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巧巧和李婉婉一路跟着小廝到了宴客廳,此刻這裡已經聚了不少貴女,都在三五成羣的一道兒說着話。
蘇巧巧和李婉婉二人剛來京城,沒人認識她們,自然也沒人過來打招呼了,沒人介紹,她們也不用去招呼別人,二人樂得自在的在一邊說着話。
這時,一個圓臉的女生走了過來,有些不確定的看着李婉婉,說道:“請問你是……婉婉嗎?”
李婉婉愣了愣,扭頭看去。
那圓臉女生見真是婉婉,當即就笑了:“婉婉,是我啊,我是你表姐啊,你還記不記得我?”
李婉婉也想起來了,當下就笑了,連忙就道:“嬌嬌表姐,你怎麼在這裡?”
見李婉婉認出了自己,陳嬌嬌當下就開心的笑了,自顧的說道:
“姨媽來信說你要過來,爹孃和祖母都盼着你去家裡的,怎麼過來了不去家裡啊。”
李婉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們在巧兒家裡住。”她還真是把這回事兒給拋在腦後了。
娘臨走的時候就讓她到了京城去外祖家的,可是這兩日就竟是跟着蘇巧巧到處跑着玩了,還真就忘了。
陳嬌嬌又看向了蘇巧巧,笑道:“這位就是蘇姑娘吧,姨媽在信中幾次提到過呢。”
蘇巧巧笑了笑,打了招呼:“陳姑娘。”
三人說着話,蘇巧巧很快就發現陳嬌嬌是一個很善談的人,而且性子也不錯,看得出聽喜歡李婉婉的。
沒多大會兒,陳嬌嬌的姐妹就過來找她,陳嬌嬌就把蘇巧巧和李婉婉介紹給她們。
陳嬌嬌的姐妹目光怪異的看了蘇巧巧和李婉婉一眼,就拉了陳嬌嬌到一邊說話。
蘇巧巧和李婉婉也都沒在意,只是陳嬌嬌回來的時候臉有些不好。
李婉婉就問:“嬌嬌表姐,你怎麼了?”
陳嬌嬌看了李婉婉一眼,又看看蘇巧巧,猶豫了一下,問道:“婉兒表妹,你們怎麼會來何小姐的宴會?”
李婉婉疑惑道:“那個何君華邀請我們,我們就過來了,怎麼了,有問題?”
陳嬌嬌看着蘇巧巧和李婉婉,想了下,咬咬牙還是說道:“婉兒,要不你們還是回去吧。”
“怎麼了嗎?”
李婉婉疑惑了下,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拉着陳嬌嬌就道:“嬌嬌表姐,她們要對付我們?”
陳嬌嬌沒有說話,但那意思分明就是那樣:“剛纔我姐妹說她偶然聽到何君華和李亞蘭說話,說是要在宴會上對付你們,你們……要不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陳嬌嬌咬着牙說道,她雖然也被邀請過來,但是身份卻是和何君華以及李亞蘭等人差了一截,要是婉兒表妹和她的朋友在這裡出事,她回去可怎麼給祖母還有父親交代。
蘇巧巧看着陳嬌嬌糾結猶豫的樣子,笑了笑,就道:“嬌嬌表姐,你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
陳嬌嬌要她們離開,也是一片好意,蘇巧巧對她也多了一份親切。
陳嬌嬌還以爲他們是仗着公主殿下護着她們,不怕事,就連忙勸道:“怎麼會沒事,你們不會是覺得公主殿下會過來吧,我給你們說,公主殿下從來不參加這種宴會的。”
“而且李亞蘭既然要對付你們,也不會把請帖給公主殿下送去的。”
她也是剛剛從她姐妹哪裡聽到蘇巧巧和李婉婉的事情的,具體真僞也不知道,就想勸她們趕緊離開,省的那何君華和李亞蘭爲難她們。
蘇巧巧笑着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就見那邊李亞蘭和一個比較面熟的女的一塊過來了。
當時,在喜桐鋪子裡的時候,這兩個人都是見過的,但一直是李亞蘭蹦的歡,她也只知道李亞蘭的名字,對於其他人的名字,卻是對不上號的。
此刻再見到她們相攜而來,想必李亞蘭邊上的那個就是何君華了。
她過來之前,仔細研究了一下何君華和這個李亞蘭的資料。
