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是貴小姐多。但那裡的姑娘也多嬌。”萬修林面帶憂色:“我哥這樣的性子,得娶個賢慧能幹能助他的,京中那些貴小姐恐怕不行。我看這事,還得拜託你姐姐”
“我姐姐?該她什麼事啊?”她姐姐雖好,似乎年紀也跟萬修田相配,可是她已?經許了人了啊,她跟楊世仁的事,萬修林又不是不知道。
“自然關她的事。而且這事還非她不行。”萬修林起身走到門口看了看,確定萬修田已?經走遠,這才折回身來,壓低了聲音:“京城的貴小姐太嬌氣不行,但咱們洪縣,咱們彎月的就可以。畢竟不是那樣繁華大地方的人,貴家的小姐也有能幹且懂事理的。你姐姐身處朱府,日日酒會宴席的,估計整個洪縣的貴小姐她都認得。”
“哦~~~”原來是想叫姐姐當媒婆。
“咳咳”那人輕咳兩?聲,又搓兩?下手,再擡眼瞧她幾眼:“你看,彎月的女子就是如此能幹。你幫我拜託一下你姐姐,若是人選多的話,再幫我二哥考慮一下下......”
“你真當我姐姐是媒婆了你?還一下子想尋兩?個嫂子,她自己都還待嫁呢。”在古代,未嫁的姑娘跑去給別人說媒是被忌諱的。說是會導致這名未嫁的姑娘沒有媒人。也就是沒人願意給她說媒。
“是是是”萬修林好脾氣的笑着,好言好語的哄道:“可是你看,你姐姐跟楊世仁的事,事在必成,所以這媒婆麻,也就不需要了。可是我這兩?個哥哥呢?我若是不替他們着想。等到把我娘真逼急了的時候,最先遭難的可就是他們啊。你也不想看到我大哥和二哥以後後院天天起火,焦頭爛額的模樣吧。是不是?”
樂清翻翻眼皮:“這事我跟我姐姐說說試試。她願不願意也不一定,她若是願意,有沒有人選也不一定。你不要報太大的希望。”關心兄弟是好事,可是關心到人家的婚姻大事上去......所以說萬家這三兄弟。真是好的有些過頭了,做兄弟能如此,人生亦值了。
“好好好,我等你的消息。”又搓手,一臉的猥瑣相:“其實這事你也該關心的,大哥的妻子,就是我嫂子。那不就是你的妯......”話沒說完,被一把掌抽飛
“你話太多了”樂清拍拍手,起身:“既然修田哥走了,那我也走吧,還有事要忙呢。這件事我幫你跟我姐姐說,地皮的事,你也要上上心。”
“嗯。”修林一直將樂清送出客棧,才折身回去,拿起桌上兩?封信,先拆開萬修路的。看起來
修路的信滿滿?的都是對弟弟的思念和擔心,千叮萬囑,看的萬修林忍不住笑起來。再拆開萬修田的,看他給自己出了什麼主意。
大大的信紙。上書: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吾已說服爹爹,他願爲你們主婚,我與你二哥見證。他日待得子再歸家時,家中無孫,忽得一孫,孃親必定屈服。然,此爲無計之計,慎用。故,我與你二哥,婚事且不急。
噗!!萬修林一口茶水噴在信紙上,大哥平日裡看着一本正經,竟出了這麼個餿主意。先斬後奏,這哪裡能行?明明就是爲他自己拖遲婚事找藉口。依他來看,還是趕緊給大哥尋個合適的妻,趕緊成親生個娃娃,緩解一下孃親盼孫的心情,這樣來的比較妥當。
樂清出了客棧,便徑直往馮掮客那裡而去。地皮的事雖然託給了修林,但她不能單指着一個人,凡事還是要靠自己,萬一馮掮客那裡有什麼消息呢?
一邊走,一邊心裡又盤算着萬修田的娶妻之事。修林說的沒錯,萬修田眼看着就要二十了,他的條件,雖不差,但要說好,也不是非常好,若是等年紀拖大了,怕是說不上個好的。再者,萬修田那樣的性子,又身在官位,若真娶個京中的嬌嬌小姐回來,反而對他是一種拖累,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女人。那麼下回見姐姐的時候,一定要記得與她說這事。
說起來,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姐姐了,也不知那個葉蒲華幫她把婚事拖住了沒有。看來,等尋好了地皮,自己得去洪縣一趟了。
“張小姐!!”不知是誰家的小廝,慌里慌張的,差點將她撞倒。
“怎麼了,慌成這樣?”樂清皺眉,待看清了對方的臉,心下登時暗沉。這不是富記酒樓裡的小廝麻?張作富打雜的那家酒樓被他接手之後,就改名富記酒樓,跟兆德父子兩個經營着,生意一直不錯,幫她賣了不少酒。
富記的小廝跑來找自己,又慌成這樣,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終,終於找到您了,不好了,不好了啊!”小廝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看來是一路跑過來的:“剛纔酒樓里正平平常常的做着生意,突然的就衝進來十幾名大漢,撈到東西就砸,拿起東西就摔,東家和少東家去攔,估計討不得好,少不得要受些傷的!!”
