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前塵往事
李銀環覺得很迷惑,江九月似乎是什麼都沒有做的,謠言傳出來的時候她還十分害怕,畢竟有句話叫人言可畏,沒想到只不過是兩天功夫,這謠言似乎就換了個方向發展,難道是江九月的運氣太好?
江九月捏着母親繡的眉動春山玉蘭圖的手帕,輕輕的揮去了面前的熱氣,一雙靈動的妙目掃視半里之外的屋舍。
李二郎正在爲前幾天幹活的人分發工錢。
他倒一直覺得江九月這丫頭雖然性子淡漠了些,平時話也少,但爲人卻是很不錯的,非常公平,只不這謠言到底什麼時候能過去了,等他發完了工錢,回家去找大哥想想辦法纔好,銀環住在人家九月家裡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雖然是休回來的女子,總歸是李家的閨女,總這麼吊着也不是個事兒。
“過幾天,我想回家一趟。”
江九月回頭,目光清淡的看着稍微緊張的李銀環,道:“你隨時都可以回家的,只要你想。”
“可是……”李銀環吶吶道:“雖然二叔沒把你要的屋子改建好,但是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們幾個人稍微拾掇一下應該是能用的,我走了又少個人動彈了。”
“嗯。”江九月答的有點心不在焉,她還在想王寡婦那張蒼白的臉,和某日下午看到柳小顏和王寡婦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事情。
“我爹的壽辰快到了,做女兒的總要回去看看的。”李銀環低垂着眼眸:“到時候大姐姐夫都會回來,我……哎,我還是不回去了,晚點自己去看看吧。”免得爹看到我又生氣,我也不想看到柳小顏那張臉。
“你和柳小顏是怎麼回事?”江九月問,她忽然有些好奇爲什麼柳小顏要這麼對待李銀環還不想讓人知道?
李銀環有些不自然,眸中又是憤恨又是諷刺,頓了下,才道:“自我嫁入劉家開始,她就是那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樣子,我不知道哪裡得罪過她,總是做什麼都入不得她的眼就是,她是公……她又是劉掌櫃的遠房親戚,婆家孃家的,便擡頭不見低頭見,不管是劉掌櫃還是我爹,都對她的話言聽計從,我身上這些鞭子,就是她在一旁‘勸說’下的結果。”
江九月點了點頭,“你……你在劉家之時,可是身子有什麼不適?”
李銀環搖了搖頭:“沒有。”
江九月還想問些別的,又覺得這些問題委實戳人痛腳,便不再開口,哪知此時李銀環卻自顧自道:“我與他成親三年,這肚皮卻一直沒有過消息,公公看過之後說我身子不適,要吃益母草配合其他藥物調理,還想着能有一天治好了身子,有了孩子,便這樣過下去,哪裡知道……”
說到此處,看着江九月,真誠的道:“你救了我的命,還收留我在你家中,現在又教我認草藥看醫書,我當然該對你實話實說的。”
江九月直覺心中一暖,溫和的笑意就掛上了嘴角,與平日慣性的微笑判若兩人:“我救你,還是託柳小顏的福氣。”
“她?”李銀環冷冷的哼了一聲,充滿不屑:“我這門親事是她幫我做主,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說到此處,說不下去,意思不言而喻了。
江九月想着你沒想到的事情只怕不是這一件,現如今已經說開了,便也不再隱瞞:“你知不知道益母草長什麼樣子?”
“我自然是知道的。”李銀環自沉思中回神。
“是嗎?”江九月嘆了口氣,從籃子中拿出一根花萼筒狀,又帶着些淡紫色小花的草,遞了過去:“這纔是益母草。”
“這……這是益母草?”李銀環微驚,顫着手接過那株小草,臉上的表情像是那株小草會要了她的命一樣的慘白:“那……我那日給你看的,又是什麼東西?”
“那東西叫做幻靈草,能夠催生人的幻覺。”
李銀環面色慘白,不寒而慄,一抹驚恐從她眸中劃過,顫聲道:“幻覺……他們、他們給我吃這種東西是要怎麼樣?”
江九月垂眸不再說話,她只覺得經過這一個月的時間相處,李銀環似乎已經成爲一種類似家人的存在,或者還是因爲同病相憐,她不願這個女子還是自怨自艾因爲自己沒生孩子,所以招來現在的下場。
蹙眉:她身子是好的,那不懷孕到底是爲什麼,幻覺又是什麼幻覺?我沒吃過,也不知道,或者,我可以試試,畢竟幻靈草對人身體是沒有害處的,只是那幻覺能夠以假亂真。
江九月伸出手,握住李銀環嚇得冰冷的手,只覺得那手雖然細長,但指尖掌內都是繭,與自己的細嫩相比,天差地別,不由升起一股淡淡的憐惜。
“別怕,現在總算脫離他們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沒了他們,你還有你爹和大姐,過幾天不是李大叔的壽辰嗎?到時我和你一起去吧,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二叔肯定是你爹叫來給我幫忙的,壽辰是大事,我總也該去謝謝他纔是。”
“你說的對。”李銀環慘白的臉色緩和,眼眶卻盈着淚水:“不管怎麼,他總是我爹,打我罵我他也是我爹,那段時間雖然是迷迷糊糊地,但是我心裡也清楚,要不是他堅持,柳小顏怎麼可能讓你幫我看病。”
江九月笑了,彎彎的眼睛像是月牙兒:“你還是想想怎麼幫你爹準備生辰禮物吧。”
李銀環認真的點了點頭,只是心思還沉浸在那些恐慌和不可思議之中,久久也沒緩和過來。
此時江家院中,領工錢的人已經離開,李二郎也回家吃飯,鐵洪如門神般站在門口,而清泉,則一臉複雜的看着剛進門來的徐簡。
一道陰影籠罩到了徐夫子的身上,他從書本之中擡頭,看到背光下的男子俊逸非凡,因爲滿面沉思眉頭深鎖,而流露出獨特的惑人魅力,若不是早就知道,他定然不會以爲這樣的男子腦經有問題。
清泉道:“他們說你叫徐夫子,開了學堂教好多學生,那就是懂很多了?你懂很多,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件事情?”
徐夫子挑眉:“什麼?”
“相公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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