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錦瑟依然穿着小紅襖,但因爲前幾日中毒,她的臉消瘦很多,面色比紙還白。
“錦瑟,你過來!”
三夫人拉着桃錦瑟來到桃夭夭面前,蔑視於襁褓中的桃夭夭——
“錦瑟你記住,以後她就是伺候你一輩子的僕人!”
桃錦瑟似乎並不明白孃親的話,她想張嘴開口問,但聲帶稍微用力,就牽扯上了疼。
錦瑟蹙起秀眉,又惹來三夫人一陣心疼。
“錦瑟,今天你所遭受的罪,都是替了桃夭夭,桃夭夭欠你的債,一輩子都補不完......以後,如果她惹你不高興了,或是她不聽你的話,你就勒你的小拇指......你感知一分的痛,桃夭夭就會感到千分、萬分的痛......”
三夫人的脣角勾起一絲陰狠的冷笑,她那對細長的眉眼,就像兩柄鋒利的劍,直戳人的心臟。
她用長指甲在錦瑟的小拇指上輕捏了一下,錦瑟沒有感覺到疼,桃夭夭的心口卻像是被刀子深深割了一下......
自此,她終於明白了昨天被灌下那碗藥湯的作用,她這條命,算是牢牢牽扯在桃錦瑟的手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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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如一日,彈指一揮間。
桃夭夭十五歲了,她越長越漂亮,就像桃林裡那灼灼生輝的桃花,額頭上的胎記也越加明顯,不是鍘刀把手,也不是銅錢,就是一朵精緻的小桃花,鑲嵌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無疑就是畫龍點睛之筆。
桃夭夭閒來無事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坐在桃林裡,閉着眼睛,蕩在鞦韆上,傾聽落花的聲音,感受萬物生生不息。
有時候,她也會想起曾經的綿雲山,曾經的仙君,曾經的黃鼬......
“那是我的夢——”
清風吹過桃夭夭頰邊的碎髮,吹過她美麗傾色的臉頰,輕輕蕩起鞦韆,裙袂翩飛,盡斂芳華。
“叮鈴鈴——叮鈴鈴——”
桃夭夭長密而捲曲羽扇打開,露出一雙清澈如水的美目,脣角勾起一彎新月般的笑容——
“是錦瑟姐姐來了——”
桃夭夭尋着鈴鐺的方向,果然看見了桃錦瑟。
這一年的桃錦瑟十八歲了,也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細長,微微上挑,長得越發像三夫人了。
不過可惜的是,桃錦瑟還是不會說話,她細細薄薄的脣,總是緊閉着,遇到誰和她說話,她會脣角微揚,回以禮貌而苦澀的一笑。
但對於桃夭夭,桃錦瑟卻能露出會心的笑容,她的娘那麼恨桃夭夭,她卻把桃夭夭當成了好朋友,好妹妹。
桃夭夭走近桃錦瑟,親暱地拉着她的手,就像當年桃錦瑟第一次看見她,拉起她的手一樣。
“錦瑟姐姐!你來坐鞦韆!”
像雪一樣白的皮膚,纖瘦的身姿,一看桃錦瑟,就忍不住想要把她當成需要保護的人。
她扶着鞦韆的繩索坐下,右手的小拇指偷偷被棉布包裹着,從不輕易去碰,因爲她知道,若是碰疼了手指,痛苦的可是桃夭夭!
十五年來,有多少次,三夫人無事生非,想要懲罰桃夭夭,都是桃錦瑟攔住了母親,和桃夭夭抱在了一起。
對於桃錦瑟來說,桃夭夭不僅是她的妹妹,更是她的知音和知己,與別說無法溝通和交流,桃夭夭卻能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