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芫也不知道蔣氏是怎樣躲藏的,老沈家的人尋了一夜,都沒有找到她。蕪芫曾跟着她爹再一次去過那個蘆葦叢,當時,蔣氏已經不在那裡,她走了,離開了杏花村,扔下了尚且年幼的沈驍樂。
沈驍樂第二天早晨就被老沈家的人接過去,蕪菁後來跟她說,驍樂很可憐,那天夜裡他差點哭的沒背過氣去。
蕪芫雖然很討厭蔣氏的做法,卻沒法斥責她,因爲若她處在蔣氏的立場,或許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沈家四房,沈元忠不知所蹤,蔣氏跑了,一時成爲了杏花村茶餘飯後的談資,有嘲笑,也有嘆息,她爺爺因爲此時很長時間都沒振作起來,閉門不出。
沈元悌和莊氏一時也沒回鎮上,幫着家裡將地犁了,莊氏雖然還抱怨,可地裡的活卻是乾的。蕪芫知道,沈元忠的事情,老沈家的人還需要很長時間去消化,不過這事兒,慢慢就會過去。
顧錦承去了山裡五日了,還沒有回來,這是他第一次進山這麼久,蕪芫有些擔心,就去路口等着一直等到天黑,沒見他回來,蕪芫就回了家中,第二日起了大早,做好飯後,又去了路口。
當一道身影迎着朝陽朝着她走來時,蕪芫的眼底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歡喜着朝他走了過去,接過他手裡的獵物。
這回,顧錦承收穫很多,有五隻野雞,八隻兔子,另外他的肩膀上還扛了一頭鹿,蕪芫一手拉着活的野雞和兔子,一手拉着顧錦承,和他說着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顧錦承一直盯着她看,臉上帶着寵溺的笑。
蕪芫被瞧的有些不自在了,就踮起腳,將他的腦袋扳正,紅着臉道:“走路不好好看路,看我幹什麼?若是摔倒了怎麼辦?”
“不會。”顧錦承肯定地道。
蕪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真不曉得他有時候哪裡來的這麼自信。
一個人迎面走來,蕪芫瞧了片刻後,才認出面前這個瘦的有些不成模樣的人竟然是柳桂雲。面頰凹陷,顴骨凸出,哪裡還有當初的嬌豔模樣?
蕪芫沒有想到,這纔不到一月沒見,柳桂雲竟然成了這副模樣。
“沈蕪芫,瞧見我變成這個模樣,你很得意是不是?”柳桂雲忽然停下腳步,衝着蕪芫吼了一聲。
蕪芫覺得好笑:“柳桂雲,你變成什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爲什麼要得意?”
“若不是你,趙之彥怎會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柳桂雲說着,表情有些猙獰。
蕪芫正要說什麼,卻被顧錦承摟在懷中,頭頂傳來沉冷的聲音:“和娘子無關,你自己蠢,被耍。”
柳桂雲聽了,氣的肺都快炸了。
蕪芫忍不住在心裡爲顧錦承鼓掌。
怎麼辦啊,她覺得她家傻大個說這話的時候真是超帥的,好想親他一口。
蕪芫轉頭的時候,見柳桂雲似乎又要說什麼,她搶過話頭:“柳桂雲,連我家傻大個都知道的事情,你還看不明白,你不是蠢,而是愚蠢至極!”
“沈蕪芫,你別得意,遲早有一日,你也會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柳桂雲怒吼一聲,看了顧錦承一眼,一跺腳,氣走了。
蕪芫背對着柳桂雲吐吐舌頭,小聲道:“鬼才會落得和你一樣下場呢。”她說着,拉着顧錦承:“傻大個,我們回家。”
身側的人卻沒有動。
蕪芫有些疑惑地看着顧錦承,“傻大個,你怎麼不走了?”
“娘子,你剛纔的話是在說我蠢嗎?”
蕪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