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只是想到三嫂這般能幹,能靠一已之力幫着三哥還債,還能帶領全家致富,這份聰穎能幹,我自嘆不如。
方彩雲回過神笑了笑,解釋着。
“傻孩子,小七兒也就是靈思巧慧,做些新奇之物能賺到錢,而你的針線活兒也好得很,如果還在家,自然能幫到大忙的。”
“就是小七兒也常感嘆,若彩雲還在家,她一定要跟你學繡花呢。”方楊氏也明白閨女的心情了,連忙安撫起來。
“小七兒做的那些個東西也是考較針線活兒的,不過取巧一些,不用繡花罷了。若她以前有時間學,自不會比我差的。”
方彩雲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她比小七兒年紀大,但因是閨女,不是小媳婦,在家裡自然多些優勢,也能有大把時間學繡花、做衣裳了。
而小七兒是二房的小媳婦,就算她有心相幫,也是不敢挑釁二嬸權威的。就是孃親,也只在私下裡感嘆,卻不好伸手的。
可如今小七兒能帶領全家乃至全村賺錢致富,她在老方家的地位想必已水漲船高,再不是當初被立規矩的小媳婦了吧
也好,這樣的路終究還是要她自己來走,她都自己想通,纔是最好的。
“彩雲,當初家裡條件有限,你出嫁時未能準備厚實的嫁妝,如今咱們家好過了,爹孃和你哥哥的意思,是再給你一些,就當增添嫁妝。”
方楊氏忽然從裡屋拿來一隻小木盒,笑着交到閨女手中。
“娘,這是做什麼”方彩雲錯愕,垂眸看了一眼手中木盒,然後往回推,情急說道,“娘,不管嫁妝薄厚,我已經嫁出去了。”
“可是大哥十八了,不說今年娶親,明天也要娶了吧到時還不得用上一大筆錢還有子維、子勝年紀雖小,可讀書也是拼錢的呢。”
“彩霞也十歲了,過兩天也可以議親了,娘要備嫁妝,也該是給她備着呀。哪有我這出了嫁的閨女還找孃家添嫁妝的理兒”
見閨女看都沒看就往回推的着急模樣,方楊氏不由笑了,嗔道:“你這孩子,操那麼遠的心幹啥你哥哥如今在縣城也有座宅子可值八百兩呢。”
而且那宅子裡住着的閨女做出來的手袋子,可是要抽一成的。
方彩雲剛纔已經聽說了全過程,自然知道哥哥如今是有錢的,不過她仍是擔憂地說道:“娘,哥哥賺的是哥哥的,你和爹手中有些餘錢纔是最好的。”
哥哥如今是大了,可底下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呢,別說爹孃擔子不輕,就是哥哥也必然要承擔一部分的。
因此,她不能向家裡要錢的。不管娘拿出來的是首飾還是銀錢,她都不能要。
“哥哥和子維院試肯定會過,入冬是要去上縣學的,就算這錢都有三嫂安排了。可三嫂到底是二房媳婦,她這麼爲家裡費心費力,就算二叔不說什麼,二嬸肯定心裡不舒服的。”
“咱們領了三哥三嫂的情意,也不能真的全讓他們操心不是”方彩雲見娘不肯收回木盒子,便將它放在了桌上,“娘還是自己留着吧,要用時也方便一點。”
方楊氏見了便重重地嘆了口氣,坐在椅上抹起淚來。
“娘”方彩雲見娘如此,不由慌了,“這是怎麼了”
“我養的閨女嫁人還不到一年,如今便和孃親生分了果真是嫁出的女潑出的水,我怎麼這麼可憐喲”
方楊氏哽咽着控訴閨女的冷淡,又抹了一把眼淚。
“”方彩雲頓時無措了。她也是爲了爹孃着想呀,怎麼娘一點也不領情呢
“我閨女出嫁都沒什麼嫁妝,這一年來我當孃的心裡一直有結解不開。如今家裡好過了,我想補償一些都沒機會。老天爺,我這是作的什麼孽喲”
“娘”方彩雲被說得也是眼淚洶涌。娘雖然是在埋怨,可這份親恩卻是如此淳厚,讓人心酸。
她起身走到娘面前緩緩跪下,小臉上早已溼漉漉的。
“我的兒,你這是幹啥子快起來”方楊氏顧不得抹淚,連忙將閨女攙扶起來,摁到旁邊的椅子上,“你可是懷着身子的人,怎麼這麼莽撞”
“讓娘難過是彩雲的不是,彩雲心裡慚愧,娘你別哭了啊。”方彩雲一邊勸着,一邊自己倒抹起淚來。
“娘不哭,可這盒子你也得收着,若是再和娘講客氣,娘可不只是在屋裡哭,還要去院子裡哭讓你夫婿看看你有多不懂事”
方楊氏順勢講起條件,不過威脅的意味也很明顯。
“好嘛,惹娘落淚是我不孝,我收下便是了。”方彩雲擡頭看了娘一眼,便噘起了小嘴。哪有娘這般往已嫁閨女手中塞嫁妝的這十里八村恐怕就娘一人了。
“這纔是我的乖女兒”方楊氏一聽便露出了笑容,臉上淚痕未乾也顧不上了。她將桌上的小木盒拿起來又放進了閨女手中。
方彩雲將木盒拿在手中感覺並不是很重,便也放心了。
母女倆雙雙抹乾眼淚,又說了一會兒體已話,無非就是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事兒,再有就是家裡兄弟的讀書情況,彩霞幾個妹妹的現狀。
方楊氏都一一說了,忽然又道:“彩雲,雲軒兄弟也是今年要院考吧入冬之後他們也要上縣學了,你一個人在家帶着孩子恐怕不妥。”
方彩雲的孩子再有五個月就要出生了,那時陸雲軒要去縣學,能照顧她坐月子就不錯了,就怕連這個時間也不方便。
“娘別擔心,家裡還有婆婆呢,還有兩個丫環。”方彩雲怕娘擔心,心裡雖然打鼓卻還是硬着頭皮說道。
“哼,你那婆婆什麼德性,娘又沒眼瞎。”誰知,方楊氏卻心裡明鏡兒似的,冷哼了一聲,說道,“雖然我只去陸家看過你一次,但她的爲人,娘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時陸秦氏雖然不如今天鬧騰,但那趾高氣揚的姿態,卻是表示得十分明顯,彷彿生怕方家的泥腿子們看不懂似的。\中紋網