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嫺娘算對了。
何氏的確覺得這一向清高的侄女放低了身段求和就真的是真心這樣想的。
所以拉着婉孃的手腕,道:“婉娘,你看你妹妹也承認錯誤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嫺娘這孩子我是從小看到大的,除了不愛說話外,是個好的。所以,你就接受她吧!”
婉娘心中好笑!
我的好孃親喂,你忘記了之前你口中的好侄女就在去年差點害得你的親女兒見了閻王嗎?
怎麼心就這麼軟了呢?
不過這是婉娘早就預料到的,這個臺階她是必須下的,只有這樣,才能達到目的不是。
婉娘皺着眉頭,不情不願地道:“既然我娘都說了,那就算了吧!不過酒我可不喝的。”
張嫺娘就知道何氏是這個德行,婉娘又是個什麼都聽孃的,哪怕兩人已經來了京城差不多半年了,身份地位都已經不同往日了,這一點還是沒有變化。
“妹妹是真的感到愧疚,所以一定要敬婉姐姐一杯,既然婉姐姐不喝酒,那不如妹妹以茶代酒吧!”
張嫺娘說着便起身,喊了丫鬟端茶來。
何氏見婉娘能聽她的話,很是欣慰。
上前拉過婉娘和張嫺孃的手,放到一起,道:“你們姐妹倆現在都是官家夫人了,這以後要見面的時候還很多的。今天大家和好後,以後就要互相幫助,不可像從前那樣了。”
張嫺娘不自在地握着婉孃的手。
心中冷笑,沒有以後了,這張家的官夫人女兒只有我張嫺娘一個,以後你張婉娘會變成一灘爛泥的!
婉娘對於張嫺娘握着她的手也是很不自在的。
一想到這個現在表面如此乖巧的女子心裡正得意她的計劃即將要成功,婉娘就感到無比噁心。
希望一會兒何氏能夠受得了這個現實吧!
“姑奶奶,茶來了!”
不一會兒,張府的丫鬟便端來了兩杯剛泡好的茶水。
張嫺娘放開婉娘,上前端了一杯遞給婉娘。
婉娘接過,裝作爲難地苦笑了一下。
這樣,張嫺娘心中就更加地得意,更加地看不上何氏和婉娘了。
她甚至覺得,這之後張婉娘會中計,跟她的蠢娘何氏有莫大的關係,想着想着就覺得自己做的很對。
張嫺娘端起剩下的那杯茶,道:“婉姐姐,這茶雖然是剛泡的,不過,這丫頭從廚房端過來的時間也涼了不少,妹妹我就先喝了。希望以後就像大伯孃說的一樣,咱們姐妹兩一起互相扶持。”
婉娘表現出了張嫺娘所期待的表情。
張嫺娘端起茶,很是優雅地抿了一口。
然後看向婉娘。
婉娘笑道:“段三夫人,你這不夠誠意啊!”
張嫺娘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然後仰頭,一杯茶水喝完,然後把被子倒轉,道:“婉姐姐,叫妹妹嫺娘就是,何必叫得那麼見外。你看,我喝完了。”
“嘿!好好好,婉娘啊,你看我家嫺娘也喝完了,這誠意可是大大地足啊!你快喝!你看你奶,可是揪心你們了!”
羅氏在一旁拍手說道。
王氏也很是配合地道:“對呀,大孫女,大家都是一家人,咳咳,你,咳咳,喝了吧!”
婉娘看着這一家人的嘴臉,心裡無比地悲哀。
她一直以來都沒有想通這個問題。
爲什麼同是張家的人,他們都可以昧着良心來幫助張嫺娘害自己,利用何氏的同情心,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人。
如果自己果真如同他們所想的那樣名聲臭了,這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難道因爲自己名聲臭了,他們能夠得到好名聲?
特別是張老頭子和張老太太,真如他們自己所說,這樣對自己,真不怕死後去了地下,他們的大兒子張大光會找他們算賬?
最不能明白的就是張嫺娘和張成逸對她的這種莫名其妙的恨。
如果說是因爲周浩整他們的那次,婉娘覺得真的沒必要這樣。
要是她被周浩這樣整,她最多整還回去,而不是去毀一個女人的名節。
特別是在這個古代的大家族裡,沒了名節的女人是完全活不下去的。
京城也許沒有浸豬籠這一說,但鐵定有什麼白綾,毒酒之類的。
他們的心,十分毒。
“哦,對了。在這之前,我還想先說明一件事情。”
婉娘把茶杯端到嘴邊,餘光瞟着張嫺娘那高興地神情,又放了下來。
見到婉娘這突然不喝,張嫺娘急道:“婉姐姐有什麼你就說吧,大家都是一家人!這茶喝了,我們一家還是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婉娘嘴角微微上揚。
張嫺娘見此,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對呀!婉娘你喝了再說吧!”
“是呀!大侄女,你就看在我這病婆子的份上,喝了吧!”
“婉娘,你就原諒你妹妹吧!”
婉娘一一看向說話的人,認真道:“先說斷,後不亂。如果你們連這個都沒有耐心聽,那這茶我不喝也罷。”
“別別,我們聽,聽。”
張嫺娘搶着說道。
不知爲何,現在她的心裡好似有一把火,以往不會這麼急迫的,反正張婉娘肯定是會喝下這杯茶的。
婉娘看着張嫺娘微微泛紅的耳垂,脖子,笑道:“我想說,今天過後,如果你們一心待我們一家,我自是會如同段三夫人和張家奶奶所說,咱們做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的。可要是今天我喝了這杯茶之後,你們家只要有一人想要或是動手傷害了我和我娘,那以後我絕不會跟你們來往,包括我娘。我還會打擊報復,你們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女人,沒有權勢,不過正好,我婆家有,所以我不會像從前那樣坐以待斃,我會報復的,自己不行,我還有夫君。你們明白了嗎?”
“婉姐姐說的哪裡話,我們是一家人,怎麼會?”
“對呀!大侄女呀,我們不會!”
“是啊,大孫女呀,奶最疼的就是你了!”
“婉娘,你看你奶奶,你二嬸,還有你堂妹,說的多麼真誠,你這孩子,還盡說些傷人的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