晚也要中秀才的,你當娘真的沒有想過?你當娘是害長霜嗎?”
姚六六心裡直好笑,這是以自己爲標準去衡量別人?自己過的不幸福,就要別人也不幸福?張氏真真的好奇葩,心靈也是歪曲的。
姚天浩氣得一口氣又提不上來:“那娘可知道,那王傑的親孃,是個遠近聞名的潑婦?你把長霜嫁去,長霜還有沒有活路?”
這話張氏又不樂意聽了,臉黑了一大半,老大這是變着相罵她也是潑婦?
“老大,女人當家要想不受人欺負,那就得狠一些,不狠,你們三兄弟是怎麼長大的?你們小時候,可受過人家的欺負?”
她這是替柳氏說話呢?還是惺惺相惜?姚六六冷笑。
姚天浩又吐了一口血,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張氏真的混人一個,跟她無道理可講。
“那娘可知道,那王傑早有意中人,並且跟那女子勾勾搭搭?娘,如果是您自己,您可會嫁?”這會姚天浩聰明瞭,最後那一句,堵得張氏接不上話,眼睛睜的大大的。
轟
那王傑原來有意中人啊?還勾勾搭搭,這可是最好的八卦啊。
門口的衆女人們興奮了,個個豎着耳朵仔細聽。
張氏氣惱,惱這大兒子,真是得了失心瘋,竟然這樣來反問親孃。
“老大,你瘋了,你眼裡還有沒有娘了?這話也是可以來問孃的?娘爲你爹守了一輩子,最後難不成還要被你來編排?”
姚天海恰時的補了一句:“娘,大哥肯定是着道了,你別聽他的,快讓宋大娘來喂他喝符水。”
姚六六真心看不下去了,這一家子極品的,太鬧心,太心寒。
姚澤生用力的瞪着姚天海:“姚天海,你還有人味沒有?我只聽說,那縣城的主薄姓柳,那王家的娘子也姓柳,你把長霜推進火坑,爲的是什麼?你心裡最清楚吧,莫不要說你大哥想要殺你,就連我,都恨不能打你。大嫂,長霜才十三歲?你聽說過誰家姑娘,十三、十四,就生子的?大嫂您這不是嫁孫女,而是賣孫女。”
張氏聽到姚澤生的怒斥,火上眉梢:“小叔,你這話說得太過了吧,瞧見誰買個人,要花八十兩銀子的?就是那姚六六,我也沒賣你八十兩吧,是不是火坑那也是我姚家的事,小叔你還是別再管了。”
這時,姚天海眼裡亮了,伸出頭看着姚澤生道:“我道是誰在嚼舌根,竄唆我大哥,原來是他三叔爺,三叔爺,您也太不厚道了,難道您就見不得我好?那王家那有你們說的那麼不堪的,那王傑我也見過,長的一表人材,文彩也出衆的很,長霜丫頭嫁過去,那是她的福氣,您瞎摻合啥啊。”
姚澤生氣的鬍子直往上翹,這些人,果然是四六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