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對一個土匪來說,真的是相當的低了。
這話也不像是一個土匪能說出來的。
不過,還是要看他們是否能言而有信了。
申原輕笑了下,“自然,在下既然提了,自然是非常確定的。”
“我們出地出人力,熟了你安排人來收便可。”
“你給村裡每人一畝地一兩銀子,我們可以不要,只需要你按斤分利便可。”
崔福夏笑了下道:“土匪種地,這事倒是挺新鮮的。”
“可以說說,爲何突然想種地了,是看中了紅酸果的高額利益?”
“這是其一,其二是最近的風聲並不好,虎頭山上的幾百號人每張嘴都要吃,所以纔有此想法。”申原說着還嘆了口氣。
“你有時間可以去虎頭山走上一遍,看過後再決定也可。”
崔福夏打量了下他道:“既然你知道風聲不好,那也應該知道,就算你們種出來了,賣出去的價格可能也不怎麼好。”
申原點頭,“自然明白,可這也比什麼都沒有強,再低也不會低到毫無價值。”
“崔姑娘去虎頭山看過,便知在下之意了。”
崔福夏見他兩次提出讓她去虎頭山看看,就知道,這土匪應該不是真土匪。
想了下問道:“既然有地,就算沒有進項,也不至於會餓着吧。”
“地瓜,南瓜這種耐放之物皆可種植。”
申原點頭,“皆有種,但產量都不高,只夠簡單飽腹。”
“申大當家的,以你的頭腦,爲何不經商?”他若是經商,絕對不可能會有此一行。
“可別說什麼士農工商,我不信你還有這種階級觀念。”
申原尷尬的笑了下,“在下四書五經六藝皆有造詣,唯獨對商字一竅不通。”
乙一看了他許久才問道:“我看你眼熟,你是否曾去過城外城?”
申原詫異的看着他,“是曾到訪過,只是未曾久留。”
“公子是留城外城人士,在下對公子並無印象。”
乙一搖頭,“不是,也曾在城外城待過而已。”
“我對你的印象在於你以一敵百的戰績,那可是聞名城外城的。”
他只見過申原一面,所以剛纔一時未曾想起來。
誰能想到,那時意氣風發的原公子,會成爲土匪。
申原輕笑了下道:“公子莫打趣在下了,那不過鬧着玩的。”
崔福夏挑着眉看着乙一。
嵇衡則是低着頭一直玩着她的手指,像是對此事並不關心一樣。
乙一看了他們一眼道:“申公子曾在城外城參加鬥詩會,以一敵百拿下桂冠。”
“意想不到的是,公子如此之才,怎會成了虎頭山大當家?”
崔福夏也看向他,的確是意想不到的。
申原眼神暗了暗,“會到虎頭山,純屬意外,又在機緣巧合之下成了那裡的當家的。”
崔福夏想了下道:“近期我會去虎頭山一趟,到時再商議其他的。”
看看那裡的情況,再決定後面種什麼。
最好是種辣椒和地瓜南瓜等耐放的糧食。
之所以突然答應了,只不過是看到了他的眼神。
並沒有過多的算計,反而多了一絲迫切。
申原揚起笑站了起來,“好,那在下就先告辭了,在虎頭山靜候崔姑娘大駕光臨。”
崔福夏也站了起來,笑道:“不會超過本月,恕不遠送了。”
申原點頭,“請留步。”
朝乙一點了下頭就走了,剛邁出院門,就看到一個姑娘在不遠處張望着。
瞥了一眼,直接就走了。
周素香看着騎馬走遠了的人,心裡一頓氣悶。
這崔福夏到底是走的哪門子運?
這才過多久,又有一位年輕公子來找她。
她賣的紅酸果和辣椒有那麼好麼,怎麼來的都是些青年才俊?
周素香磨了磨牙,心裡的嫉妒止不住的冒。
那磨牙聲聽得旁邊剛過來的周草不由的顫了下,後退了兩步。
一臉怕怕的表情看着她,“香香姐,你怎麼了?”
周素香這才發現她來了,平息了下心裡翻滾的思緒,揚起了笑,“無事,小草怎麼來了?”
“哦,我娘讓去夏夏姐家借推車。”周草說着就往崔福夏家走去。
周素香立即拉住了她,“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周草笑也沒多想,就拉着她的手往前走,“香香姐,聽嬸子說,給你找了一戶好人家了,是嗎?”
“這事我不知道呢,我都聽爹孃的。”周素香話雖這麼說,但表情卻不是這麼回事。
娘之前還說一定要給她找一個富家子弟,結果纔沒過多久,就隨便給她訂了一個秀才家。
秀才又如何,還不是得下地種田。
她要的,是那種被人伺候的生活,而不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
周草笑呵呵的道:“真好,我娘說,嬸子找的那戶人家是頂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