“什麼時候的事?”心一揪,兆德和作富叔不會出事吧?
“剛剛,我見勢頭不妙,從後院溜出來的,我走時那頭還在唏哩嘩啦的砸着呢。”小廝苦着一張臉:“張小姐,我能想到的可以求助的人也只有你了,求求你想辦子幫幫忙吧,要不然,不但酒樓要被人砸了,東家少東家也要危險了。”
“說這些什麼,這事我怎會坐視不理?”說話間,樂清已經轉身,腳下生風的朝衙門方向走去:“除了我,你還找誰了?”
“再沒了。”
“好。你不要慌,現在你馬上回去,不管是哭也好,鬧也好,跟他們鬥智也好,鬥狠也罷,一定要拖住他們。記住,一定得拖住了,不能叫他們跑了。憑你的聰明,你能行的。”鼓勵的拍拍他的肩頭
“是”小廝挺挺胸,轉身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張作富做事向來圓潤周到,怎麼會惹到這樣的禍事?那間酒樓可是父子兩個的心血,定是不肯眼睜睜瞧着被人砸壞的,可他們若是出手相攔,如何能攔得住十幾個大漢?可千萬不要受傷……一邊想着,已經來到了衙門外。
衙門門口一面大鼓,門兩左各一衙役,裡面很冷清,沒什麼人。
樂清正尋思着該上前擊鼓還是直接衝進去,藍文陵帶着幾個衙役巡完街,從巷子那頭走過來。
“小舅舅!!”像是看到了救星,樂清兩步三步衝過去,簡單把話一說,藍文陵立馬帶人掉頭,衝着富記的方向小跑過去。這彎月鎮自由他來做捕快,已經安靜了那麼長時間,如今竟然有人鬧事,幾個閒的腰疼的衙役都像是聞到了血的鯊魚,激動的眼都紅了。
這事一看就是有人支使,不然那些大漢不可能無緣無故跑來砸店。如果是有人支使的話,那麼這一回砸完了,下一回不知什麼時候還會來砸,所以這次一定得把那些人留住了,把支使的人揪出來。這樣一鬧,酒樓的損失也不小,得有人來賠錢。
這樣想着,樂清想跑的再快些,可惜她長跑方面根本不行,已經氣踹吁吁了。
樂清想的,藍文陵也早就想到了,他扭頭對幾個呼哧呼哧跑着的衙役道:“事不宜遲,我先跑過去穩住,你們儘快趕來。”說着,腳下加速,將幾人落在後頭,朝前跑去。
“小舅舅,你快些!”樂清高喊一聲,卯足勁緊緊跟在衆衙役後頭,這跑步真不是人乾的活兒啊。
等到了酒樓時,老遠可見一片狼藉。
什麼大漢之類的早已無影無蹤,張作富和張兆德兩個雙雙躺在地上,店裡的幾個小二正在扶兩人起身。去喊自己的那個小廝臉上腫了一大塊,正捂着臉朝自己跑過來:“張小姐!只捉住了一個,管用嗎?”
經他一指,樂清這才發現,藍文陵身下壓了個人
“你乾的好。”朝這小廝笑笑:“這麼多受傷的,可請了大夫?”
“小六子已經去請了。”
“那就好。”點點頭,轉身朝張作富那邊跑過去。他躺在地上半天了都沒扶起來。
“作富叔!!”到了眼前纔看得清楚,張作富臉上青腫一片,躺在地上腰都直不起來,身上不知受了多少傷,疼的直哼哼。
張兆德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嘴邊掛着一絲血,臉上腫了一半,好在還能站得起來:“我爹腰上捱了一腳,就爲護住那些酒,可惜一罈也沒護住。”
樂清頓時怒火中燒,?已經把人家血汗經營起來的店砸掉了,可怎麼能把人也打成這樣?:“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般?青天白日的,也恁大膽!”
“那得問他了。”藍文陵踢踢地上被趕來的衙役們五花大綁的大漢:“幸虧我扔下你們先跑過來了,不然連這個也叫他跑了,豈不是無處可查?”
那小廝跑過來,捂着嘴含糊不清的:“他本來是跑了的,我一看不妙,只好指爹罵孃的罵了他幾句,結果他就真回來了,諾,揍了我幾拳才耽誤了工夫。”
“哼”藍文陵冷哼一聲,拍拍小廝肩頭:“呆會兒我會叫你還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