何君華是何尚書府上的千金,很受寵愛,據說,這個何君華也是難得一見的才女,至今十五還未說人家,都猜測是何尚書特意留着,等到下一任君王繼位送到宮裡去的。
當今皇上已經八十歲高齡,而且最近身體每況日下,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明年的皇帝是誰還不定。
四王爺,二王爺,六王爺。
這三人身後都集結了不少的黨羽,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會是最後的那個勝利者。
但是據說皇上更喜歡耶律辰一些,具體什麼情況,她也不大清楚。
這個四王爺人前寬厚形象示人,看似不爭不奪,卻有很多的人支持的,何尚書就是其中的一位。
而且,十一給她的資料中還說,何君華心儀四王爺已久。
那耶律樑三十不到,已經有了正妃和側妃,但是看這何尚書一家的態度,耶律樑應該也是許諾了什麼的,不然何君華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也不會去喜歡一個有了妻室年齡還比她大出十幾歲的男人。
蘇巧巧看着何君華的姿態儀容,心裡笑了笑:還真是按照後宮女人的標準培養的啊。
蘇巧巧打量她的工夫,何君華和李亞蘭已經走了過來。
何君華看着蘇巧巧,笑吟吟的就要拉蘇巧巧和李婉婉的手,親切的說道:“蘇姑娘,李姑娘能賞光過來真是太好了,我剛纔還和亞蘭說怕蘇姑娘不過來呢。”
蘇巧巧輕巧的避過,李婉婉本就不喜歡這二人,而且也本就是直性子,也沒讓她們摸到。
邊上的陳嬌嬌看的着急,生怕蘇巧巧和李婉婉再得罪了她們。
這二人一個是尚書千金,一個是兵部侍郎千金,而且兩家都有姻親,關係好的很,得罪了哪個,她們家都扛不住的。
何君華見二人的態度,目光閃了一下,也沒在意。
李亞蘭也笑道:“是啊,蘇姑娘和李姑娘能不計前嫌過來參加君華的生辰宴會,我們真的很高興,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還望兩位姑娘不要計較纔是。”
蘇巧巧看着二人笑吟吟一派和善的樣子,心下冷笑,卻是笑道:“哪裡的話,二位姑娘多心了,我這人最是心胸寬廣,不會和二位姑娘計較的。”
這話就有些託大了,李亞蘭和何君華臉色都有些不好。
而且,這會兒又說心胸寬廣了?之前可是親口說她自己睚眥必報的。
陳嬌嬌聽着蘇巧巧說話,心下就是一跳,心裡擔憂,在邊上就笑道:“何小姐,李小姐,蘇姑娘說話就這樣子,兩位小姐不要怪罪。”
蘇巧巧皺了皺眉,雖然李婉婉的這個表姐是好心,可在這二人面前爲自己說話,這二人恐怕會記恨上她的。
果然,何君華和李亞蘭都同時看了陳嬌嬌一眼,何君華眸中一抹異色劃過,面上卻是笑道:“陳小姐說笑了,蘇姑娘心直口快,我們之前不打不相識,如今冰釋前嫌,又何來怪罪一說?”
陳嬌嬌聽着何君華說不怪蘇巧巧和李婉婉,鬆了口氣連連笑道:“是是是,何小姐說的是,能有何小姐這樣的朋友,實在是我兩位表妹的福氣。”
陳嬌嬌故意把蘇巧巧和李婉婉都說成自己的表妹,就是希望她們在對付蘇巧巧和李婉婉的時候可以掂量一下。
她陳家雖然比不上何家和李家,但也希望她們可以不那麼放肆,能稍微顧忌一些。
“表妹?”何君華笑問?
陳嬌嬌說道:“何小姐有所不知,我這兩位表妹跟着姨媽一直在外地,最近剛回來。”
何君華笑道:“這樣呀,那你們表姐表妹就先說話,我們就先去招呼招呼其他人,等下宴會開始,那我就自作主張給你們表姐妹安排在一塊,也好方便你們說話。”
陳嬌嬌覺得,蘇巧巧和李婉婉和她一起,多少也能照顧着點,當下就笑着應了:“多謝何小姐。”
然而,她卻不知道,她這不是照顧蘇巧巧和李婉婉,而是把她擺在了他們一邊,那何君華之所以把她們放在一起,是想着一起對付了。
李婉婉對這些不知道,蘇巧巧卻是看出來了,看着陳嬌嬌皺眉。
不知道是不是李婉婉一家家風如此,怎麼就一個比一個單純呢?
