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跟着劉玲進了廚房,看姐姐忙活着一碗一碗的迎春百福飯,便小聲的道:“姐,葉大哥爲什麼不吃紅肉呀?”
“我那知道,估計他殺人殺多了吧。”剛纔她被他的冷淡氣到了,這會仔細一想,劉玲有些後悔,畢竟人家給她守了一晚的門,她連別人的飯菜都早早準備好了,那裡差他那一口。
不吃紅肉,那就給他煮碗麪條也行,至少是熱呼的。
可堵氣的話,說都說了,現在讓她拉下臉面去貼他的冷臉,她心裡就彆扭。
“殺人?”劉寶嚇的臉色一變,口氣都變的緊張了。
“他是將門子弟,關內侯鎮武大將軍的義孫,義父又是衛尉寺大卿,怎麼可能不殺人,唉……阿寶,你去幫我喊一下他的下人,一會咱們就出門回小塘村給爹上墳,這些守在咱家附近的官差,說不定會悄悄尾隨,總得吃點熱呼的東西。”劉玲嘆了口氣。
剛纔,說話沒經大腦,現在真有些過意不去。
劉寶瞅着姐姐糾結的神情,怔怔的接不住話,原來葉霄的來頭這麼大,怪不得連胡大哥,歐陽大哥,都以他馬首是瞻,姐姐嫁他,真的好嗎?
可回頭一想,昨晚姐姐說,大伯劉擎蒼也是懷安將軍,那麼說來,姐姐也不是高攀,只是這感覺怪怪的,來的太突然。
沒過一會,劉寶把袁海寧喊來了廚房,劉玲將早早準備好的迎春百福飯,裝到了一起:“今天我和阿寶要回小塘村給爹爹上墳,我猜你們的人,肯定會在後面跟着,我準備了些熱呼的飯菜,想麻煩你給大家送去。”
袁海寧低頭掃了眼,吸了吸鼻子,眼裡劃過一絲喜色,好香呢。
“行,我替大家謝謝劉小姐,這事,我們早就知道,要不然,公子和我,也不會一大早就過來。”
說完,他抓抓腦袋,替葉霄解釋道:“劉小姐,公子剛纔說隨便,意思是說,隨便吃點什麼,沒有別的意思。”
袁海寧頭痛,他家公子,的確不是一般人能侍候的。
最近對着劉玲還好點,平時跟他說話,那都是一個字,兩個字的蹦,剛纔他又犯了老毛病,這會在花廳坐着,臉都黑了,眉也皺了。
做爲資深的老蛔蟲,袁海寧對葉霄的一動一靜,那都是瞭如指掌,換句話說,葉霄以前撅撅屁股,擡擡腿,袁海寧都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就是最近,公子的舉動,他有些猜不準,但眼下,公子在生氣,他還是看的明白的。
劉玲頭也沒擡,伸手就給了袁海寧一個大拇指,冷冷的道:“你這隨侍做的,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那樣子三棍都打不出一個屁的人,也就你能侍候。”
袁海寧瞬間如同遇到知音,平時這種話,他也就放在肚子裡,那敢說出來。
“噯!可不嘛,有時連話都懶得說,一個眼神下來,我要是猜錯了,就得掌嘴,而且還不能打輕了,要打輕了,我會死的更慘。”
劉寶在邊上聽得一個哆嗦,對葉霄的好感,瞬間下降爲零。
“怎麼個慘法?”劉寶問。
袁海寧嘴角抽了抽,苦哈哈的道:“輕的,頂水站樁,站一天,重的,舉石鼓1000下,少一下都不行,若是少了,就得翻倍。”
“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劉玲如點晴之筆的給了他一句,然後拍了拍了裝好的飯菜:“既然有些人放年假了,那我就準備了二十碗,若是不夠,你再來端。”
“夠了,夠了,那公子那邊,就麻煩劉小姐隨便做點什麼,一會吃了,我們就陪你們回小塘村。”袁海寧笑了笑,嘴裡開始生津化液。
要說這劉玲的廚藝,那真是沒得說,一碗普普通通的飯,到她手裡,好吃的簡直能咬舌,他敢肯定,這二十碗其實是不夠的,只是不好意思再多要。
“姐,葉大哥,這樣難相處,要不,這親還是不結了吧,我怕姐姐以後受委屈。”劉寶急的在邊上團團轉,心裡越想,就越不靠譜了。
劉玲心裡腹議,現在那是她說不結就不結的,那男人霸道的簡直就沒邊,明明要跟他約法三章,他卻從第一章就開始反駁,然後不了了之,做事也是連個招呼也不打,來了便來了,而還視若無人的天經地義。
但,話又說回來,若是想擺脫劉擎蒼那邊,和他成親,確實是上上策,至少,在一年半後,若是東窗事發,他能護得住她和劉寶。
這時,廚房外,葉霄一腳踏了進來,臉色有些僵硬,進來便道。
“煮碗麪吧。”
常年練武的人,走路通常無聲,猛不丁的聽到他的聲音,劉寶嚇的臉都青了,一個彈跳,差點撞到腿。
劉玲也嚇了一跳,剛纔那點過意不去,瞬間又變成火氣:“阿寶,你沒事吧。”
“姐,我沒事。”劉寶嚇的不輕,想到剛纔話被他聽了去,便一陣陣抑鬱,不過,聽見也好,這麼難相處的人,他才捨不得將姐姐嫁給他,那怕他身份再嚇人,他也不怕。
劉玲確定劉寶沒再傷到腿後,拿眼狠狠的瞪了眼葉霄:“你不光語言障礙,連走路都有障礙,這樣嚇人,真的會嚇死人的。”
葉霄一臉不知錯的在廚房邊坐了下來,掃了眼劉寶道:“男子漢大丈夫,沒點膽量,談何守護家人?”
劉寶臉快速一紅,擡頭挺胸道:“誰說我沒有膽量,我能保護我姐姐。”
劉玲嘴角抽了一下,喃喃道:“明明會說人話,卻偏偏惜字如金,也虧得你的下人,當得了你的蛔蟲。”
被兩姐弟指責的葉霄臉沉了沉,果然,這女人天生就註定了是種麻煩的生物,那怕再大夢一生,也難免呱躁。
“那你姐一身的傷,從何而來?”葉霄有些針尖對麥芒的反問。
劉寶臉猛的失色。
這男人,大年初一過來,是存心來找茬的嗎?
“你……我……我能保護我姐姐的,姐姐……我……”劉寶氣的連話都說不全了,同時也無力反駁,因爲,姐姐的這一身傷,確實是他保護不周。
看把劉寶氣成這樣,劉玲心火上來了,要不要大年初一的,就這樣氣人啊。
“葉霄,你要不會說人話,那還是別說了,阿寶,你別理他,一個月前,若不是阿寶,姐姐的名節早被毀了,你這條腿是爲姐姐斷的,他那裡知道。”
劉寶委屈的眼都紅了,重重的咬住下脣,拼命瞪着自己的腿。
此時,葉霄站了起來,走到劉寶面前,面無表情的將一個黑木做的圓筒遞到劉寶面前。
“這是暴雨梨花針,沒有功夫的人,也能用,只要扭動下面,就能發出九九八十一根細如牛毛的細針,用的好,能一擊斃命,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