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是初涉戀愛的女人,此時的她與少女一樣正懷春,腦子裡總是會不經意想起心尖尖上的人,不論場合,不論地點。
視線不經意看向榮拓的肩膀,厚實的肩膀,足夠讓她依靠,就比如現在,站在她的身旁,與她一起面對困難。
榮拓眼角不經意捕捉到王怡的視線,他瞳孔猛地一縮,心不由己的悸動了下,要不是時機不對,估計他會轉頭,與王怡視線溫柔交匯。
不見榮拓說話,可他的脣卻動了動。
穩了穩心神,王怡思維歸位,看向工頭,問:“他與他是不是平日裡私下有矛盾?不然怎麼誰都不找,偏偏找他?”
兩個他,一個是指小趙,一個是小個子工人。
工頭皺眉,思索了一下,道:“兩個人是一起向我拜師,我欣賞小趙的舉一反三,只是我個人更喜歡阿洪手上的踏實勁兒,這才收了阿洪,原本我並不打算帶小趙上工,不過阿洪求我,當師父的一時心軟,便將人收了進來。”
阿洪看着小趙,眼裡被背叛的沉痛,他只是抿脣,沒有質問,就這樣看着小趙,我們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嗎?不是說了不管誰能成功拜師都會繼續做好朋友嗎?
小趙被工頭這樣說出來,頓時覺得丟面子,眸光立馬四處看自己的工友們,很介意世俗的眼光,便是也害怕世俗的眼光。直到此時,他真正在乎的,卻不是與阿洪之間的兄弟友誼。
王怡看着這樣的阿洪,不禁搖搖頭,越是在乎他的眼光,就會逼自己的心走進死衚衕中,最後變得扭曲,甚至一發不可收拾,做出自己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做的事情。
將原由在心裡估量一下,也找出動手腳之人,這個時候,趙傑才跑過來。
趙傑是這鎮子裡另外一名捕頭,王怡很少與他接觸,也不知道他人品如何,這件事情他來,王怡心中有些沒底。
要是王虎,還會念幾分同姓之誼,偏偏來的是趙傑。
趙傑一身捕快的官府,繃着一張臉,眼睛更是直接冰冷死板,他沉着臉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怡不好站出來說話,於是示意周本站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周本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從流\/氓上門鬧事,到王怡如何找出在木板上做手腳之人。
趙傑當捕頭也已經有兩年,辦的案子自然也不少,聽這情況,他已經大至猜到是怎麼回事,轉頭看向四名流\/氓混混,道:“如果本捕快沒有記錯,你們應該是一個月前才辦下戶口的外來戶吧?”
四名流\/氓混混能從其他地方逃到這裡,本身就惜命,再加上對方是官差,也不想與他對上,於是四人都點頭。
“你們爲何不好好做活,反而到人家裝修的酒樓內鬧事?”趙傑依舊是硬綁綁的聲音,每個字,都是一個調調,沒有一丁點起伏。
“我們……我們也是找活兒啊,原本那老闆招到了原本是本地的,就將我們辭了,我們房子也是租的,就想着辦法賺錢,看到這店裡正在裝修,也許須要打下手的,這纔來碰碰運氣,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一進來,就被木板砸到了,還好我與他逃得及時,然而我這兩個老鄉,逃得不快,就被砸到了,官差大爺,您看他們兩個頭上的血,”站出來說話的,顯然是四個人中機靈的,這說話一套一套的,將自己闖進別人裝修的店歸納成一種正常的迫不得已的行爲。
“原來是這樣啊,”王怡豁然開朗道。
“是,是這樣,”四名流\/氓見王怡接着他們的話下去,當即便點頭應和着。
“看來這件事情是誤會了,”王怡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伸手拍拍胸口,看向趙傑道:“大人,您看這?”
趙傑一看就知道,這件事情應該是裡應外合,完全不可能是誤會,不過對方既然要和氣生財,而他能減少一件工務,也不是一件壞事,於是道:“那麼雙方進入協議吧。”
“嗯,就當着趙捕快您的面吧,這樣也公平公正一些,”王怡話裡藏着拍馬屁的成分,一句話,潛意識有趙傑在,她安心,也放心,她相信趙傑的能力,也相信趙傑是公正之人。
通過剛纔的交流,王怡看出,表面上直來直往的趙傑,心思很細膩,也是,如果心思不細膩,又怎麼能真的當得上捕快?她可不覺得電視劇裡演的那些草包官差隨處可見,起碼這鎮子裡的兩名捕快,都不是這樣子。
“你這頭上的傷,還是請大夫看看吧?要是出現頭暈嘔吐等情況可不好,”王怡神色溫和,可以說得上溫柔。
流\/氓們點頭。
機靈的那個道:“你只要給我們醫藥費就好,我們自己會去看大夫。”
“看你這頭上的傷好不容易纔止住,應該須要大量的銀子看病纔對,我看看我身上帶了多少銀子,”王怡一邊說一邊手往袖子裡伸,拿出四錠十兩一錠的銀錠。
“啊……”結果銀錠太大,王怡的手抓不住,就這樣四錠銀子向四個方向掉落,其中有一顆,就朝着街道中央掉去。
四名流\/氓一看,當下急忙動身去撿,深怕晚了一步,就被別人搶了,於是四人就分散開來。
“啊,你不是頭部受傷嗎?”王怡錯愕的指着那名剛纔頭腦還在滴血的流\/氓。
趙傑這下也算看明白了,當即,面色陰沉下來:“你頭上根本沒有傷!”
那名被揭破的流\/氓見此,便想逃,榮拓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流\/氓的衣服,如提小雞般將其提了起來。
“你做什麼?”被提起來的流\/氓面色蒼白,聲音顫抖,四肢不停的在空中揮舞,隨出了藏在袖子裡的一個血淋淋的東西。
趙傑一看地上那動物的內臟腸類的東西,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臉色鐵青。
“抓住他們!”一聲令下,齊齊出手。
王怡反而如看大戲般,站在了一旁。她會知道這些人頭上的血是假的,是因爲榮拓,他傳音入密了!告訴她:人血與動物的血不一樣,他們頭上流下來的是動物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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