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孃,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要臉嗎?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但是作爲一個母親,會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嗎?我才15歲,15歲讓我嫁給一個三十好幾的男人,他都可以做我父親了。”
到最後白花花都在給他們留着情面,但是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爲了保全他們,說出這樣的話來,根本就沒把她這個女兒當成女兒,只是當成一個可以用的物件,有用了就取來,沒用了就丟在一邊不管不顧。
“15歲,15歲,怎麼了?15歲的孩子都可以走路了,你死乞白賴的賴在家裡這麼多年了,你還想要怎麼樣?你想想自從你來到這個家這個家中,到底發生了哪一件好事兒?別人都說你是掃把星和該把你扔了,但是我們一直以來都沒把你扔了,還給你一個住的地方,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嗎?”
麗娘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顯然是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各項準備的說出的話來也是頭頭是道的,句句都很在理,卻也是住句句誅心。
“麗娘,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能養着我,這些年來不是我像牛一樣累的,家裡的活我幹,山上的活也是我幹,每天熬更守夜地伺候着你嗎?你們還是你們養我了?你們除了給了我一個避雨的地方,又給了我什麼?我每天累死累活的養活你嗎?你們不僅不關心我,甚至夥同外人玷污我的名聲,現在還想着賣女求榮,做這樣的事情,你們可有想過我的感受?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垃圾,我也是有感情的!”
這是原主隱藏在身體裡面十幾年的所有感受,說不盡的悲涼和憤怒,如今全部都後了出來。
或許是從來沒有見過白花花這樣情緒激動,院子裡面的三人都是一陣愣神,特別是白大壯,她作爲白花花的親生父親,直系的血緣關係,聽到白花花如此深深淚下的指控,他突然覺得他的咽喉有些難受,鼻子不由得酸澀了起來。
“花花,你……”白大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白花花強勢的打斷了。
“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這麼些年來,你給予我的,遠遠比不上從我身上拿走的,自從母親走了之後,我就一直揹負着從你那裡得來的掃把星三個字活到現在,而這個女人,從一進門開始就在各種的算計我,原來我還只是如今變成了狐狸精,還記得之前要把我火燒的那天嗎?那個時候我是多希望我的父親,我的親人能夠站出來但是我等來的卻是我的親人,我所謂的後孃首當其衝的站出來,第一個丟出火把的人,你能想象得到站在那個臺子上看着自己最親的人想要自己死的那種感受嗎?”
“白大壯,你不配爲父!對於大哥對於三弟,你確實是做到了父親的責任,就因爲我是女兒,你居然偏心至此?”
“你心疼的老婆,在你被關進牢門之後,各處拿着你的女兒去賣,而你疼愛的大哥現在你關進牢門的時候,該幹啥幹啥,吃喝嫖賭,只顧自己玩了,而到最後也是我,也是你這個從來不在意的女兒,把你從衙門裡面救出來,當我滿心以爲你會對我好一點的時候其實一見面就給我一頓打罵!”
……說着說着白花花角感覺到嘴角有鹹鹹的味道,用手一摸居然是眼淚,其實對於白大壯和後孃,她確實是沒有多少感情的,但是原主對於父親的留戀還在,所以纔會淚流不止,輕描淡寫的擦去臉上的淚痕。
以後都不會了,再也不會給這些人傷害她的機會了!
白花花句句控訴都說在,白大壯的心口上,之前還不會覺得,但是被白花花這樣說出來,仔細回想一下,他卻發現這些年來他確實從未盡過父親的責任,他這個父親當得很失敗。
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彌補?花花還會給他機會嗎?
“花花,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的!”
“不,你知道的!你用你的女兒作爲你失敗的藉口,你用你的女兒作爲你無能的擋箭牌,你用你的女兒作爲你懦弱的理由。”說到這裡的時候,白花花直接越過了後孃,走到了白塔上的面前,眼神冰冷的看着白大壯,彷彿就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看一頭畜生。
白花花從面前消失,麗娘才從失神中回過神來,看着白花花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樣子,心裡的那種不安一時間被放到了無限大,就好像如果她再不出手的話,就會被這頭剛剛睡醒的獵豹奪去所有。
整個人就好像是被魘住了一般,拿起旁邊的棍子走到女子的背後,而白花花現在全身心的都投在白大壯身上,根本就躲閃不及,直到一棍子直接打在頭上,溫熱的血順着臉頰流了下來,白花花都還有點懵逼,擡手去摸了摸臉上的溫熱,一看之下居然是血。
劇烈的暈眩感傳來,只得讓白花花剛剛回過頭,看着驚慌失措的麗娘,然後兩眼一閉就直接倒了下去。
麗娘他們三個人何時見過這樣的陣仗?還是白帆顫顫巍巍地伸手探到了白花花的鼻子下面,還是碰了那麼一瞬間,立刻就收回了手。
“沒呼吸了,沒呼吸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在場的三個人,瞬間變了臉色,從之前的驚慌變成了現在的驚恐,麗娘則是看着她剛纔我做棍子的手,雙目圓瞪,不敢相信到了極點,剛剛她就是用這雙手,殺了人,她殺人了,她會被抓去償命的,最後直接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白大壯聽到白帆話之後,也是一陣不敢相信,剛剛他被白花花說的毫無還口之力,心裡也有一瞬間的醒悟,這些年來他確實虧欠她的這個女兒太多太多東西了,覺得他剛剛醒悟的時候,聽到了他女兒死了這樣的噩耗,這叫他怎麼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