送走了何君華和李亞蘭,陳嬌嬌鬆了口氣,回頭對蘇巧巧和李婉婉說道:“巧兒小姐,婉兒,你們等下就跟着我,萬萬不可惹事,那何小姐忙着辦生辰宴,應當是不會爲難你們的。”
李婉婉嗤道:“表姐,你是不知道那個李亞蘭有多可惡,那天她還冤枉巧兒給她下毒,怎麼可能這麼好心的請我們過來參加宴會,肯定想着對付我們呢。”
蘇巧巧看了李婉婉一眼,心道,也幸好李婉婉能看清。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這樣,那等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那二人只爲難自己和李婉婉就行,不要遷怒在陳嬌嬌身上。
然而,她還是錯估了這二人對她的恨意。
何君華一直是想要進宮的,對自己的要求也都是按照宮裡的要求來的,就連這會兒的宴會也都是比照着宮裡的流程來的。
就連宴會座次也都是按照身份來排的。
本來,蘇巧巧和李婉婉以及陳嬌嬌飛席位應該在靠後的位置的,但何君華卻偏偏把她們的坐席安排在了僅次於她們的下方,讓一衆貴女臉色很是不好看,連帶着陳嬌嬌也有些坐立不安。
蘇巧巧和李婉婉卻是坦然的坐着,自顧的吃着面前的食物,看着歌舞,是不是的交流一兩句。
宴會上用的是喜桐鋪子裡出的果酒,不怎麼醉人,女子也都飲一些。
酒過三巡之後,就有人端着酒,走到了三人面前,大聲的說道:“請問幾位是哪家的貴女?爲何不曾見過?”
女子聲音不小,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身鵝黃色華貴衣衫,喝的微醺,站在蘇巧巧等人面前,大聲的問着,目光中有着些許的惱火。
對於把這幾人的坐席安排在她的面前,她不樂意的很,不能找何君華的麻煩,就只能來找她們的麻煩了。
蘇巧巧和李婉婉是誰,她不認識,但是陳嬌嬌她知道的,她何德何能做在她的上首?
既然能陳嬌嬌同坐一席,說明其他二人也不是什麼多高貴的身份。
再說了,京城裡身份高貴的人她哪個不認識,這幾個也不知道是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
何君華和李亞蘭對視一眼,二人都裝作沒注意到這邊的樣子。
而其他人都豎起了耳朵,聽着這邊的動靜,對於蘇巧巧和李婉婉的身份,她們也好奇的很。
有之前在喜桐鋪子見過她們的,這會兒也都不說話,心裡明白何君華把她們的坐席安排在前面,就是爲了給李亞蘭出之前的那口惡氣。
蘇巧巧和李婉婉有公主殿下護着,但何君華和李亞蘭她們也得罪不起,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兩不相幫,不說話總行了吧。
蘇巧巧笑吟吟的看着面前大聲質問自己的女子,淡淡說道:“我不是哪家的貴女,我們也不曾見過。”
果然,那女子下一句就是:“不是哪家貴女,你坐在這裡做什麼?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豈是你能隨便混進來的?!”
若是哪家貴女也就罷了,哪怕是身份上不如自己,她也能忍受,可對方連京城貴女都不是,卻坐在她的上首,這讓她心裡不樂意了。
蘇巧巧淡淡的看着她,扭頭看前面坐着像是沒注意道這邊的何君華,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位小姐又是哪家的?”
“哼,我可是……”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巧巧粗魯的打斷了:“其實你是哪家的貴女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你好像在何小姐心裡的位置沒我重,不然她怎麼把我安排在這裡,而把你安排下我下首了?”
蘇巧巧笑吟吟的說着,扭頭看臉色變了的何君華:“是不是啊,何小姐?”
哼,想把自己放在這裡,藉着這些貴女的手爲難自己,還嫩了一些。
“你!”
不止何君華臉色變了,在場坐在蘇巧巧下首的人臉色都變了變,心裡很是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