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他那些死去的毛鼠們,弦子勢必要“破釜沉舟”一把了!
“苻瑤天!我要殺了你!我要給我那些可憐的寶貝們報仇——”
“弦子!住手!”
羽芊雀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股子勁頭兒,她幾乎是幻化成了一陣風,衝到弦子面前,伸開手臂護着苻瑤天......
“啊——”
羽芊雀感覺自己的右小腹傳來一陣刺痛,冰冷侵入,帶着體溫的鮮血汩汩流出......
“女皇——弦子不是有意要刺你的——女皇——”
弦子嚇傻了眼,他只是想殺了苻瑤天,誰會想到羽芊雀會不怕死地衝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尖銳的刀子已經刺入了羽芊雀的腹中......
羽芊雀的臉色煞白,腹部的疼痛令她呼吸困難,她如一枝弱不禁風的細柳,折斷、倒下......
苻瑤天怒了,眼底煞紅,不僅是厲色,還有狠絕,他忽然擡手,伸指點上了弦子身上的幾處要穴,右手漫過弦子的頭頂,猛然用力......
“哦——”
弦子在噴了一口鮮血之後,倒在地上,苻瑤天廢掉了他所有的內力,如果不是泰達突然闖進來,他這條命恐怕也葬送在了苻瑤天的手上......
......
弦子被關押起來。
四肢百骸、五臟六腑......沒有一處不痛,都像被捻碎了一般。
得知羽芊雀沒有死,弦子的心才稍顯安慰,但他功力被廢,恐怕要在這陰暗潮溼的監牢裡度過一段日子了。
就像當初他還是一隻黃鼬,被關在籠子裡地時候,永遠不知道“自由”這把鑰匙,何時才能打開牢籠的大門......
......
先來這裡看他的人,是海無涯。
“弦子,女皇讓我給你送藥了!”
沉暗的光線裡,看不清海無涯的表情,他把一碗還冒着熱氣的藥碗放在了鐵牢前,放在餿粥爛飯的旁邊,就轉身離開了。
真的是羽芊雀給他送的藥嗎?
弦子的心底,竟然涌過了絲絲感動,他捅了羽芊雀一刀,她還記得送藥給他......
弦子站不起身,爬着移向藥碗,他一身髒污,滿是血痂,頭髮如柴草一樣。他顫抖地端起藥湯,兩行淚水涌出了他的眼眶——
“你還記得我嗎?你還記得你的‘臭傢伙’嗎?”
......
弦子的哭泣聲,就像寒冬夜風吹過樹葉的哀鳴,濃濃的藥湯裡,倒映出他悲愴又狼狽的模樣。
忽然,他發現一雙眼睛在暗處盯着自己,他轉頭,見是沒有走開的海無涯。
弦子意識到了什麼,將藥碗潑在地上,從藥湯上面爬過的蟲蟻,全都死掉了。
......
“有毒!”
“毒死你纔好!”
海無涯氣惱地回來了,送藥的籃子狠狠朝弦子的鐵牢砸去,他怒氣衝衝地指責弦子——
“誰讓你害了藍煙!他的臉被毀了,他又被你的毛鼠咬傷得了疫病......藍煙,是鐵打的硬漢,他竟然接連被你害了兩次......弦子,我恨不得殺了你!你幹嘛不去死!去替藍煙死——”
海無涯最後的幾句話提高了若干分貝,成了聲嘶力竭的怒吼,如果他有鐵牢的鑰匙,他肯定會衝進來殺了弦子。
弦子絲毫沒在意海無涯的態度,反正他和海無涯之間都是希望對方死的。
成王敗寇,現在落難的人是他,如果落難的是海無涯,他當然也會讓他不得好死。
弦子扯開久未說話的脣,暗啞的聲音問:
“誰讓你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