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王婆子咬牙,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何必如此爲難?你家裡舊屋子不是還有許多房間,隨便整一間出來,我也不要太好的,只要能有個容身之處就好。”
王怡繃着臉,道:“幫你搭了木屋子,你卻還要非住進我家裡,如此,我就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有別的主意了。”
何田低垂下頭,這會兒也察覺到自家孃的不對勁兒,於是道:“娘,我們一起過去,有大夥兒的幫忙,很快就能將房子建起來。”
何王婆子腳下生根,不願意離開,咬牙瞪着王怡。
大家這會兒知道王怡是肯幫忙的,又見何王婆子見好不收,還要糾纏別人,不由得紛紛指指點點,都說起何王婆子來。
“你這已經有地方居住了,還要怎樣?要真是非居住進去不可,這怎麼看都是打了其他心思的。”
農村人不會去深想,會因爲講話之人說得有理,而如牆頭草一般轉移風向。
何王婆子眼中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朝着王怡與榮拓射了過去,別以爲這樣子事情就結束了,害了她兒子性命,她必定會將此仇報回來!
何王婆子臉上的神色變得扭曲起來,她反掐住何田的手,指掌透過不算厚實的衣服陷入何田的肉裡。
“!”何王婆子低垂下頭,扯着何田離開。
因爲這一場瘟疫,讓這些各掃門前雪的村民們有了新的意識,他們紛紛出手,幫忙一起建屋子。
榮拓將小榮磊交到王怡懷裡,便抱着後院將之前準備好的木頭拿出去,他一肩膀一個大木頭,讓想要進入院中幫忙之人無不感嘆榮拓的大力。
楊成反而不同,只是站在門口。
那些想進入院子的,因爲榮拓的舉動,而停止了進入的舉動,不得不後退着讓大門讓出來。
楊成就要門外接了大木柱子,不過他力氣沒有榮拓的大,所以只是一肩膀一個大木柱子,便已經被壓彎了背。
大家見楊成只是從榮拓手裡接木頭,有些愣愣的,不太能理解。
“這家裡有三個小孩,爲了他們的健康,進入這裡面必須要先到一旁臨時搭起來的小屋用石灰水沖洗,又用艾草薰過,這才能進入,”楊成笑笑,喘息道:“這不,我已經踏出院子,也不想將不好的帶進去傷到孩子,只有在外面接接木頭的。”
說完放,楊成轉便轉身離開。
大家都有些愣怔,然而突然覺得,就是這個理兒,等回家,他們也這樣做去!
榮拓在後面搬木柱木板,他一個人搬,外面接的人一下子都搬去到建屋子的地方。
楊成選地址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總之離王怡家不太遠,大概隔了一百米左右的空地裡。
隔得那麼近,要監視也方便,如果何王婆子要使壞,也很容易被關注到。
等將家裡後院的木頭都清空了,榮拓這才站到王怡面前,道:“我不會怪我自做主張吧?”
“?”王怡就站在院子裡,看着院內的情況,現在聽到榮拓這麼說,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說。
“是我讓楊成這麼幹的,”榮拓知道王怡一下子沒聯想到那兒去,於是主動坦白。
“啊,原來是你!”王怡吃驚的盯着榮拓,眼裡的情緒不明。
榮拓的心,不聽話的亂跳起來,“怦怦怦”的,比他做危險的任務,更讓他心驚膽顫。
“……”王怡漸漸的收斂起吃驚的情緒,看着榮拓的目光變得柔和,眼裡,染上暖暖的笑意,這就是有人維護的感覺嗎?
原本,王怡已經打算好破罐子破摔,就算在別人心目中留下她冷酷殘忍的想法,也再所不惜。
明面上,她是不會因爲他人的目光而刺痛,心裡還是會有些不舒服,不過現在……榮拓的辦法,讓一切完美解決了。
這……就是有個人站在你身旁,事事爲你着想的感覺嗎?
王怡看着榮拓的眼眸,漸漸的染上了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意,現在,她知道了,原來這就是“最初的不愉快,不是最後的結局”啊!
榮拓被王怡盯得越發緊張了,道:“下次,我與你商量,可好?”
“嗯,好,”王怡看着都緊張的額頭冒冷汗的榮拓,這一刻,她的心跳,早已經不屬於她的。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再也沒有機會體驗被一個人那麼在乎過,而現在……又有一個人這麼在乎她了,不管未來爲怎樣,她都會守好現在的每分每秒。
真心是老了,感嘆有點多唉……王怡不禁在心裡對自己好笑的搖頭。
“怡兒……”榮拓看到王怡牽起的脣角,不由得跟着苦笑,他這輩子,要被面前這個女人吃死了。
“我沒有怪你,這件事情做得非常好,”王怡誇獎道:“快去洗洗吧,身上都髒了。”
“嗯好。”
兩個人,雖然已經有了小榮磊這個兒子,可是兩個人卻如剛談戀愛的少男少女,總是有那麼多的情不自禁,情難自禁……
在山裡村一羣裝勞力的幫助下,一所三間層子的木房子很快就建成了,至於蓋在房頂上的稻草,是王怡第一季水稻時餘下來的稻草。
稻草不拿出去用,這木屋子就沒有屋頂,就不能算是搭建起來,那麼何王婆子又會想要找藉口居住進大院裡來,可這稻草用出去,王怡心裡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安。
此時大家手裡都沒有稻草,可她手裡卻擁有一堆的稻草,會不會太詭異了?
這就是一個隱憂,埋在了王怡的心裡,讓她隨時警覺着,一秒都不敢放鬆下來。就算榮拓說:“萬事有我。”她依舊如此。
轉眼,離酒樓開業已經是倒計第四天了,可是直到現在,依舊沒有要解開封村的命令,這讓王怡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總不能硬闖出去吧?
只扮着,最近兩天,能將村子解放出來。
林老大夫最近非常累,因此,李玉與楚蘭都煮一些上好的食物給他吃,主要就是爲了不讓他身體累垮了。
日子就在被封鎖中悄悄的到達了酒樓開業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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