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福夏看向不遠處,蔫蔫的一株草道:“那這民不聊生至少要到明年春季了。”
“何以見得?”他之前曾聽國師說過,年前一定會有雨下。
“現在已是十月末,離立春也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這中間不可能會有雨下的。”崔福夏說的很篤定。
寧歸蹙眉看着她,越發覺得她神秘了。
明明是土生土長的連陽村人,可爲何懂得這麼多?
“阿夏還會看天象?”
“不會。”崔福夏頭搖的很乾脆。
她也是閒着沒事看了幾本書,現看現學的。
寧歸很想當她是在開玩笑的,可她的神情和她所出的那本藥集,讓他又不得不相信。
蹙眉想了下道:“借紙筆一用。”
“去書房吧,左邊第三間。”崔福朝身後指了下。
寧歸立即走了過去。
劉知雅看着她問道:“不會看天象,那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崔福夏漫不經心的道:“看天看雲看地,觀察。”
劉知雅剛要問怎麼看,寧歸就走了出來,拿出一根細笛就吹了起來。
嵇稀聽着笛聲看向了對面的山,不一會就有一隻金雕飛了過來。
它的速度非常的快,不過一會就落到了寧歸的肩上。
寧歸把寫好的紙條塞在它的爪子上,拍了下它的頭,它就飛走了。
“阿夏,你可看得出,大概何時有雨。”
“我前面不是說了麼,至少要到春季了,但再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她也是看了書,然後再結合之前所學的地理,推理出來的。
“對了,帝都皇室的問題解決了?”
若還沒解決,這天下得易主了。
寧歸點了下頭,“解決了。”
“那各地起義的民兵呢?”三年前起的,不可能現在還沒解決吧?
“現在只有淮州一帶還有民兵,已經自立爲王了。”寧歸說着搖了下頭。
崔福夏點了下頭,就沒有再問了。
不用說,應該是留着新帝解決的。
看着時辰,崔福夏起身去了竈房。
才走進去,立即又退了出來,看着劉知雅道:“下次來,帶一個會做飯的來。”
每次都讓她做飯,還得做一大桌子的菜。
“沒問題,明兒就送過來。”劉知雅笑着應下。
夜幕降臨,所有人都坐在院子裡看着那圓溜溜的月亮。
崔福夏看着月亮蹙起了眉,“我沒聽錯的話,這是迎親樂曲吧。”
“誰大晚上的結親?”
起身走出院子,看着山下一隊人正從村裡出去。
那紅彤彤的燈籠看着還有些瘮人。
“要不要下去看看?”嵇衡走過來問道。
崔福夏搖了下頭,“算了。”
她才說完,乙一就走了過來,“小姐,有人上山了。”
“這個時候上山,看到是誰了嗎?”
乙一點了下頭,“是崔六姑。”
崔福夏蹙了眉,她怎麼會上山,還挑晚上。
“我下去看看。”
崔六姑是周老秀才的遺孀,只留一女周草,之前還在她那借過推車。
崔福夏沒有立即出現在她面前,而是在旁邊觀望着。
崔六姑左看右看,一臉焦急,揚聲喊道:“夏丫頭,我知道你住在山上,我有急事求你幫忙,可不可以出來見一面?”
崔福夏聽着走了出來,“六姑找我何事?”
崔六姑看到她,立即抓住她的手道:“夏丫頭,六姑知道你能力不凡。”
“六姑求你幫忙救救我家小草,她讓縣城何財主抓走了。”
“何財主,抓她做什麼?”崔福夏隨即看向村子的方向。
那支接親的隊伍剛好走到了村口。
“她在花轎上?”
崔六姑立即點頭,“對,何財主要給他兒子找陪葬,本來與他兒子訂婚的是周素香那丫頭,不知道怎麼的,他們卻來抓走了我家小草。”
“夏丫頭,六姑求你救救小草,我給你當牛做馬都可以。”
說着就跪了下去。
崔福夏連忙把她拉了起來,“六姑,不必行如此大禮。”
“我去看看再說。”
看向乙一道:“把六姑先帶上去,我下山看看。”
嵇衡落在她身邊,“我同你一起。”
崔六姑看着乙一搖了下頭,“我不上去了,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崔福夏點了下頭,用輕功率先下了山,直接落在接親隊前。
嵇衡緊跟在她身後。
接親的管家看到她們,立即呵道:“何人擋道,快快讓開。”
崔福夏看着他笑道:“請問轎內是我們村裡哪位姑娘啊?如此喜事,怎麼能不來送一程。”
“快快讓開,不然對你不客氣了。”管家說着就揚手讓旁邊的護衛動手。
在他看來,不過是兩個鄉下孩子,翻不了什麼大浪。
然後現實給他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