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衍塵看着那些人跑走的方向,目光深沉。
“元卿!”秦氏嗚咽着跑過來,紅着眼眶抱着小閨女,嚇得不輕。
程元卿回過神,感受着秦氏微微顫抖的身子,用力的抱住了她。
程時年和程元月站在一旁,看着母女倆驚魂未定,臉色泛白。
看着相擁而泣的母女倆,邵衍塵開口:“元卿。”
щшш● ⓣⓣⓚⓐⓝ● C○ 程元卿回神,小手安慰地拍了拍自己母親的後背。
看着顫顫巍巍哭紅眼的秦氏,程時年上前將她扶起,程元月遞了帕子過去,意識到現在還在外面,秦氏接過帕子擦了擦眼角。
程時年感激的看着邵衍塵:“邵小郎,這次可真是多虧你了,要不然……”
他話沒有說下去,但已是後怕。
邵衍塵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如此,轉頭看着還矮矮的小丫頭,“這些日子不太平,你在家好好呆着,沒事不要出門。”
程元卿知道他這是爲了自己好,點了點頭,抿着小嘴,不肯說話。
“邵小郎要不去伯父家坐坐,吃個飯,把東兒也帶過來。”程時年對邵衍塵道。
邵衍塵不置可否,程家人也沒心思再繼續買東西,在圍觀的衆爲百姓目光下,上了馬車。
小妹差點在眼皮子底下被擄走,上了馬車之後,程元月白着臉一直牽着程元卿的小手,而另一隻手被秦氏握得緊緊的。
程元卿也並不反抗,任由她們握着。
車廂中的氣氛很壓抑,一衆人也沒有心思玩笑。
到了永福村,馬車停在家門口,程元卿被娘和姐姐一左一右牽進了家裡,生怕她再丟了似的。
而邵衍塵和程時年也跟在後面,沉默的走了進去。
一進門,“實在是欺人太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就敢當街擄人,還就爲了這麼一個謠言!”程時年就黑着臉開口。
他有心想報官,但又想起之前圍觀百姓那垂涎的目光,又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一家人實在都不想在備受矚目了!
想起今天在縣城那幅場景,他心有餘悸,看着自己的小女兒蒼白的小臉滿眼心疼。
邵衍塵靜靜的等他發泄完,才地開口:“現如今流言愈演愈烈。我先前去縣城也是爲了調查謠言。但是還沒有查出個頭緒。謠言確實是起源於縣城不錯,而不僅僅只是鄉間婦人人閒話。”
程時年猛的轉頭看向邵衍塵:“你早就察覺出這流言不同尋常?”
邵衍塵點點頭。
程時年滿眼悔恨,虧他之前還覺得這是件好事,秦氏此刻也反應過來,自己之前居然還爲了這件事歡欣鼓舞了這麼久。
程元卿察覺到自己孃親情緒又低落啦。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反握住孃親的手。
秦氏察覺到女兒安撫的小動作,揉了揉她的頭。
程元月坐在一邊,安靜地聽着。
“你這段日子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了,外面不安全,”邵衍塵放心不下,再次叮囑。
程元卿幽怨的瞅着他,“好~”拉長了尾音,小奶音軟軟的,傳到衆人耳邊,不由都笑了。
“邵小郎,你是說外面那些留言,是有人刻意爲之。”
邵衍塵點了點頭。
程時年眼裡劃過深思,一片暗沉,他看着邵衍塵:“我會差使人去打聽的,邵小子要是得了什麼消息也要記得來只會我們一聲。”
邵衍塵點頭,這是當然,看外面天色不算早了,他起身告辭。
程時年也跟着站起身,有心想要留飯,但看秦氏元卿她們三個無精打采的,終究沒有開口,將人好生送了出去。
“今天多虧你了,改天來家裡吃飯,帶着東兒一起。”他們邊走邊說。
邵衍塵點點頭,心中在思量着事兒,並不多說。
兩人走到了門口,邵衍塵轉身示意程時年停步,不必再送,便告辭離開了程家。
又想到什麼,轉頭看着程家的緊閉上的大門,往村中老郎中家裡走去後,沒過多久再次敲響了程家的大門。
是程元月來開門,推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邵衍塵,手上拿着一個小瓶子。
見到是程家大女兒,邵衍塵微微一愣,往後退了兩步,纔將手中的藥酒遞過去:“方纔元卿手好像受傷了,你們給她揉點藥。”
說完,還不等對方反應就大步離開了。程元月看着手中的藥酒在看着大步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其實按陳家疼女兒的程度,過不久就會發現程元卿的手受傷了。
但邵衍塵不知怎的,想到還是買了藥酒送過去。
程元月將要就拿回屋裡,看見娘還摟着小妹,生怕再被弄丟了他。穿了個小椅子坐到旁邊,果不其然,就看見小妹的手。紫了一塊,還有地方擦破了皮。
小女娃的手白白嫩嫩,肉嘟嘟的。這麼一破皮,極其顯眼,看得人不忍直視。
“娘,小妹的手受傷了,邵大哥送了藥來,先擦上藥吧。”程元月溫聲開口。
秦氏這纔回過神來,聽到大女兒的話,往小女兒手上一瞧,就看見那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頓時,眼淚又冒出來了。程元卿無奈極了,抽回手。“沒事兒的娘,就是看着嚇人,其實不疼的,傷口很淺。你看。”
一邊說一邊上手揉了揉。
秦氏眼睛一瞪,“你這丫頭!還不快仔細着些,來把藥擦了,不然一會兒留下疤了,有你哭的!”程元卿聞言撇了撇嘴,對着秦氏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倒是把房間中的兩人都逗笑了,氣氛也和緩下來。
大姐端來水,秦氏坐在小椅子上,細細的爲他擦着傷口,等水乾之後,再輕輕的敷上藥酒,一邊敷藥酒,一邊細細觀察女兒的臉色,動作輕得不能再輕,一邊敷還一邊輕輕的吹着氣。
小手上一直熱辣辣的地方被涼絲絲的藥酒敷着,程元卿舒服的眯了眯眼,很享受孃親的照顧。
程元月在一邊看小妹懶貓一樣的眯眼,程元月不由一笑,轉身去竈房收拾午飯。
房間裡就剩她們母女兩人,秦氏一邊擦藥,看着小閨女手上的傷,沒忍住,又流了淚,程元月無奈極了,有一個比自己還愛哭的孃親只能柔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